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引月华:文波的广寒梦》
章首词·水调歌头
桂魄浸清晓,玉殿焕新光。
碑承千载重诺,赋里记沧桑。
更有仙娥凝笑,静待星槎渡月,薪火待传扬。
腹内萌新绿,庭外满庭芳。
调玉笛,裁云袖,谱新章。
一堂欢洽如昨,暖意绕回廊。
莫道九霄路远,自有真情相系,岁月亦绵长。
且共今朝醉,再话百年长。
晨光初透,广寒宫的青白玉碑静静伫立在月桂树下。玉质温润如凝脂,朝晖洒落碑面,流转着细碎金辉。星辞身着月白锦袍,手持特制刻刀凝神而立。七仙女侍立身侧,捧着文波亲书的《广寒赋》绢本,清音婉转如溪涧潺潺:
广寒之宫,踞于九霄。月桂挺秀,历岁千秋。念至此处,她纤指轻拂绢上微尘,星辞,这两句写的是宫阙渊源,下刀需见开阔气度,方显恢弘气象。星辞颔首应下,刻刀轻触玉面,发出细碎清音,恰似春蚕食叶。不过片刻,二字已现雏形,笔意苍劲中蕴着温润,尽得文波真传。
殿内软榻上,月眠斜倚锦垫。哪吒坐在身侧,时时将暖手炉递到她掌心。她云纹锦裙下小腹微隆,一手轻抚腹间,一手执玉笛,小口品着嫦娥特制的桂圆莲子羹。哪吒,你听这刻碑声,多像玉磬轻叩。她侧耳倾听,忽然莞尔,若孩儿醒着,定也在静静聆听。待他降生,这玉碑也该刻成了,届时我们抱他来认字可好?
哪吒轻抚她发间那支抽芽的月桂枝,语含宠溺:都依你。只是今日不可再久吹玉笛,大夫嘱咐需好生休养。他将暖手炉轻轻塞进她掌心,这里头是桂木炭火,温而不燥,正好暖手。月眠乖巧颔首,却悄悄将玉笛凑近唇边,吹出一串清越音符,如月华流淌。哪吒无奈摇首,只细心为她拢好滑落的披风。
文波与嫦娥并肩立于殿门,望此情景相视而笑。嫦娥身着绣满桂纹的浅粉襦裙,裙裾轻曳如云霞。她轻挽文波手臂,柔声道:星辞刻工愈发精湛,七仙女也这般细心,倒比我们当年更见默契。文波执其柔荑,指尖轻抚她掌心纹路,目光落在月眠身上:眠儿如今也知静养了。想她初来广寒时,总爱攀折桂枝,转眼竟要为人母了。
恰在此时,殿外风铃清响。仙娥翩然而入,敛衽禀报:启禀上仙,天庭仙使已至宫门,为首的是太白金星与文曲星。
文波整肃衣冠,对众人笑道:仙使来得正是时候。玉碑初成,《承露歌谣》也将谱就,正好请他们品鉴广寒传承的气象。嫦娥转向月眠温言道:你身子不便,且在殿内歇息。月眠方欲起身,已被哪吒轻轻按住:好生待着,我去迎客便回。他在她额间印下轻吻,这才随文波等人离去。
月眠倚在榻上,听着殿外迎客之声,心绪雀跃,又执玉笛轻奏《承露歌谣》。笛声婉转,穿窗越槛,飘向庭院深处。行至庭中的太白金星闻声驻足,笑问文波:这笛声清越动听,莫非是广寒新谱的雅乐?
文波含笑应答:正是小女月眠为承露珠聚华之法谱的曲子。她身怀六甲不便远迎,特以笛声相待。太白金星目露赞许:技艺传承添新喜,广寒宫果然是双喜临门!
众人谈笑入殿,月眠在仙娥搀扶下缓缓起身。太白金星与文曲星见她孕相,齐齐拱手道贺:恭喜仙子珠胎暗结,此乃广寒大喜!月眠粉颊生晕,浅浅还礼:承蒙仙使吉言。哪吒疾步上前,小心扶住她的手臂。
待众人落座,嫦娥命仙娥奉上桂花新茶。文曲星轻抿香茗,目光流连于殿中悬挂的《广寒赋》绢本,由衷赞叹:承露聚华,歌谣达意;竹简载史,血脉相系——十六字道尽传承精要,文波上仙果然妙笔!
文波谦和摆手:不过记录家常罢了。若说精巧,当看孩子们的心思。他指向星辞夫妇,星辞正将赋文镌于玉碑,让后辈永志守护之责;眠儿以歌谣传法,比生硬说教更易入心。
太白金星放下茶盏,正色道:玉帝特遣我等来此,正是要将广寒传承推广诸天。见你们既有文赋典籍,又有歌谣相佐,更兼血脉延续,如此周全,定能让薪火永传。
七仙女从袖中取出一卷《广寒承露法》竹简,呈与太白金星:仙使请看,此卷详载承露珠用法,图文并茂,卷首还附歌谣词文。各仙宫依此传授,必能事半功倍。
太白金星细细翻阅,连连称善:连聚华时辰、养珠要诀都记载详尽,实在难得!转而对文曲星道:你看这文、艺、脉三法相济,方是真正的永续之道。
月眠听得欣喜,轻声对哪吒道:我想再为仙使奏一曲《承露歌谣》。哪吒见她满眼期待,细心调整软榻角度,扶她坐稳。月眠执笛轻按,笛声再起,伴着清歌婉转:
初三十六子时到,承露聚华把苗浇。
琉璃珠映月华耀,桂苗茁壮长得高。
广寒薪火传代代,文明永续乐陶陶。
待到桂花香满殿,再邀仙友共逍遥。
歌声与笛韵相和,萦绕玉碑,拂过月桂新苗,沁入每个人心田。太白金星与文曲星沉醉其中,待曲终方击节赞叹:通俗不失雅致,必当传唱诸天!
文波举杯敬向仙使:今日蒙仙使莅临指点,是广寒之幸。愿薪火照彻九霄,愿诸天仙宫皆得永续之乐!
众人齐举玉盏,茶香氤氲间,眼底俱是明辉。月眠倚在哪吒肩头,一手护着微隆的小腹,一手与他十指相扣,笑靥如花——她知道,广寒宫今日迎来的不仅是仙使,更是传承永续的曙光;而她腹中的新生命,必将在这片曙光中茁壮成长,成为薪火相传的新章。
午后暖阳愈发明媚,刻碑声不绝于耳,玉笛余韵绕梁不绝。广寒宫的故事,在文赋与歌声中,在新生命的期盼里,正向着更加璀璨的明天,徐徐铺展。
(本章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