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这一嗓子喊出去，跟炸雷似的，把正在围攻萧烈的五个黑袍人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半拍。萧烈趁机喘了口气，裂风刀一横，挡在身前，看到林炎他们冲过来，又惊又喜，随即又皱起眉头：“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萧前辈都快被打成熊猫了，我们能不来吗？”墨渊一边跑一边嚷嚷，手里已经凝聚出两个火球，跟玩杂耍似的抛来抛去，“小爷我今天就让这些黑袍怪知道，什么叫火的艺术！”
说着，他把两个火球猛地扔了出去，一个砸向左边的黑袍人，一个砸向右边的，角度还挺刁钻，正好封死了他们躲闪的路线。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还有点本事，赶紧后撤躲闪，围攻的阵型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
“就是现在！”林炎大喊一声，焚天剑虽然没带在身上，但他体内的冰火之力已经运转起来，金红色的火焰在掌心跳动，“清月，射他们的腿！”
苏清月心领神会，三支箭羽同时射出，箭头带着淡淡的青光，精准地射向中间三个黑袍人的脚踝。这招专攻下三路，防不胜防，三个黑袍人果然中招，踉跄着差点摔倒。
黄莺也没闲着，她把装着净净的手帕塞进怀里，双手结印，地上的藤蔓像是听到了召唤，“嗖嗖”地冒出来，朝着黑袍人的腿缠过去。这次的藤蔓比在医馆里的更粗更结实，还带着密密麻麻的倒刺，一旦缠上，跟被铁钳子夹住似的，休想挣脱。
“该死！”领头的黑袍人低骂一声，他显然没料到林炎他们这么难缠，原本以为只是几个毛头小子，没想到配合得这么默契。他打了个手势，五个黑袍人立刻变换阵型，背靠背站在一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把黑色的短刃，刃上闪着幽绿的光，显然淬了毒。
“这是‘五行困杀阵’！”萧烈脸色一变，捂着受伤的胸口提醒道，“他们五个人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配合起来威力极大，千万别被他们围住！”
“五行困杀阵？听着挺唬人，”墨渊撇撇嘴，“小爷我偏要闯闯！”说着就要冲上去，被林炎一把拉住。
“别冲动，”林炎沉声道，“萧前辈说得对，他们阵型没乱，硬闯只会吃亏。我们得先打乱他们的阵脚。”
他观察着五个黑袍人，发现他们站位确实有讲究，东边的那个黑袍人动作最灵活，像是一阵风；西边的那个则沉稳得很，短刃挥舞得密不透风，像是一堵墙；南边的那个身上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短刃上甚至有火星；北边的那个则冷冰冰的，短刃上凝结着白霜；最中间的那个，气息最复杂，像是融合了其他四人的特点，显然是阵眼。
“我知道了！”林炎眼睛一亮，“东边属木，灵活；西边属金，坚硬；南边属火，灼热；北边属水，阴冷；中间属土，是阵眼！我们要对症下药！”
“对症下药？怎么下？”墨渊挠挠头，他对这些阵法啥的一窍不通。
“墨渊，你去对付南边那个，用你的火球术跟他对轰，他属火，你也用火，看看谁的火更厉害！”林炎快速安排，“清月，你对付东边那个，你的箭快，他灵活，正好克制！黄莺，你用藤蔓缠住西边那个，他属金，藤蔓属木，木能克金！萧前辈，麻烦您牵制住北边那个，您的刀够刚猛，应该能压制住他的阴冷！”
“那你呢？”苏清月问道。
“我去破阵眼！”林炎眼神坚定，“只有打掉阵眼，这阵法才能不攻自破！”
“好！”众人齐声应道，立刻按照林炎的安排行动起来。
墨渊憋了一肚子劲，早就想大干一场了，他嗷嗷叫着冲向南边的黑袍人，火球一个接一个地扔过去，嘴里还喊着：“小爷我这是三昧真火，比你那破邪火厉害多了！接招！”
南边的黑袍人显然没想到墨渊的火球这么猛，被逼得连连后退，虽然他也能操控火焰，但跟墨渊那不要钱似的火球比起来，明显落了下风，很快就手忙脚乱起来。
苏清月对付东边的黑袍人更是得心应手，她的箭术又快又准，东边的黑袍人虽然灵活，但在苏清月的连珠箭下，根本找不到进攻的机会，只能不停地躲闪，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都浸湿了黑袍。
黄莺的藤蔓对付西边的黑袍人效果出奇的好，不管西边的黑袍人用短刃怎么砍，藤蔓砍断了立刻又能长出来，而且越缠越紧，倒刺扎进他的腿里，疼得他龇牙咧嘴，动作越来越慢。
萧烈虽然受了伤，但对付北边的黑袍人还是绰绰有余，裂风刀挥舞起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刀气凌厉，北边的黑袍人被压制得只能防守，根本不敢进攻。
转眼间，四个黑袍人都被牵制住了，只剩下最中间的阵眼黑袍人。
“该轮到你了！”林炎眼神一凝，朝着中间的黑袍人冲了过去。他没直接攻击，而是运转体内的冰火之力，金红色的火焰和冰蓝色的寒气在他周身环绕，形成一道奇异的光晕。
中间的黑袍人显然没把林炎放在眼里，他冷哼一声，短刃一挥，一道黑色的能量波朝着林炎射了过来，能量波里还夹杂着金木水火土五种气息，显然是融合了其他四人的力量。
