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城市偶遇
一次高强度的联合演习圆满结束后，袁朗难得地给核心骨干批了几天短假。队员们如同出笼的猛虎，各自规划着难得的放松。袁朗在处理完手头积压的文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走到了信息中心门口。
洛兰正准备下班，依旧是一身笔挺的军装，正在关闭设备。
“洛兰，”袁朗靠在门框上，语气试图显得随意，“放假了，有什么安排？”
洛兰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整理一些演习数据，再看看书。”
“老是待在基地里闷不闷？”袁朗走进来，“我知道市区有家不错的馆子，味道很正宗。要不要……一起去尝尝？就当是……慰劳一下我们这段时间的辛苦。” 他尽量让自己的邀请听起来像是战友间的普通聚餐。
洛兰停下动作，若有所思地看了袁朗几秒钟。他那看似随意实则隐含期待的眼神，并没有逃过她的感知。她略微沉吟，随即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好啊。”
约定好时间，袁朗心情颇佳地离开了。
赴约当天，当洛兰出现在基地门口时，等在那里的袁朗几乎没能立刻认出她。
她换下了军装，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淡粉色针织包臀裙，勾勒出匀称优美的身材曲线。常年束起的头发此刻如瀑布般披散下来，带着精心打理过的微卷，长及腰际，柔化了她平时清冷的气质。脸上化了淡妆，眉眼更加精致，唇色是温柔的豆沙粉，整个人仿佛从冰雪之巅走入凡尘的精灵，依旧出众，却多了几分鲜活的妩媚。
袁朗看得有些发愣，直到洛兰走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耳根微微发热，轻咳一声：“……差点没认出来。”
洛兰微微一笑，没有多言：“走吧。”
两人没有开车，选择在市区漫步。傍晚的微风拂过，吹动洛兰的长发，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袁朗走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在夕阳余晖下柔和了许多的侧脸，心中那份潜藏已久的情愫似乎更加躁动。他们聊着演习的趣事，聊着部队的见闻，气氛轻松而融洽。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开玩笑。就在他们穿过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风风火火，正是回家路上的高城。
高城先是看到了袁朗，刚想打招呼，目光随即落在他身旁那个靓丽的身影上，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像是被噎住了一样。
“老……老袁？”高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洛……洛顾问？！”
洛兰看到高城，也是一怔，随即无奈地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低语道：“这城市……可真小。”
袁朗心里暗叫一声倒霉，面上却只能挤出笑容：“老高？巧了啊！”
高城看看袁朗，又看看与平时判若两人、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洛兰，再看看两人之间那略显微妙的气氛，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大手一挥：“巧！太巧了！正好，我也没吃饭，一起一起！我知道前面有家烤鸭不错，我请客！”
袁朗：“……” 他精心准备的二人晚餐眼看就要泡汤。
洛兰看着袁朗那一脸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又看了看热情高涨、显然打算当定这个“电灯泡”的高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些许莞尔。她点了点头：“好啊，那就一起吧，高副营长。”
于是，原本计划的浪漫二人约会，硬生生变成了气氛微妙的三“人”约会。
餐桌上，高城谈兴甚浓，一会儿回忆钢七连的往事，一会儿吐槽现在带兵的难处，很好地“活跃”了气氛。袁朗几次想将话题引向更私人的方向，都被高城不经意地打断。
“洛顾问，你是不知道，老袁当年在我们师……”高城又开始爆料。
袁朗在桌下踢了高城一脚。
高城吃痛，龇牙咧嘴地瞪了袁朗一眼，随即又对洛兰笑道：“你看他，还不好意思了。”
洛兰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着眼前这两个风格迥异却又同样出色的男人，一个试图表白而不得，一个浑然不觉地拼命搅局，她觉得眼前这一幕，比任何电影都有趣。
晚餐在一种诡异又和谐的氛围中结束。高城心满意足（或许还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地先行离开了。
送洛兰回基地的路上，袁朗有些懊恼和沉默。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袁朗试图解释什么。
“今天很开心，”洛兰打断了他，声音温和而平静，“烤鸭味道确实不错。”
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向袁朗，月光洒在她精致的脸庞和微卷的长发上，眼神清澈而通透，仿佛能看穿一切。
“袁队长，高副营长，还有队里的大家……现在这样，就很好。”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淡淡的、却不容置疑的意味。
袁朗看着她，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洞悉了他的心意，也看到了高城无意中制造的“障碍”，但她选择了维持现状——一种超越普通战友、亲密默契，却又未曾挑明的“友谊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这或许是对目前而言，最合适、也最从容的状态。
袁朗沉默了片刻，最终，释然地笑了笑：“是啊，现在这样，就很好。”
有些话，未必要说出口。有些关系，未必要定义。尤其是在他们这样身份特殊、责任重大的军人之间。能够并肩作战，能够彼此信任，能够在疲惫时有一顿轻松的晚餐，或许，这已经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洛兰也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袁朗跟在她的身侧，两人不再言语，默契地享受着这份月光下的宁静与未尽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