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大茂家到聋老太太屋,刘光奇勉强堆着笑。
直到迈进沈家门槛,他顿时瞪圆了眼睛——
大理石地面映着吊灯光晕,电视机冰箱闪着金属光泽,满屋家具崭新锃亮。
最刺眼的是那对咿呀学语的龙凤胎。
沈...沈工现在是副厂长?听闻老邻居已跃居领导岗位,刘光奇喉头发紧。
六级工程师,月薪抵你半年。”刘海中的话像记耳光,将他最后那点虚荣心抽得粉碎。
现在看,沈伟明完全不是刘光奇能比的。
刘光奇死活想不通,沈伟明凭什么能当上轧钢厂副厂长。
易中海的钳工水平算拔尖了,可熬到现在才是个八级钳工。
他爹刘海中更只是个七级锻工。
但沈伟明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副厂长的位置。
刘光奇很清楚,沈伟明的妻子于莉出身普通,根本帮不上忙。
难道真是靠真本事当上的?
刘光奇 都不信。
次日清晨,街道办主任径直来到四合院找刘光奇。
邻居们闻讯都聚到了刘家。
一见张主任,刘光奇顿时变了脸色,紧张得手足无措。
他慌忙把张主任拽到角落,鬼鬼祟祟说着什么。
张主任却表情古怪地直摇头。
明眼人都看出不对劲。
傻柱见状凑上前:张主任,刘光奇跟您嘀咕啥见不得人的?
刘光奇向张主任投去乞求的目光。
这时刘海中、沈伟明、于莉和易中海等人也围了过来。
见儿子脸色惨白,刘海中不明就里。
沈伟明瞧出刘光奇遮遮掩掩,便以二大爷身份过问。
张主任哪敢怠慢,当即和盘托出:
刘光奇在省当了上门女婿,岳父是事业单位主任。
但这窝囊废婚后干啥啥不行,被媳妇扫地出门,只能灰溜溜回四合院。
今天就是来通知他办户口迁移手续。
按规矩得全院讨论,还得三位大爷签字。
可他非要我跳过这步,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再说了,领粮本还得跑好几个部门呢。”
说完张主任便离开了。
刘光奇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一大爷可真逗,领着个吃软饭的废物到处显摆,笑死个人。”傻柱起哄道。
众人哄堂大笑。
刘海中夫妇难以置信地盯着儿子。
原本想着倒插门好歹算条出路,只要儿子过得好,老两口也能沾光。
谁知这不成器的居然让人给休了!
丢人现眼!刘海中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扭头就走。
二大妈也黑着脸跟上。
老两口颜面扫地——前一秒还在炫耀,后秒就被当众打脸。
沈伟明和于莉看完全程。
这结果早在他俩预料之中。
清晨,沈伟明在厨房准备早餐时,远远瞧见张主任往后院刘光奇家走去。
他立刻猜到刘光奇要倒霉了。
果然,张主任爆出了惊天消息,刘光奇被扣上“窝囊废”
的帽子。
昨晚刘海中还得意洋洋地带着儿子串门炫耀,转眼间刘光奇就成了笑话,刘海中怕是气得不轻。
……
后院刘家。
刘光奇垂头丧气地回来,全家人都没给他好脸色。
刘海中脸色铁青,怒骂道:“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吃软饭的废物?几十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爸,您别这么说,我当时瞒着家里,就是怕你们担心。”
刘光奇急忙解释,“是我瞎了眼,看上那个嫌贫爱富的女人,辛辛苦苦跟她去省,结果被她赶了出来……”
“大哥,你就是没用!”
刘光天幸灾乐祸地插嘴,“人家招你当上门女婿,你自己不争气,被踹了活该!”
“就是!”
刘光福附和道,“真嫌贫爱富,怎么会让你倒插门?咱家啥情况她能不知道?”
“你们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是你们大哥?”
刘光奇脸色一沉,质问两人。
从小到大,父母最疼他,两个弟弟从不敢顶撞他。
没想到才几年光景,他们就敢当面嘲讽他了?
“我们实话实说而已。”
“你还回来干什么?爸刚当上一大爷,你就回来丢人?”
“怎么不死在外面?”
“有胆子偷偷去倒插门,就别回来啊!”
“当上门女婿很光彩?结果被人当窝囊废踹了,还有脸回来!”
“爸妈把你当宝,谁知养出个废物!”
……
刘光天和刘光福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同样是儿子,凭什么刘光奇独得宠爱,他俩只能吃糠咽菜?好事从来轮不到他们。
本以为刘光奇走了,他们总算能翻身,谁知这废物又灰溜溜地回来了,还是因为被女人扫地出门!
这次绝不能放过他,最好趁机把他赶出刘家。
“轮得到你们教训我?皮痒了是吧?”
刘光奇怒火中烧,“再敢多说一句,看我不收拾你们!”
“来啊,谁怕谁!”
