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气氛热烈得能烤熟鸡蛋。张摇光，这位名字听起来像某种神秘仪式的家伙，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的李岩。哟呵，炼气九层了？张摇光眉毛挑了挑，像发现自家后院杂草突然长成了灵药，有点意外，但也就“哦”了一下那种程度。毕竟，他今天站在这儿，压根儿没打算靠蛮力境界压人——那多没技术含量？他主要是想拿李岩这块“上好的磨刀石”，试试自己捣鼓出来的那些防御小玩意儿，为即将到来的外门大比热热身，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对手气出个好歹来，也算额外收获。
“小子，”李岩的声音带着点刚升级的膨胀感，努力想在围观师弟师妹面前显得高人一等，“看来最近走了狗屎运，撞了点机缘？不过嘛，想赢我？光靠做梦可不行。既然你敢大放厥词，说我比你白活十年，那师兄我大气，让你三招如何？”这话一出，台下果然响起一片捧场的喝彩，仿佛李岩不是让招，而是当场撒了把灵石。
张摇光掏了掏耳朵，仿佛被噪音污染了。“哎哟喂，李师兄，您这‘大气’可真是扑面而来，差点把我吹下台。”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不过嘛，您这定位得搞清楚，您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当我的‘人肉沙包’，专门负责测试防御性能的。赶紧的，把压箱底的绝活都亮出来，别藏着掖着了。不然等会儿我一不小心，一招把你秒了，您这面子，怕是要掉地上摔成八瓣，捡都捡不起来咯。”
“你……！”李岩被噎得脸皮发涨，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有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想冲上去挠人的冲动，双手掐诀，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插图。很快，一个拳头大小、热情洋溢的火球在他身前凝聚成型——正是修真界入门级、人手一个的“火球术·基础款”。李岩右手潇洒地一指，那火球便带着“咻”的一声，欢快地朝张摇光奔袭而去，仿佛要去拥抱新朋友。
张摇光虽然嘴上跑火车，手上可没含糊。他右手随意一举，动作流畅得像在招呼店小二上菜。刹那间，一面水波荡漾、半透明的盾牌凭空出现在他身前一米处，水光潋滟，看着就凉快。
“砰！”
火球热情地撞上水盾，发出一声闷响。红与蓝的光芒交织、湮灭，像一场小型烟花秀的谢幕。双方都只是试探，点到为止。不过，这面水灵盾的出现，倒是让台下响起一片“咦？”的轻呼。毕竟，在炼气期这个段位，大家普遍觉得木灵盾皮实耐操，是防御界的性价比之王，水灵盾？花里胡哨，华而不实！张摇光心里门儿清：他才不是为了显摆，纯粹是想验证一下《玄水真解》里那个关于“水柔克刚火”的注解是不是在忽悠人。
李岩一看这招没奏效，面子有点挂不住。他口中念念有词，这次明显认真多了，耗时好几秒，额角都渗出了细汗。终于，三个比刚才小一号、但明显更凝练的火球，呈品字形悬浮在他身前。
“连珠火球！”台下有识货的弟子惊呼出声，“这法术我只见过筑基境的师兄使过！李师兄竟然掌握了？牛啊！”
这声惊呼像给李岩打了鸡血，他下巴抬得更高了。张摇光听到，心里也“咯噔”一下，收起了几分玩闹。他双手同时抬起，这次出现在身前的，不再是水汪汪的盾牌，而是一面厚实、敦朴、散发着草木清香的半透明木灵盾。比起刚才的水盾，它更大、更凝实，绿油油的，充满了生命（或者说挨打）的活力。
李岩看到张摇光居然又换了木系，心里也犯嘀咕：这小子属变色龙的？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双手猛地指向张摇光，口中疾呼：“疾！”
三个小火球如同被点燃的炮仗引线，带着“嗖嗖嗖”的破空声，间隔极短地连续轰向那面绿油油的木灵盾！威力虽然单个弱了些，但这连续三次的冲击，在练气期简直就是耍流氓——谁能那么快连续施放盾术？李岩和台下观众仿佛已经看到张摇光抱头鼠窜、满地打滚的狼狈样了。
然而，张摇光稳如老狗。他甚至还抽空调整了一下站姿，显得更舒服些。第一个火球撞上木盾，“砰”地消散，木盾晃了晃，颜色变淡了些，但……没碎！紧接着，“砰！砰！”两声，第二、第三个火球也撞了上来。木盾剧烈闪烁，颜色淡得几乎透明，终于在最后一枚火球湮灭的同时，自己也“啵”的一声，化作点点绿光消散了。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弟子都张大了嘴，仿佛集体被施了定身术。炼气境的木灵盾……能连续扛住三次攻击？这简直颠覆了他们九年义务修真教育建立起来的三观！防御盾术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吗？怎么还能当耐久装备用？连一直抱着胳膊、老神在在看戏的林占峰长老，眼中也猛地爆出一缕精光，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台上的李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用力甩了甩头，把“这不科学”的念头甩出去，强作镇定道：“小子，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点……嗯，歪门邪道的天赋。之前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啊？扮猪吃老虎？”他话锋一转，带着威胁，“不过，火球术是纯能量攻击，接下来，尝尝我的风刃术！这玩意儿，可是带一半物理切割的！要是不小心把你胳膊腿儿卸下来，可别怪师兄我没提醒！”这话表面是说给张摇光听，实则眼珠子一直往林长老那边瞟，意思是：长老您可听好了，是他自己找死，出了事别赖我。
