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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坊里弥漫着刺鼻的染料味、血腥味和流民身上的汗臭味。周婉娘那句“送官”如同冰冷的判词,砸在地上翻滚哀嚎的牛管事和流民们头上,瞬间压过了所有哭喊。几个护院在林红缨冷厉的目光逼视下,如狼似虎地扑上去,用麻绳将人捆得如同待宰的猪猡,拖死狗般拽了出去。牛管事那条刚被林红缨“关照”过的腿拖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混着血和泥的污痕。

柳莺儿捂着鼻子,嫌恶地退开几步,杏眼圆睁:“哎哟!拖远点拖远点!脏死了!我的新裙子哟…” 她心疼地看着裙摆上溅到的几点靛蓝,又开始酝酿新一轮的哭腔。

林红缨抱着白蜡杆,站在狼藉之中,红衣染尘,却依旧挺拔如松。她没看柳莺儿,也没看被拖走的牛管事,目光扫过角落那架被张婶她们死死护住、沾了染料却依旧结构完整的“怪物”织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最终落回到王大柱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对刚才他“撬染料”那一下的惊异(虽然粗鄙,但有效),有对他不顾一切护着织机的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一丝极其隐晦的探究?仿佛第一次真正打量这个顶着“傻儿子”名头的家伙。

周婉娘对眼前的混乱和哭嚎置若罔闻。她那双精明的眼睛,如同最高效的探针,早已越过一切障碍,牢牢锁定在那架染缸的织机上。她甚至无视了张婶额角的血痕和李婶撕破的衣裳,莲步轻移,径直走到织机前,微微俯身。

她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轻轻拂过那根作为力臂的长杉木条下压的痕迹,感受着木材的纹理和绳索的紧绷。她的目光沿着杠杆的支点,滑过那个充当滑轮的锈铁套环,顺着牵引绳索的走向,最后落在被连杆驱动的沉重石轮飞轮上。她看得极其仔细,每一个部件的咬合,每一个力的传递点,都逃不过她的审视。那眼神,不再是看账本时的刻板,而像是一个古董商在摩挲一件刚出土的稀世珍品,充满了发现巨大宝藏的灼热光芒!

“相公,”周婉娘直起身,声音依旧平稳,但王大柱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里那一丝极力压抑的激动,“此物…当真能省力如斯?且…能织得更快?” 她问得直接,目光灼灼地盯着王大柱。

王大柱拄着那根“凶器”长杆,喘匀了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混着点溅到的染料,蓝一道黑一道),点点头:“省力是肯定的!张婶她们试过了!打纬不用抡胳膊,投梭子不用死命甩,压综框更是轻松一大截!至于织得快不快…” 他看向张婶。

“快!大太太!快得很!”张婶顾不上擦额角的血,激动地抢答,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比老法子快一倍都不止!手脚麻利点,还能更快!布面也平整!省力又出活!少爷…老爷弄的这个,是救命的宝贝啊!” 她说着,眼圈都红了。

李婶和赵婶也用力点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对织机的狂热信心。

“一倍不止…”周婉娘低声重复着,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瞬间闪过无数飞速运转的算盘珠子!省下的力气就是省下的人力成本!省下的时间就是多织的布匹!多织的布匹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这哪里是织机?这分明是一座移动的金山!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狂澜,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刻板,但眼底深处的灼热却怎么也藏不住:“好!甚好!” 她只说了三个字,却重逾千斤。她转向王大柱,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相公,此物乃我王家染坊立足之基!务必好生完善!张婶,李婶,赵婶,你三人即日起,专司此机织造!工钱…翻倍!”

“翻倍?!”张婶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惊喜冲击得她们差点晕过去!翻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能吃饱饭,能给家里添件新衣裳了!