刘光天梗着脖子吼道。
他已经成年,身强力壮,加上刘光福帮忙,根本不怕刘光奇。
眼看三兄弟剑拔弩张,二大妈头疼不已。
换作从前,她肯定偏袒大儿子,逼两个小的道歉。
二大妈感到颜面扫地,刘光奇的行为让她颜面无存,这次她决定不再袒护这个儿子。
都给我闭嘴!二大妈脸色阴沉地喝道。
见到母亲发怒,刘光天和刘光福立即噤若寒蝉。
唯独刘光奇仍在喋喋不休,他天真地以为母亲的呵斥只是针对两个弟弟。
多年的特殊待遇让他养成了目空一切的毛病,竟继续指着两个弟弟破口大骂。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刘光奇脸上。
他顿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望着母亲。
二大妈冷冷扫了他一眼,失望得无话可说。
刘光天和刘光福交换了个眼神,暗自窃喜。
虽然刘光奇的丑事难免会连累他们被人指指点点,但看到这个傲慢的兄长吃瘪,两人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妈,你居然打我?刘光奇捂着脸喃喃道。
从小到大,父母从未对他动过一根手指,连重话都没说过半句。
打你还是轻的!二大妈厉声斥责,我们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可你倒好,偷偷跑去外省当上门女婿,连个招呼都不打。
现在被人赶回来了才知道回家?光天说得对,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刘海中也勃然大怒,眉头拧成了疙瘩:认错有什么用?没出息的东西,净会丢人现眼!这句重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刘光奇彻底懵了。
父母的责骂,弟弟的嘲讽,让刘光奇羞愤交加。”好,我走!永远不回来!他扭头就往外冲。
刘海中本意只想教训儿子,没想到反而被顶撞,一时急火攻心,突然栽倒在地。
有过脑溢血病史的他这次又犯了病。
老头子!二大妈吓得脸色惨白。
刘光奇慌忙扶起昏迷的父亲。
有过经验的二大妈立刻吩咐刘光天去找板车,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刘海中送往医院。
轧钢厂职工医院的重症病房里,医生正在全力抢救生命垂危的刘海中。
刘海中的脑溢血再次发作,情况危急,医生表示治愈概率不足七成。
二大妈带着刘光奇、刘光天和刘光福守在病房外。
刘光天指责道:都是大哥的错。”刘光福立即帮腔:要不是他顶撞爸,怎么会发病?刘光奇沉默以对。
二大妈对长子失望透顶,想到丈夫被气到住院更是怒火中烧。
两小时后,手术室门开了。
医生告知:微创手术成功,出血量不大无需开颅,休养几天就能出院。”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易中海在工厂为刘海中办理请假手续,却看到公告栏写着刘海中旷工的通知——原来是被李长海故意刁难。
易中海急忙找副厂长沈伟明求助。
沈伟明虽厌恶四合院众人,但念及刘海中的表现及其提携之恩,派秘书调查。
很快水落石出:李长海在暗中作梗。
这个曾因轻薄于莉被革职的前副厂长,如今又兴风作浪。
沈伟明取出珍藏的录音带,里面记录着李长海犯下的流氓罪和投机倒把证据。
凭借这些铁证,李长海被撤职查办,锒铛入狱。
公告栏的错误通知也被撤销,易中海对沈伟明感激不尽。
回到四合院的刘光奇,看见越发亭亭玉立的于莉和考上高中的何雨水。
深知沈家如今是院里最显赫的门第,他暗下决心要攀附这棵大树。
刘光奇正愁找不到接近沈伟明的途径,沈家向来独来独往,很少与四合院里其他人打交道。
他灵机一动,决定从于海棠身上下手。
作为沈伟明的小姨子,要是能追到于海棠,不就能顺理成章地攀上沈伟明这棵大树了吗?有了沈伟明的照拂,自己往后岂不是平步青云?
更何况,于海棠比他那前妻强太多了。
姑娘不仅模样俊俏,还是个高中生,肚子里有墨水。
虽然听说刘光天也在追求于海棠却屡屡碰壁,但刘光奇觉得那是弟弟太过窝囊的缘故。
想到这里,刘光奇整了整衣襟,朝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于海棠走去。
你就是于海棠吧?这开场白实在俗套得很。
自诩读过书的刘光奇打算用学问打动姑娘。
见于海棠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过来,他温文尔雅地说道:我是刘光奇,一大爷的长子。”
于海棠恍然,原来这就是那个倒插门去外省的窝囊废。
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偏过头继续晒太阳。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诗。”刘光奇不死心地吟诵起来,昨夜雨疏风骤......
他把李清照的《如梦令》背得一字不差,末了还奉承道:你就如诗中所写,美得令人沉醉。”
见于海棠毫无反应,刘光奇又准备显摆高中知识。
他虽然没考上大学,却养成了满身酸腐气,这会儿全使在追求女孩上了。
正当他要坐下时,刘光天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哥,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