“甭客气，李师兄，”张摇光依旧那副欠揍的淡然模样，“有什么绝活，尽管招呼，我这‘沙包’功能齐全，抗揍着呢。”
李岩不再废话，口中咒语念得飞快。他身前的空气开始扭曲、躁动，发出“呜呜”的风声。很快，一道月牙形的、边缘闪烁着寒光的青色风刃凝聚成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切张摇光的手臂！又快又狠！
张摇光不敢托大，立刻再次撑起木灵盾。风刃呼啸而至，“嗤啦”一声，如同热刀切猪油，竟真的切开了坚韧的木盾！虽然速度大减，但那锋锐的势头，依旧执着地朝着张摇光切割而来！
“哎哟我去！”张摇光心里小小地惊了一下，还好他早有准备。只见他脚下青光一闪，早已加持好的木遁术发动，整个人如同装了弹簧，“嗖”地向后疾退！那风刃像条不甘心的疯狗，追着他咬，但终究是强弩之末，冲力持续衰减，最后“噗”的一声，不甘心地化作一缕清风，消散在天地间，只留下几根被削断的发丝缓缓飘落。
李岩看到风刃终于破了对方的乌龟壳，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找回了点场子。擂台下也适时地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喝彩声，主要是他的几个小弟在卖力吆喝。李岩顿时觉得腰杆又硬了，扬眉吐气地对着刚站稳的张摇光喊道：“怎么样？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再打下去，万一不小心把你削成‘人棍’，落下终身残疾，可别哭爹喊娘！”
张摇光皱了皱眉，这威胁听着真没创意。“认输？李师兄，我这‘沙包’还没测试完抗压极限呢。你这招嘛，”他摇摇头，一脸诚恳，“对付路边的野狗可能还行，对付我？还差点火候。”说完，他凝神以待，眼神里充满了“快放马过来，别磨叽”的期待。
李岩被这眼神看得火冒三丈，不再犹豫，快速又凝聚出一道风刃，带着更凌厉的气势激射而出！
吃一堑长一智，张摇光这次可不会傻站着硬接了。只见他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思考晚饭吃什么，但身前却瞬间凝聚出一面土黄色的半透明盾牌。这盾牌长得有点……别致？不再是平板一块，盾面中央赫然凸起一个金光闪闪的圆形“疙瘩”，整个造型，活脱脱像凡人士兵战场上用的那种带护心镜的圆盾，充满了朴实无华的实用主义（或者说土鳖）气息。
“这……这什么玩意儿？”台下有人嘀咕，“土灵盾长瘤子了？”
风刃呼啸而至，狠狠撞在那土疙瘩……哦不，是土金双系圆盾上！预想中的切割声没有出现，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如同金属交击！那风刃竟然像踩了香蕉皮，顺着圆盾那光滑的凸起和弧度，“滋溜”一下，滑向了右边！飞出去几米远，才心有不甘地化为清风。而张摇光那面“带瘤子”的土盾，只是颜色稍微变淡了一丢丢，依旧坚挺地立在那里。
张摇光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刚才急中生智，把《戊土金身诀》和《锐金引气术》的皮毛揉吧揉吧，临时搞出来的这个“土疙瘩金镶玉盾”，效果拔群啊！物理攻击被那金疙瘩和圆滑盾面卸掉大半，能量攻击也被厚实的土灵盾吸收不少，完美！他决定给这招起个响亮的名字——“铁锅炖自己”……呃，好像不太吉利，算了，以后再想。
李岩的脸色，此刻比刷了白灰的墙还难看。他感觉自己的修真常识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法术……还能这样用？这造型奇葩的盾牌，别说他没见过，他敢打赌，就算把家族里那些眼高于顶的筑基师兄拉来，也得挠头！难道……真是这小子自创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李岩自己狠狠掐灭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走了狗屎运，从哪个犄角旮旯捡来的偏门秘籍！
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擂台下脸色凝重的林长老，咬了咬牙，对着张摇光沉声道：“张摇光！我下面要用的，是‘狂风烈刃’！这法术威力太大，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极有可能让你重伤，甚至……”他顿了顿，似乎在给自己找台阶，“我现在承认，你在法术上的天赋……确实妖孽！但这场比试，关乎我的颜面，我李岩，绝不认输！”这话说得悲壮，仿佛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
张摇光眼睛一亮，终于要放大招了？他正愁没机会测试防御上限呢！“李师兄尽管放手施为！后果自负，绝不怨你！请！”他甚至还像模像样地拱了拱手，一脸“快让我开开眼界”的兴奋。
