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官方派人去鹰酱那边查，否则不会有问题。”
世界上的服装品牌那么多，何况叶凡连百年前欧洲的品牌故事都借来用了。
只要把美金放在桌上，谁会特意跑到欧洲或鹰酱那边去查呢？
那不是浪费公费吗？
听了这话，李李顿时安心许多：“爷叔，听您这么一说，我就不怕了。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环。”
两人说话间，叶凡拿着大哥大走到窗边。
望着外面魔都繁华的街道，他心里颇有感触。
谁能想到，这个时代的对岸正上演着这样的故事？
这个时期，一切都显得那么魔幻。
魔都、深川这些地方，每天都在上演资本的游戏。
有人一夜暴富，纸醉金迷；也有人瞬间跌落，黯然离场，甚至有人因无法承受落差而走向绝路。
这里，是资本的世界。
而龙国的西部呢？
此时仍处于拓荒阶段。
人们每天在风吹日晒中辛苦劳作，贫穷是那里的常态。
同时，在这段时期，边境还在经历战事。
直到92年，八桂省和云滇省才真正走出战争的阴影。
真是个充满魔幻与割裂感的时代啊！
不过，没等叶凡继续感慨下去——
电话接通时，高晋正在港岛。
“凡哥？”
叶凡应声：“是我。爷叔说洪兴那边有消息了？”
“对，”高晋立即汇报，“今早蒋天养又开了洪兴的香堂会。”
接着，他把当天香堂会的经过、靓坤的下场，以及旺角区已被平稳接管等情况，都仔细向叶凡报告了一遍。
“根据洪兴现在传出的风声，后天蒋天养要为蒋天生办追悼会。”
高晋又说：“凡哥，看情形，蒋天养似乎暂时不打算动韩宾他们。”
叶凡听罢嘴角一牵，笑了：“自然不会。就算要动手，也得等追悼会结束、他坐稳龙头位子之后。”
“而且就算要动韩宾他们，也不会一下子太狠，得一步步来——他的根基还没那么稳。”
随后叶凡交代：“后天我回不去，就让八个堂口的人和我叔叔代我去吧。”
“明白。”高晋应下。
又说了几句，电话挂断。
望着窗外，叶凡低语：“是时候在魔都这片地上，埋下一颗种子了。”
眼下的魔都，处处充满生机。
每天都有新的机会，只要抓住风口，赚一笔并不难。
但叶凡如今的重心仍在港岛。
这个年代，任凭魔都再怎样繁华耀眼，仍比不上港岛。
亚洲四小龙之首的地位，不是现在的魔都能比的。
挂了电话，叶凡便与爷叔、李李一起喝茶，聊接下来的安排。
之前说过，这趟来主要办两件事：
第一，跟麻老板和老家工厂的人见面。
老朋友了。
有机会就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
第二件事，是得去外滩二十七号。
毕竟是第一次做外贸，需要叶凡到场。
虽然现在身边有了爷叔这位老法师，但这一趟还是免不了。
要知道，爷叔虽然也是从外滩二十七号出来的，但他和现在的金科长之间有些旧事，导致两人一直不愿见面。
尽管被召唤出来的爷叔对叶凡绝对忠诚，只要叶凡开口，他一定会硬着头皮去一趟。
但叶凡觉得没必要这样。
虽然是召唤出来的人，却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叶凡心里并不愿意为难爷叔。
自己亲自跑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那么别扭。
……
与此同时，黄河路。
这里真正的辉煌还要等到九十年代，但现在已聚集了不少饭店。
很多做生意的人喜欢来这里吃饭，消息自然也在这里流传。
想经商的人也会过来，渐渐形成了黄河路的特色。
此时的叶凡还在和平饭店，和爷叔、李李商量明天去外贸二十七号的事。
而黄河路上，已经有人在传关于叶凡的消息了。
“真的假的啊？”
小巷里，几家饭店的服务员凑在一起抽烟闲聊。
“那还能有假？！”
一个男服务员言之凿凿，“我表哥你不是见过吗？他是做礼仪这一行的，见过不少世面！”
“外地很多老板来上海，都找他们撑场面。”
“什么豪车、保镖之类的，很多人看着威风，其实底子虚得很。”
“但今天这位，真的不一样！”
一个女服务员问：“怎么不一样？他是有四只眼睛还是八只手啊？”
“去！”男服务员摆摆手，“你别跟我闹！”
女服务员吐了口烟，笑道：“谁跟你闹了，你说半天也没说出他哪里不一样呀。”
“我不是说了嘛！”
男服务员急忙道，“我刚刚那番话都白讲啦？”
“我表哥说了，今天来的这位老板，年轻得不得了，看着也就二十出头。”
“可那气度，光是站在那儿，就特别出挑。”
“简直让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
“这种气质，我表哥说，肯定是家里几代人慢慢养出来的。”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男服务员叼着烟，锁着眉头，琢磨了好一会儿。