“谢大太太!谢大太太!”三人激动得就要跪下磕头。

“起来吧。”周婉娘挥挥手,目光再次扫过那织机,语气不容置疑,“此间事,今日所见所闻,不得对外泄露半字!违者…家法处置!” 她刻意加重了“家法”二字,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包括刚跑进来的狗剩和还在抽噎的柳莺儿。

众人心头一凛,齐声应诺。柳莺儿也被那眼神冻得打了个哆嗦,哭声都憋了回去。

“至于损耗…”周婉娘的目光落在打翻的染料桶和破损的木料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一丝肉痛飞快掠过,但随即被更大的决心取代,“相公,染坊一应物料,随你取用!尽快将此机…调试至最佳!” 为了金山,这点前期投入,她周扒皮认了!

“大太太放心!”王大柱也来了精神。有了周婉娘这句“物料随取”的保证,他就能甩开膀子干了!

接下来的日子,染坊最角落的那个位置,彻底成了王家大宅的“禁区”兼“圣地”。在周婉娘铁腕禁令和翻倍工钱的激励下,张婶、李婶、赵婶三人轮番上阵,狗剩跑前跑后打下手,王大柱则化身总工程师,围着那架“怪物”织机开始了疯狂的调试优化。

“张婶!这连杆的支点再往前挪一寸!对!就这儿!用楔子卡死!”

“李婶!牛筋弹簧不够劲!换更粗的!狗剩!去灶房再找刘叔要!就说老爷要的!”

“赵婶!飞轮转起来有点晃!找块厚点的石板!磨平点!中间孔打正!”

“这里!再加个小滑轮!减少绳子摩擦!”

“脚踏板位置不对!踩着费劲!锯短点!”

王大柱的指令一条接一条,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他脑子里前世那点可怜的机械原理知识,被逼着超负荷运转,结合着张婶她们几十年练就的工匠手感,硬生生将这粗糙的原型机一点一点打磨得顺畅起来。

杠杆支点反复调整,力求最省力。滑轮位置精雕细琢,减少绳索磨损和晃动。牛筋弹簧换了又换,找到最佳弹力和耐久度。沉重的石轮飞轮被打磨得更圆,孔洞更精准,转动起来惯性十足,带动着打纬机构“哐!哐!哐!”节奏稳定而有力。投梭的弹簧轮滑装置也优化了轨道,梭子“嗖!嗖!”飞行的轨迹越发精准快速。

“哐当…嗖!哐当…嗖!”

染坊角落里,这种全新的、富有力量感和效率感的织布节奏,渐渐取代了以往沉闷单调的“哐当”声。一匹匹细密平整的麻布、棉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织机上流淌出来。张婶她们虽然依旧忙碌,但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疲惫和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干劲和希望的红光。省力,真的省力!速度快,真的快!这织机,是活的宝贝!

王大柱看着这越来越顺畅的“工业节奏”,听着那“哐当嗖嗖”的声响,心头充满了巨大的成就感。虽然离他前世见过的现代织机还差十万八千里,但这可是他用几根破棍子、烂绳子、石头轮子和牛筋,在这落后的时代亲手“搓”出来的!这感觉,比前世拿下一个大项目还爽!

然而,这“哐当嗖嗖”的动静,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就超出了染坊的角落。

首先是三太太林红缨。她偶尔路过染坊,听到那与众不同的声响,脚步总会顿一下。抱着白蜡杆,站在月亮门洞的阴影里,远远地朝角落瞥上一眼。看着王大柱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调整部件,看着张婶她们手脚麻利地踩着踏板、梭子飞驰,看着布匹飞快增长…她冷硬的嘴角,似乎有那么一丝丝极难察觉的松动。虽然她依旧看不上这种“奇技淫巧”,但效率和力量,是她信奉的准则。这织机展现出的力量和速度,让她无法彻底无视。她没再提“扎马步”的事,也没找王大柱麻烦,只是那审视的目光里,少了几分冰冷的敌意,多了几分复杂的探究。

变化最大的是二太太柳莺儿。自从库房塌了损失皮子后,她消停了好几天,大概是躲在自己院子里心疼。可没过多久,那“哐当嗖嗖”的魔性节奏,还有张婶她们工钱翻倍的“小道消息”,就像小钩子似的,勾得她心痒难耐。

