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地一下从裤兜里掏出那部老旧的手机,那手机壳边缘都磨出了毛边,按键也有些泛黄。他手指因为着急而微微发颤,好几次都按错了数字,好不容易才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黑瞎子就顾不上平时的吊儿郎当,急切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张:花爷!是我,黑瞎子!能麻烦您派私人飞机来接我们吗?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但语速飞快,我们这边有个病号,情况紧急!安安那小子...他身上全是伤,现在还发着高烧,伤口都止不住血...
黑瞎子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了眼床上昏睡的安安。少年苍白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胸口处若隐若现的白泽纹身泛着微光。
对对对,就是那个吴家的小子,黑瞎子语速越来越快,他为了救我们...唉,花爷,这事儿电话里说不清。您那边能不能尽快安排?我们等不了太久...
电话那头传来花爷沉稳的声音,但黑瞎子没工夫细听,只是连连点头:好的花爷,等你消息!挂断电话后,黑瞎子长舒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他转头看向床上昏睡的安安,眼神里满是担忧和自责。
黑瞎子一个箭步转身,动作却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境。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胖子买来的干净衣服,那衣服带着崭新的气息,尺寸对安安来说略显宽大。
这小子...黑瞎子喃喃着,粗糙的大手捧着柔软的衣料,动作突然变得异常轻柔。他仔细地将衣领对齐安安纤细的脖颈,手指像对待珍贵瓷器般拂过每一寸衣料,认真地整理着微微敞开的领口。袖口也略长,他轻轻将袖子挽起一点,生怕扯到安安手臂上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
安安静静地躺着,苍白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上好的羊脂玉,却透着不健康的青白。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像是停栖的蝶翼。那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比起之前急促紊乱的模样,已经平稳了许多,胸膛微微起伏,像春风中轻轻摇曳的嫩芽。
黑瞎子看着安安这副模样,粗糙的手指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他轻轻将被角拉下来一点,盖住安安露在外面的肩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给熟睡的婴儿盖被子。眼神里满是心疼与自责,嘴角嗫嚅着:这小子...可算捡回条命...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黑瞎子原本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心头顿时涌上一阵欣喜。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隔壁房门前,一把推开门,只见吴邪正靠在床头,双手撑着床板,正费力地想要坐起来。
吴邪!黑瞎子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扶住吴邪摇摇欲坠的肩膀。他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吴邪的手臂,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让这个刚醒来的兄弟摔着。
吴邪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像张纸,但那双总是透着机灵劲儿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他抬头看向黑瞎子,嘴唇微微动了动:我...我这是...
你可算醒了!黑瞎子松了口气,脸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终于回来了,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胸口闷不闷?他连珠炮似的问道,粗糙的手指轻轻按在吴邪的脉搏处,又转头看向窗外,花爷那边说私人飞机一个小时后到,等把你和安安都送到医院,老子非得好好睡一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