不久前还风光无限的穆拉局长，被直接打回原形的同时彻底跌入谷底。
不过针对恐怖袭击的善后讨论却并没有因为穆拉的离场而结束。
白宫战情室的空气，依旧凝固如铅。
巨大的屏幕上，自由女神像基座崩塌的定格画面与金特罗那张扭曲、充满嘲讽的脸交替闪现，无声地鞭挞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穆拉黯然离场后留下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沉重的压力转而压向在座的每一个决策者。
总统的面色铁青，目光扫过圆桌旁的各部部长和情报机构首脑。
最终，落在幕僚长刚刚呈上的文件上。
那不是穆拉的辞呈，而是一份由国土安全部、FbI和工程兵部队紧急汇总的初步损失评估报告。
“念。”
总统的声音嘶哑，带着强行压抑的怒火。
国土安全部长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
“经统计，自由岛爆炸袭击初步评估如下：”
“第一，结构损伤：女神像基座西南侧承重结构遭受毁灭性破坏，主爆破点造成约15米x8米的贯穿性缺口，连带效应导致基座整体向西南方向倾斜约7度。关键支撑柱断裂三根，内部钢结构严重扭曲变形。”
“第二，救援与伤亡，确认死亡：17人，其中包含在袭击中英勇殉职的港务局警员罗尼·帕克及两名袭击者，额外还有43名旅客重伤，轻伤超过120人，经过初步排查，目前没有发现失踪者，不过不排除废墟清理中发现新遇难者。”
“第三。经济损失，仅女神像主体结构修复及稳固工程，初步估算需耗资18-25亿美元，工期预计长达5-7年。”
“这还不包括基座内部博物馆设施、周边码头、受损渡轮及自由州立公园公共设施的修复费用，另外，旅游业年度损失预估最低80亿美元。”
“第四，袭击所造成的无形资产损失……”
国土安全部长停顿了一下，艰难地补充道。
“目前……无法估量。”
报告上的每一个数字都像冰锥，刺入与会者的心脏。
25亿修一个基座？
80亿的旅游损失？
这些天文数字背后，是美国本土有史以来来遭受的最具象征意义的直接攻击。
更屈辱的是，发动者并非某个国家或传统恐怖组织，而是一个被dEA刚刚“宣布擒获”的墨西哥毒枭！
“耻辱！”
副总统一拳砸在桌面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金特罗把我们的脸，把整个美利坚的脸，按在自由女神的废墟上摩擦！全世界都在看我们的笑话！”
总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没错，金特罗必须得到惩罚。”
“这一点没有任何讨论的余地！”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应该怎么做，以及，”
现任总统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
“怎么处理那个引爆这一切的‘功臣’——胡安·卡洛斯。”
这个名字瞬间点燃了会议室里压抑的火药桶。
“处理？必须严惩！”
司法部长率先发难，语气激烈。
“整个灾难的源头就是他！是他用一个精心挑选的替身欺骗了dEA，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穆拉是蠢，是渎职，但胡安·卡洛斯是彻头彻尾的欺诈！”
“就是这个胡安导演了这场虚假的凯旋，为金特罗的袭击铺平了道路！”
“他才是金特罗真正的帮凶！我建议立刻启动引渡程序，将他押送美国受审！”
“金特罗不是点名要他吗？正好，把他丢出去，至少能暂时堵住金特罗的嘴，争取时间！”
“引渡？审判？”
cIA局长推了推眼镜，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
“珍妮特，你太天真了。”
“胡安不是傻瓜。他现在是墨西哥北部卡纳内阿地区……哦，不，现在是索诺拉州的王。”
“此人手里握着大批武装力量，包括被我们刚送过去的大批美援和武装到牙齿的警察部队。”
“武装直升机、地狱火导弹、悍马车队……还有dEA特别行动处顾问团名义上‘交流’，实际上划归给他的指挥权限！”
“引渡他？他会乖乖就范？”
“那只会立刻在索诺拉州引发一场战争，在美国和墨西哥的边境爆发一场战争！”
“别忘了，我们一个月前还在把他塑造成‘边境线上的正义之剑’，现在把他打成骗子送上法庭？民众和国际舆论会怎么想？我们dEA的‘英明’和‘支持’岂不成了更大的笑话？”
“这等于向全世界承认我们不仅被金特罗耍了，还被自己扶持的代理人耍得团团转！”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还留着这个祸害？”
司法部长反唇相讥。
“继续给他送钱送枪，让他继续用我们的资源在墨西哥北部当他的军阀土皇帝？”
“然后呢？等着他哪天觉得筹码够了，或者金特罗出价更高，再反咬我们一口？”
“祸害？也许是。但眼下，他可能是我们对付金特罗最锋利，也可能是唯一能用的刀。”
cIA局长身体前倾，语气冰冷而现实。
“想想看，金特罗为什么在宣战视频里点名要胡安？仇恨！刻骨的仇恨！”
“胡安用替身戏耍了金特罗，让他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这种羞辱感甚至可能比我们dEA抓错人更让金特罗狂怒。”
“我们必须承认，胡安·卡洛斯这个人，注定会比我们更清楚金特罗的思维模式、他可能的藏身地、他的财富来源和运输网络。”
“更重要的是，胡安为了自保，也必须和金特罗死磕到底！”
“他的势力在索诺拉州根基越深，金特罗就越容不下他，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死局。”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内情……”
cIA现任局长的嘴角轻轻勾起，伸手从身后的秘书手里接过一份文件。
“我发现，这个胡安·卡洛斯，居然有一份档案存在我们cIA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