这天,王大柱正趴在地上,指挥狗剩给一根新换的硬木连杆钻孔。一股浓烈的、甜得发腻的脂粉香气突然飘了过来。

“哎哟喂——!我的好相公!您这又趴地上忙活什么呢?瞧瞧这一身的灰!快起来快起来!”柳莺儿那又甜又嗲、拖着戏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王大柱抬头,只见柳莺儿穿着一身簇新的桃红撒花裙,梳着精致的堕马髻,插着金灿灿的步摇,脸上薄施脂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哪里还有半分哭哭啼啼的样子?她手里还端着一个描金的小漆盒。

“二太太?”王大柱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柳莺儿扭着水蛇腰,凑近那架正在“哐当嗖嗖”欢快运转的织机,一双丹凤眼滴溜溜地转,充满了好奇和…毫不掩饰的贪婪。她看着飞速穿梭的梭子,看着稳定有力的打纬,看着布匹肉眼可见地增长,红唇微张,发出夸张的惊叹:“啧啧啧!神了!真神了!相公!您这脑子是怎么长的?鼓捣出这么个会下金蛋的宝贝疙瘩!”

她扭过头,对着王大柱露出一个甜得能齁死人的笑容,把手里的描金漆盒往前一递:“妾身知道相公这些日子辛苦了!特意让小厨房炖了盅冰糖血燕!最是滋补润肺!相公快趁热尝尝!”

冰糖血燕?王大柱嘴角抽了抽。这待遇跨度也太大了!从祠堂冷板凳直接跳到燕窝了?

“谢二太太,我不饿。”王大柱婉拒,心里警铃大作。

“哎呀!跟妾身还客气什么!”柳莺儿不由分说地把漆盒塞到旁边狗剩手里,顺势又往前凑了半步,一股浓郁的香气熏得王大柱头晕,“相公啊…您看…这织机织出来的布,又细密又平整,速度还快…这要是做成衣裳,那得多体面!多招人喜欢!” 她眼波流转,带着钩子,“妾身寻思着…咱们不如…合伙开个成衣铺子?就用这织机出的好料子!妾身认识好些县里的大户夫人小姐,最识货了!保管生意红火!赚的银子嘛…” 她拖长了音调,抛给王大柱一个“你懂的”眼神,“相公您出机器出料子,妾身出人脉出铺面,咱们五五…不!四六!您六我四!怎么样?”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王大柱心里冷笑。这是看织机织布快、布好,想绕过周婉娘,直接摘桃子,分走最大块的利润!还四六?想得美!

“二太太说笑了。”王大柱皮笑肉不笑,“这织机是染坊的东西,织的布也是染坊的产出。怎么处置,自有大太太定夺。我啊,就是个‘瞎比划’的,管不了那么多。” 他直接把球踢给了周婉娘。

柳莺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绽开更甜腻的笑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哎哟相公!大姐姐管着那么大摊子事,多忙啊!这点小事,咱们自己就能定嘛!您放心!只要您点头,铺面、人手、销路,包在妾身身上!保管让这宝贝织机赚得盆满钵满!大姐姐那边…妾身去说!保证不叫您为难!” 她拍着胸脯保证,步摇乱颤。

“呵呵,”王大柱干笑两声,不为所动,“二太太好意心领了。不过,大太太有严令,织机的事,不得外传。合伙开铺子…恐怕不妥。” 他搬出了周婉娘的禁令。

柳莺儿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甜腻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她撇了撇嘴,用帕子掩着口鼻,嫌弃地看了一眼染坊里飞扬的棉絮:“哼!不开就不开!好心当成驴肝肺!妾身还懒得操这份心呢!” 她扭着腰,气哼哼地转身走了,留下一股浓郁的香风。

王大柱松了口气。打发走了这位心眼活络的“泥鳅”,他刚想继续埋头干活,狗剩却像只受惊的兔子,从染坊堆放布匹的架子后面钻了出来,小脸煞白,手里还紧紧攥着柳莺儿塞给他的那个描金漆盒。

“老…老爷!”狗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跑到王大柱跟前,把漆盒往他手里一塞,“俺…俺刚才躲在那里…听见…听见牛管事带来的一个家伙…偷偷跟人嘀咕…说…说咱们这织机是妖物…消息…消息已经漏出去了…外面…外面有人要对付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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