“来得好！”林炎不闪不避，将冰火之力凝聚在双拳，迎着能量波冲了上去，“冰火合璧·破！”
金红色的火焰和冰蓝色的寒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旋转的能量漩涡，与黑色的能量波撞在一起。“轰隆”一声巨响，两股能量炸开，冲击波把周围的树叶都震得簌簌落下。
林炎被震得后退了三步，胸口一阵发闷，差点喷出一口血，但他强忍着没吐出来，眼神死死地盯着中间的黑袍人。
中间的黑袍人也不好受，他被冲击波震得连连后退，黑袍都被撕裂了一角，露出里面绣着的螺旋瞳孔符号，符号在刚才的冲击下，竟然变得有些暗淡。
“你到底是谁？”中间的黑袍人第一次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你身上的力量，为什么能克制我们的阵法？”
“我是谁不重要，”林炎冷笑，“重要的是，你们这些躲在黑袍里的鼠辈，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他再次冲了上去，这次他改变了策略，不再硬碰硬，而是利用自己对冰火之力的掌控，时而用火焰逼退黑袍人，时而用寒气冻结他的动作，打得游击战术。
中间的黑袍人显然不擅长这种打法，很快就被林炎打乱了节奏，短刃挥舞得越来越乱，身上已经被火焰燎到了好几处，冒出黑烟。
“废物！连个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南边的黑袍人被墨渊逼得急了，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中间的黑袍人，他怒吼一声，身上的黑色气息暴涨，短刃上竟然同时出现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光芒，显然是想拼命了。
“不好，他要强行提升力量！”萧烈大喊，“林炎小心！”
林炎也感觉到了危险，中间的黑袍人身上的气息变得极其狂暴，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速战速决。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仅存的灵力全部调动起来，冰火之力在他掌心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快，发出“嗡嗡”的响声。
“这是我最后的力量了，成败在此一举！”林炎心里默念，将漩涡猛地推了出去。
漩涡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撞在中间黑袍人的短刃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啵”响，中间黑袍人短刃上的五种光芒瞬间熄灭，黑色气息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嘶”地一声消散了。
“不可能！”中间的黑袍人满脸难以置信，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短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炎抓住这个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打在中间黑袍人的胸口。黑袍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晕了过去。
随着阵眼被破，其他四个黑袍人顿时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阵型大乱，力量也弱了不少。
“就是现在！”林炎大喊。
墨渊瞅准机会，一个大火球砸在南边黑袍人的脸上，把他烧得嗷嗷叫，然后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用脚踩着他的脸：“叫你狂！小爷我这火艺术怎么样？”
苏清月一箭射中东边黑袍人的手腕，短刃掉在地上，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弓弦勒住他的脖子，动作干净利落。
黄莺的藤蔓彻底缠住了西边的黑袍人，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像个粽子似的躺在地上哼哼。
萧烈也没客气，一刀背砸在北边黑袍人的后脑勺上，把他打晕了过去。
短短片刻功夫，五个黑袍人就全部被制服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墨渊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得意地说：“怎么样？小爷我厉害吧？要不是我牵制住南边那个，你们哪能这么快解决战斗？”