终于想起来了。
他一拍大腿。
立刻说道，“对！底蕴！”
“你们知道什么叫底蕴吗？”
“就是祖上都得是有钱人，听说可能是战争时期去了港岛，如今人家是从港岛回来的。”
“那些装门面的，其实都虚得很。”
“不像今天来的这位，人家自己还带了十几个保镖！”
“我哥说，每个保镖看起来都特别厉害，搞不好是当过兵的！”
尽管他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
旁边那几个人。
不论男女，全都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异口同声地说：“切……”
还底蕴呢！
平时大家见过的有钱人也不少。
大多穿金戴银，看着是挺奢华，可就是缺了底蕴，一看就是暴发户。
真说有底蕴的人，你表哥见过？
我们才不信！
“你们别不信啊！”男服务员急着解释。
“别老提你表哥，你自己亲眼见过那人吗？”
“那倒没有。”
“那不就结了。”大家笑起来。
吹牛谁不会啊？
说不定你表哥也是跟你瞎吹的，就你傻乎乎当真。
就在大家闲聊的时候。
几个别的饭店的服务员气喘吁吁跑过来。
催着各自店里的人。
“快抽快抽，抽完赶紧回去！”
“怎么了？”众人问。
来的人说：“今天咱们魔都可是来了个大人物！”
“从港岛来的。”
“才刚到魔都，一出手就把和平饭店最顶上两层全包了！”
“而且……”
“是长包！”
嘶——！
这句话一出口。
整条小巷的人都怔住了。
这不就和刚才那人说的如出一辙吗？
传话的人又接着说：“总之老板们全在店里忙着，那位今晚很可能要来黄河路吃饭。”
“咱们得备些好东西。这样的人物要是走进自家饭店，咱们店就真长脸了！”
饭店嘛，
不单菜色要够档次，
进来吃饭的人，也得有分量才行！
如今整个黄河路，都在留意那位从港岛来的神秘富豪。
谁都想跟他搭上话。
就算现在合作不成，认识一下，将来也有机会。
所以，
今晚这位神秘富豪会踏进哪家店，就变得格外重要。
哪家饭店能把他迎进门，
那今晚，
这家店，就是黄河路上最夺目的那一家！
所有想结识他的人，都得进店消费不是？
“快点儿！”
“再慢老板娘该发脾气了！”
大家连忙把烟猛吸两口，扔在地上，各自赶回店里去了。
天色渐渐暗下。
各家饭店的老板娘都穿戴隆重，站在门口招呼来往客人。
但招呼的同时，
她们的目光却不停扫视着路边的车辆。
她们在留意，
时刻注意着每一个下车的人。
要是那位神秘富豪出现，她们一定第一个迎上去。
金美林酒馆门口。
一个爽朗的女声响起来：“卢老板，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卢美琳回过神，
忙堆起笑容说：“哎呦，是汪明珠小姐呀！金科长也来啦！”
汪明珠笑道：“今天我生日，请师傅一起来吃个饭。”
她指了指旁边的烟花，
好奇地问：“卢老板还没说呢，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又备烟花又放鞭炮的？”
接着，他又瞧了瞧其他饭店门口的情况。
“看这架势，不只是你们金美林酒馆，整条黄河路的饭店，好像都这样啊！”
对于汪明珠，卢美琳其实并不太放在心上。毕竟她刚进外滩二十七号工作，在黄河路还算是个新人。
但跟在汪明珠身后的金科长，卢美琳却不敢怠慢。
所以，虽然是汪明珠开口问她，卢美琳还是满脸笑容地解释：
“听说今天有位从港岛来的神秘富豪，一来就把和平饭店最高的两层长期包下来了。”
“我们今天就等着他来黄河路吃饭。”
“谁家要是能把他请进店，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汪明珠听了，疑惑地问：“是有消息说他一定会来吗？”
“没有。”卢美琳摇头。
汪明珠更不解了：“那为什么还准备？”
这时，金科长终于开口：
“这也不难理解。做生意的人，基本都会来黄河路吃饭。”
“那位富豪只要是想做生意，多半会来这儿。除非他这趟来根本不是为了生意。”
汪明珠又问：“师傅，如果他不是来做生意的呢？”
“那能怎么办？”金科长双手插兜，往里走去，“烟花鞭炮又不会一两天就过期。黄河路什么时候缺过故事？今天不放，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放。”
卢美琳赶紧吩咐旁边的服务员：
“好好招呼金科长和汪小姐！”
“好的老板。”服务员应声，“金科长，请跟我来，包厢已经为您留好了。”
送走金科长和汪明珠，卢美琳继续留意着街上往来的车辆。
这时候，叶凡还在和平饭店里。
三人正聊着，李李的肚子忽然叫了一声。
她有点不好意思，捂着肚子笑了笑：
“有点饿了，我去叫点吃的。”
“不用……”叶凡回过神来，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