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秦，咸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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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无上大宗师之一的赵高，已在咸阳宫外，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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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中，那名头发半白的年轻男子，仍然在批写一些奏疏
他身边，偶尔闪现出一只雏鹰与一只幼狼
鹰狼，在他身边嬉戏
整座咸阳宫中，除却雏鹰与幼狼，只有他一人
便连侍卫宫女，也都没有
那男人，再批一奏以后，赵高耳边突然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赵高，灯油尽了。”
赵高小跑进咸阳宫中，摆出新灯放上
一句话也未说，就又小跑出去
回到原处躬身，一丝一毫也不曾晃动
像是雕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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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鹰与幼狼，不停的在闪现在男人身边，嬉戏打闹
男人仿若浑然不觉，兀自批写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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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了好久，咸阳天色，已近昏沉
男人合上最后一奏，轻捻眉骨，将雏鹰与幼狼，收回袖中
“赵高，进来。”
赵高小跑进入咸阳宫，嗓音尖酸嘶哑
“奴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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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修筑长城之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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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自从蒙恬将军去到长城，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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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蒙恬奏疏之上，那哭倒长城的？孟姜女？是怎么回事？”
“长城修筑，只征民夫，哪里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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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是鲁国儒生……编造出的故事……”
“用来抹黑我强秦，说我强秦残暴。”
“那故事，多在抹黑主子，说主子残苛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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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孤，残暴不假。”
“但，鲁国，不该用女人来羞辱孤。”
“更加不该，乱民心，阻挠我大秦长城建立。”
秦王政，伸手一道玉碟，打向赵高
“差人，告诉楚王负刍。”
“如果他还想要当孤的狗，就去把那小小鲁国灭了。”
“不然，孤，六国最先灭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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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接住玉碟，躬身，将玉碟捧于额头之上
他低眉顺眼，不敢抬头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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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去到周室辟雍学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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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卫与狼卫传回消息。”
“扶苏公子，今日刚到辟雍学宫。”
“身边随同的，是那江东楚狂人，还有三年前渡筑基劫的……那名九黎一族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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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交友，倒还是有些水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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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次天下学宫大比，周室有邀请大秦前往。”
“需要奴才代替大秦，前去一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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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宫博士，有几人在辟雍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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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
“韩非子，正在辟雍学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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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
“他……也称【子】了啊。”
“好，明日摆驾。”
“孤，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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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李斯叫来，孤有事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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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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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一时半刻，秦国无上大宗师之一的李斯，便架云而至咸阳宫外
他落在咸阳宫的森严门前，仔细整理衣衫仪容
然后躬身听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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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月上中天，咸阳宫的那个男人才有讲话
“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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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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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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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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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起身迎见李斯
李斯惶恐，扑通跪地
“李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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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你怕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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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崇敬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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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扶起李斯，问他
“你多年经营，遣谋士、持金玉、游说诸侯。”
“六国君臣，离间的如何了？”
李斯被扶起，抬起头，低低看向秦王政
他开口，似有犹豫
“再有三十年……大秦，必一统神州！”
秦王政看着李斯眼睛，开口讲话
语气，毋庸置疑
“孤，只能接受十年之期。”
李斯再又跪倒，却掷地有声
“十年！”
“十年之内！大秦必一统神州！”
秦王政，叹了一口气
“哎……”
“还要十年啊……”
——
“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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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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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韩非，从前在稷下学宫，同为荀子门下学子。”
“你如何看待韩非？”
“以韩非学问才华，是否能为我大秦所用？”
“他比当年商鞅，如何？”
“孤欲将他请来，以法家学问，治我大秦。”
“你可有心存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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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王！”
“韩非才华，远胜李斯！”
“韩非，可为大秦所用！”
“韩非比当年商鞅，青出于蓝！”
“但……李斯与韩非，相看两厌。”
“如同……当年的孙膑与庞涓……”
“李斯，心中……有芥蒂……”
李斯猛叩一头，声音响脆
“若大王，欣赏其才华，李斯愿与其共事！”
“绝不，在大秦法治之路上，阻挠其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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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点了点头，轻飘飘的说道
“你与他，是否相看顺眼，孤不管。”
“你若是能害了他，也算是你本事。”
“但若是在我大秦建法之路上，你因私怨阻挠于他，你就可以死了。”
李斯再叩三声响头
“臣！明白！”
……
..
秦王政，坐回桌案
眼睛也再未看向李斯
“明日，孤去辟雍学宫，请韩非……子？”
“往来，会有数日。”
“批奏之事，你可能胜任？”
李斯眼中露出惶恐，不停的叩头
叩头声音响脆，回复声音也响脆
“李斯！曾是荀子门生，会些空间神通！”
“李斯！会将每日批奏，传于大王！”
“由大王，亲自审阅！”
秦王政坐案批奏，眼睛只盯着奏疏，再未看向跪地叩头的李斯一眼
“倒也不必。”
“挑些重要的，给我亲批就好。”
“你身为丞相，也该学着手承担一些，为孤分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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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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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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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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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赵高，看法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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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奸佞宫人！”
“自从他将自己阉掉，整个人，如同失心疯一般。”
“将宫宦全部阉了子孙根。”
“暴虐！”
“对内，谄媚大王！”
“对外，广收钱财！”
“奸邪！”
李斯还要再说，秦王政将其打断
“孤，知道了。”
“将赵高喊来，孤要听一听。”
“他，又是怎么评价你的。”
李斯不停叩头，叩头声音清脆响亮
“我对大王，忠心耿耿！”
“我对大秦，日月可鉴！”
“万乘之国，争夺天下。”
“唯有大王，有能力定鼎神州！”
“李斯！是大王的狗！”
“李斯，卑贱之人！”
“得大王赏识，才有抱负施展！”
“李斯……”
秦王政，再又打断李斯的忠心话语
秦王政，又翻开一奏
淡淡开口
“孤，叫你把赵高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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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不住磕头，流血也不敢擦拭
只回道
——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