“是是是，你最厉害，”黄莺翻了个白眼，“快看看净净醒了没，刚才战斗这么激烈，别把它吓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帕子，打开一看，净净已经醒了，正睁着小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身上的金色纹路比之前亮了些，看到黄莺，还“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撒娇。
“太好了，净净你没事！”黄莺喜极而泣，赶紧把净净捧在手里。
林炎走到被打晕的中间黑袍人面前，伸手扯掉了他的黑袍帽子。帽子下面是一张陌生的脸，约莫四十岁年纪，脸上刻着一个淡淡的螺旋瞳孔符号，像是天生就长在皮肤上的。
“这符号……是天生的？”林炎皱起眉头，他之前以为是绣上去的，没想到竟然是刻在皮肤上的。
他又去看其他四个黑袍人，发现他们脸上也都有同样的符号，只是位置不同，有的在额头，有的在下巴。
“这到底是什么组织？”苏清月也走了过来，看着这些符号，心里直发毛，“他们为什么都带着这个符号？”
萧烈也检查了一遍，脸色凝重地说：“我在青云宗的古籍上见过类似的记载，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崇拜深渊之主的邪教，叫‘瞳教’，他们的信徒脸上都会刻上这种螺旋瞳孔的符号，认为这样能得到深渊之主的庇护。只是这个教派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剿灭了，没想到竟然还存在。”
“瞳教？”林炎心里一沉，“这么说，他们不是单纯的深渊爪牙，而是这个邪教的信徒？”
“很有可能，”萧烈点头，“而且看他们的身手和阵法，显然是经过长期训练的，比普通的深渊爪牙难对付多了。”
林炎蹲下身，想把中间那个黑袍人弄醒问问情况，可刚一碰他，就发现他的身体开始快速变冷，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脸上的螺旋瞳孔符号也渐渐消失了。
“不好！他也服毒了！”林炎赶紧去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他又去检查其他四个黑袍人，发现都是同样的情况，已经全部没了气息，脸上的符号也消失了，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该死！又是这样！”林炎气得一拳砸在地上，“每次都问不出任何线索！”
“别生气了，林炎哥，”苏清月安慰道，“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是瞳教的人，还破了他们的阵法，也算有收获了。”
林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先把他们的尸体处理掉，然后赶紧回青石镇，这里不宜久留，说不定还有其他瞳教的人。”
萧烈和几个青云宗弟子把黑袍人的尸体拖到树林深处，用火焰烧了个干净。林炎则走到刚才中间黑袍人掉短刃的地方，捡起那把黑色的短刃。短刃入手冰凉，刃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他脸上的符号很像。
“这短刃说不定有什么秘密，”林炎把短刃收好，“带回青云宗，让墨尘长老看看，或许能查出些什么。”
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青石镇。墨渊抱着黄莺递过来的净净，小家伙在他怀里还挺乖，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弄得墨渊心里痒痒的，忍不住说：“哎，肥蛆……哦不，净净，你还挺可爱的嘛。以后小爷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净净像是听懂了，“吱吱”叫了两声，在他怀里缩成一团。
林炎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未减。瞳教的出现，让原本就复杂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这个消失了几百年的邪教突然重现，和深渊之主的献祭计划有没有关系？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不放？那个螺旋瞳孔的符号，到底代表着什么？
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正一步步靠近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加可怕的真相。
一行人朝着青石镇走去，夕阳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林炎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树林，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死死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