李岩见状，知道多说无益。他深吸一口气，如同要吹爆一个巨大的气球，低头开始急速默念冗长复杂的口诀。这次施法明显不同，他额头青筋暴起，周身灵力剧烈波动，显然负担极大。也多亏这是比试，对手“讲武德”没打断，否则在生死相搏中，这么长的前摇，够他死八回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岩身边开始有狂风呼啸、旋转，卷起地上的尘土，声势骇人。他右手艰难地一转，只见那狂暴的旋风如同被无形的手撕扯，瞬间分化出十道小型的、边缘更加锋锐的青色风刃！这些风刃如同躁动的蜂群，环绕在李岩身周，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李岩脸色苍白，显然控制得极为勉强，刚凝聚成型，就迫不及待地朝着张摇光猛地一指：“去！”
十道小型风刃，如同被激怒的马蜂，又像一梭子淬毒的飞镖，带着刺耳的尖啸，毫无章法却又铺天盖地般朝张摇光飞斩而去！数量是多了，但轨迹混乱，明显李岩一出手就彻底失去了掌控。
“嚯！天女散花啊？就是准头差了点。”张摇光心里吐槽，以他的身法，想躲开这杂乱无章的攻击并不难。但他偏不！他今天就是来测试防御的！躲了算怎么回事？只见他双手虚按，那面“带瘤子”的土金圆盾再次出现。不过这次，整个盾牌发生了更诡异的变化——它开始高速旋转起来！像个巨大的、土黄色的陀螺，盾面上那个金疙瘩更是转成了一个小金轮，发出低沉的嗡鸣。
“嗡嗡嗡——叮叮当当！嗤啦！噗噗噗……”
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撞击切割声响起！十道风刃如同扑火的飞蛾，前赴后继地撞在那疯狂旋转的“金轮土陀螺”上。高速旋转的盾面，加上那个滑不溜手的金疙瘩，产生了奇妙的卸力效果。物理切割力被硬生生扭偏、滑开、弹飞；能量冲击也被旋转的土灵盾均匀分散、吸收。一时间，只见破碎的风刃能量和溅射的土黄色灵光如同烟花般在盾牌四周炸开、飞散。等到最后一道风刃不甘地湮灭，那面旋转的土金盾虽然变得极其稀薄透明，摇摇欲坠，却依旧顽强地悬停在张摇光身前，倔强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整个擂台，第三次陷入了死寂。这一次，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了。所有弟子都像被施了石化术，呆呆地看着那面即将消散却依旧挺立的旋转怪盾。结果，已经不言而喻。李岩师兄，底牌尽出，连人家一根毛都没伤到！这还怎么打？拿头撞吗？
李岩的脸色，已经从白墙升级成了惨白的宣纸。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张摇光，又看看那面终于“啵”一声消散的盾牌，最后颓然地垂下头。几秒钟后，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有挫败，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真正天才的无力感。“我认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张摇光，我承认，你在法术上的天赋，远胜于我！这场比试，我输得心服口服！”他顿了顿，眼中燃起最后一丝倔强，“不过……我李岩也不是输不起的小人！既然防御上我破不了你的手段，那……能否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攻击？让我输也输个明白！还请赐教！”这话倒是说得光棍，赢得台下一些赞许的目光。
“好。”张摇光爽快地点点头，知道这场比试的性质已经彻底变成了友好（？）切磋。“那我尽力一试。”
他略微皱了下眉头，似乎在思考用哪招比较合适。然后，他右手平平伸出，食指指向李岩。李岩不敢怠慢，立刻双手掐诀，一面青翠的木灵盾迅速在他身前凝聚成型。他紧张地盯着张摇光的手指，心里直打鼓：这小子花样太多，谁知道会出什么怪招？
然而，一秒，两秒……风平浪静。别说攻击法术了，连个火星子都没冒出来。李岩一脸懵：几个意思？虚晃一枪？还是灵力耗尽了？
就在他疑惑不解、精神稍有松懈的刹那，张摇光右手猛地一挥！一道比李岩之前施展的更大一号、凝练程度却似乎差不多的风刃，骤然出现在他身前。随着他右手遥指，风刃晃晃悠悠、慢吞吞地朝李岩飞去，那速度，简直像公园里遛弯的老大爷，充满了悠闲和……诡异。
“就这？”李岩心里刚升起一丝不屑，那慢悠悠的风刃已经“温柔”地撞上了他身前的木灵盾。
“噗……”
两种法术接触，开始相互湮灭，发出轻微的声响。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乏味的一幕……
**轰！！！**
就在两种法术能量湮灭到最核心的瞬间，异变陡生！湮灭点处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炸弹，猛地爆开一股强烈的、无形的冲击波！这冲击波来得毫无征兆，狂暴地扩散开来，首当其冲就狠狠撞在了毫无防备的李岩胸口！
“呃啊！”李岩只觉胸口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双脚离地，腾空而起，向后倒飞出去！冲击波的威力似乎被刻意控制过，并不致命，但足以让他失去平衡。
