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沃斯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他指了指坑底的锤子,对猫背上的牛仔鼠说道:
“杰瑞,别耍帅了,干活了。给咱们远道而来的客人,表演一下什么叫‘有手就行’。”
杰瑞闻言,冲沃斯潇洒地敬了个牛仔礼。它从汤姆背上一跃而下,小小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了妙尔尼尔的锤柄旁边。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托尔死死盯着那只老鼠。
荒谬,滑稽,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一只老鼠?它想做什么?亵渎神器吗?
只见杰瑞伸出一只前爪,在锤子那冰冷的乌鲁金属上拍了拍,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
然后,它单爪叉腰,另一只爪子轻描淡写地握住了锤柄。
在托尔那即将喷火的目光中,在科尔森和一众特工几乎要跌破眼镜的注视下。
杰瑞,一只巴掌大的棕色老鼠,单爪将那柄连雷神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神器,缓缓地、毫不费力地举过了头顶。
它甚至还掂了掂,似乎在嫌弃这玩意儿的手感。
“嗡——”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几乎不可察察觉的嗡鸣。妙尔尼尔表面的符文在月光下微微亮起,仿佛在回应它的新主人。
“不···不是这样的···”
托尔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呻吟,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身后的泥壁上。
杰瑞可没管他的反应,它举着锤子,在原地转了个圈,摆出一个健美先生的姿势,还冲着汤姆挤了挤眼睛。然后,它做出了一个让托尔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动作。
它从自己的牛仔裤兜里掏出了一颗···核桃。
它把核桃往地上一放,高高举起雷神之锤,对着那颗小小的核桃,猛地砸了下去。
“住手!!”托尔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嘭!”
一声闷响,核桃壳应声而碎,果仁四溅。
杰瑞满意地扔下锤子,捡起一块饱满的核桃仁,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雷神之锤,阿斯加德的圣物,九界闻名的神器,在这一刻,成了一把核桃锤。
托尔的世界,崩塌了一半。
“喵!”
汤姆看不下去了,它觉得杰瑞的表演太小家子气,不够劲爆。它一个饿虎扑食跳进坑里,一把将杰瑞推开,抢过了锤子。
如果说杰瑞举起锤子是技巧和资格的展示,那汤姆拿起锤子,就纯粹是力量与狂野的宣泄。
它双手(前爪)握住锤柄,发出一声战吼般的“喵呜”,然后像风车一样疯狂地旋转起来!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呼——呼——呼——”
妙尔尼尔在它手中化作了一道灰色的残影,带起的狂风吹得周围的特工东倒西歪,连探照灯的光柱都在剧烈摇晃。
达西的帽子直接被吹飞到不知哪里,简的长发糊了自己一脸。
“哇哦!”达西扶着旁边的设备箱,尖叫出声。
科尔森死死抓住自己的衣领,镜片下的眼神已经从震惊变成了麻木。他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该给整个神盾局的员工都买一份精神创伤保险。
汤姆抡了几圈,似乎觉得不过瘾,它猛地停下,将锤子高高抛向空中。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那柄神圣的战锤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下坠。
汤姆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它调整好位置,在锤子即将落地的瞬间,猛地抬起一只脚。
“咚!!!”
一声巨响,妙尔尼尔的锤头,精准地砸在了汤姆的脚背上。
汤姆的身体瞬间被压成了一张厚度不超过一厘米的猫饼,只有两只眼睛还凸在外面,滴溜溜地转着。
紧接着,它像弹簧一样“嗖”地一下恢复了原状,抱着自己那只毫发无损的脚,疼得原地跳起了踢踏舞,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惨叫。
托尔:“······”
他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
他看到了什么?这只猫,用妙尔尼尔,砸了它自己的脚?而且它还没死?
这已经不是侮辱了。
这是降维打击。
将他身为阿斯加德人、身为雷神、身为战士的一切骄傲与认知,按在地上,用最离谱、最荒诞的方式,碾得粉碎。
最后的致命一击来了。
杰瑞似乎觉得汤姆的表演很蠢,它冲过去,趁汤姆跳脚的时候,又把锤子抢了回来。汤姆大怒,立刻追了上去。
于是,就在这个万众瞩目的临时研究基地中央,就在托尔这位前雷神的面前,一场经典的猫鼠大战再次上演。
唯一的区别是,它们追逐打闹的玩具,是雷神之锤。
杰瑞拖着锤子跑,汤姆在后面追。
汤姆抢到锤子,想砸杰瑞,结果又砸到自己的脚。
杰瑞抢回锤子,把它当成滑板,在坑里滑来滑去。
它们甚至把锤子当成了跷跷板,一猫一鼠在锤柄的两端上下起伏,玩得不亦乐乎。
那激昂的西部牛仔音乐还在杰瑞的迷你音响里播放着,成了这场闹剧最完美的背景音乐。
托尔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他看着那柄曾与他并肩作战,饮过无数巨人和恶魔鲜血的伙伴,此刻却像个廉价的塑料玩具,被一只猫和一只老鼠随意地抛来抛去。
他仿佛看见了妙尔尼尔在哭泣,在向他求救。
“救救我,主人,救救我···”
“小锤子,您的主人托尔到达过这里么?”
“没···没有~”
“像喵喵锤,这样的武器给托尔这样的男人真是糟蹋呢,过的一定很不幸福吧?”
“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锤子···可我为什么生不起反抗之心,对不起,我拒绝不了他们。”
“呵~小锤锤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以上剧情乃已经精神崩溃的托尔脑海中的情景短剧,请读者们切勿当真。)
而他,这个曾经能号令雷霆的男人,现在却只能跪在这里,像个日本动作片里的废物一样看着。
他就像一个无能的丈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两个流氓当街调戏,而自己却连上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不,不是没有勇气,是连资格都没有。
一股巨大的悲怆与无力感彻底淹没了他。什么王子的骄傲,什么战士的尊严,在这一刻都化为了齑粉。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体无完肤。
他缓缓地蜷缩起身体,双手抱住头,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宽阔的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
起初是压抑的抽泣,但很快,那压抑不住的悲伤就冲破了喉咙的束缚。
“呜···呜呜呜···雅美喽!雅美喽!(?_?)。”
一阵阵类似小奶猫撒娇般的、带着哭腔的“嘤嘤嘤”声,从这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金发壮汉身上传了出来,在这片充斥着西部音乐和猫叫的诡异空地上,显得格外凄凉。
沃斯关掉了那首“雪花飘飘”,满意地拍了拍音响的外壳。
他走到坑边,看着缩在角落里,哭得像个三百斤孩子的托尔,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好了,王子殿下,表演结束。”
“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你的仆人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