“屁股要遭殃！”这是李岩飞在半空时唯一的念头。他努力想调整姿势，准备迎接大地的亲吻。然而，当他屁股即将着地的瞬间，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落地之处，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条光滑如镜、还微微冒着寒气的……冰道斜坡！角度刁钻，正对着擂台边缘！
“张摇光你大爷——！”李岩的惨嚎只喊出一半。
“哧溜——！”
他的身体，在冲击波的余力和冰面完美的润滑作用下，如同坐上了最刺激的滑梯，以惊人的速度，沿着那条晶莹剔透的“VIp通道”，一路火花带闪电（并没有火花，只有冰屑）地朝着擂台边缘狂飙而去！
在全场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在无数张因为极度震惊和强忍笑意而扭曲变形的面孔前，李岩师兄，这位刚刚晋升练气九层、意气风发的内门弟子，以一种极其不雅观、极其狼狈的姿势——屁股着地，双腿岔开，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如同被发射出去的炮弹，“嗖”地一声，从擂台边缘抛飞出去！
“噗通！”
一声沉闷的、带着水汽（冰化了）的响声。李岩四仰八叉地摔在了擂台外的硬地上，屁股着地，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他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在思考一个深刻的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的屁股……还在吗？
擂台下，李岩的那群小弟们，彻底傻眼了。张大着嘴，像一群被雷劈过的蛤蟆。想笑？不敢！老大摔得这么惨，笑了怕是要被穿小鞋。不笑？憋得实在太难受了！一个个脸涨得通红，肩膀疯狂抖动，仿佛集体得了帕金森。
整个场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充满压抑笑声的寂静。
“咳！”一声威严的干咳打破了沉默。林占峰长老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刚才也被张摇光那层出不穷、匪夷所思的手段给震得不轻。他走到场中，努力板着脸，宣布道：“此战，张摇光胜！”说完，他拿出代表胜利的灵石和文书，递给张摇光，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
张摇光接过东西，看都没看那三块亮晶晶的灵石，随手就像丢垃圾一样，“咻”地抛给了还在地上怀疑人生的李岩。“李师兄，辛苦陪练了，这三块灵石，就当是今天的‘沙包’劳务费，买点跌打药酒擦擦屁股。”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说完，对着林长老随意地拱了拱手，转身，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施施然扬长而去，深藏功与名。那背影，潇洒得让人牙痒痒。
**城楼雅间。**
“祖奶奶！祖奶奶！您看！我说张师兄肯定会赢吧！”林仙儿兴奋地小脸通红，抓着旁边一位鹤发童颜、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婆婆的胳膊直摇晃，像只欢快的小麻雀，“只是没想到……赢得这么……这么有创意！一招？不，是半招加一个滑梯！哈哈哈！”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老婆婆，正是林仙儿的祖奶奶，宗门内地位尊崇的长老之一。她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紧紧盯着张摇光离去的背影，仿佛在看一块绝世璞玉。“啧啧啧，这小子……有点意思，太有意思了！”她咂摸着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惊奇，“真没想到，老酒鬼那个整天醉醺醺、走路都打晃的家伙，门下竟然能冒出这么个怪胎！我估计那老糊涂自己都未必清楚，他捡了多大一个宝贝！整天就知道抱着酒葫芦，脑子就没清醒过一天！”老婆婆越说越气，又越说越爱才，转头急切地对林仙儿吩咐道：“仙儿！你找机会，赶紧去催催这个小张……张摇光！让他别磨蹭，麻溜地参加外门大比，赶紧晋级内门来！让老酒鬼带他？简直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浪费！大大的浪费！”
“知道啦，祖奶奶！包在我身上！”林仙儿看到祖奶奶对张摇光如此看重，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比自己赢了还高兴。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让她白皙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要是……要是张师兄真进了内门，拜在祖奶奶门下……那岂不是……可以天天见面了？”少女的心思，如同擂台上那消散的风刃，轻盈地飘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