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了。
独自待在祠堂里,寂静沉重地压下来。
世界的重担沉甸甸的。
我的手指拂过真相碑,它的表面与我的皮肤接触时冰冷刺骨。
答案……不,不是答案,是一个开端。
薪火之种,系统的馈赠,它并未消失,只是在沉睡。
蛰伏着,就像盘踞在写轮眼共域中的一条蛇,被我们家族炽热的情感点燃。
我用鲜血当墨水,刻下了影络阵的第一行纹路。
一个影子的牢笼,一个预警系统,由每个宇智波族人的集体意识编织而成,是一面盾牌。
第二天,火影大楼。
共治议会,就像一个毒蛇窝。
转寝小春狡黠地笑着,提议打破平衡,把我们边缘化。
我的哥哥,鼬,准备开口说话,表情丝毫未变,就在这时事情发生了。
一阵涟漪,阴影中的一声低语,一段回忆——年轻时的我,作弊被抓现行,脱口而出:“哥,有时候输得漂亮更好。”
鼬明白了。
他没有使用蛮力,而是提出了双核否决制。
这很聪明,是一个反击策略。
局势发生了转变。
回到祠堂。
鼬在石碑旁找到了虚弱的我。
金色的血液从我空空的眼窝中流出,染红了石头。
“我没睡觉……我在织一张网。”我的影子与他的影子融合在一起,我们之间闪过一道微弱的金色符文。
他把护额放在我的额头上。
“这次,轮到我为你隐藏光芒了。”
夜幕降临。
根的残余势力,影子中的影子,靠近了,他们使用阴封术来追踪共鸣。
我激活了影络阵,将我的意识投入一个诱饵中,制造出一种幻觉:一个无主的共域,无处不在。
追踪者被误导了,被他们自己的术法吞噬,陷入了混乱。
我咳嗽了一声,尝到了一股苦涩的血腥味。
我胸口的金光暗淡了,逐渐消失。
“哥……我还能撑住。”
寂静再次降临,只被残留的紧张气氛打破。
影络阵能否抵御根那不可避免、无情的窥探呢?
在村子的另一头,在护符的保护下,鼬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温暖,在他内心最深处,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最微弱的金色符文。
这意味着什么,这是系统的馈赠吗?
这场胜利的代价正在他逐渐崩溃的精神核心深处被默默地计算着。
宇智波祠堂之内,死寂如铁。
林羽独自端坐于高台之上,冰冷的石阶仿佛要将他最后一点温度也抽干。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真相碑”上尚未干透的血色刻痕,那一道道字迹,是他用生命撬动旧世界的第一根杠杆。
就在此刻,他心口处,那曾如恒星般炽热的金光悄然微闪,系统最后一道冰冷的提示音彻底消散。
然而,林羽紧绷的神经并未松懈。
他清晰地感知到,那枚被系统称为“薪火之种”的根源之物并未真正消失。
它没有被收回,也没有被磨灭,而是化作一股深沉无比的潜流,沉入了那片由所有宇智波族人精神汇聚而成的写轮眼共域最深处。
它蛰伏着,如同深海中的巨兽,唯有在整个族群的情绪产生剧烈共鸣之时,才会悄然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不是终结……”他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沙哑得仿佛是砂纸在摩擦,“……是蛰伏。”
一念至此,他林羽伸出右手,以指尖蘸取从眼角滑落的、混杂着金芒的鲜血,在巨大石碑最底部的阴影之中,迅速而隐秘地刻下了一道繁复而诡异的符线。
这,便是“影络阵”的起始纹路。
此阵一旦完成,便能将他自身的意识残波,如蛛网般悄无声息地附着在每一个宇智波族人的影子之中。
它不显于表,不扰于神,却能在他设定的关键时刻,触发最直接的预警,成为一张笼罩全族、唯他可控的无形之网。
翌日清晨,天光乍破。
宇智波鼬佩戴着那枚由弟弟亲手制作、刻有双翼羽毛的护符,步履沉稳地踏入了火影大楼。
今天,是木叶“共治议会”的首次筹备会议,是决定宇智波一族未来命运的角斗场。
就在他即将踏入议事厅大门的一瞬间,异变陡生!
鼬的左眼之中,三枚勾玉毫无征兆地自主旋转起来,速度之快,甚至带起了一阵细微的查克拉风旋。
紧接着,一丝极轻、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仿佛跨越了空间的阻隔,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哥,今天别穿左袖有破口的那件忍具服。”
鼬的脚步猛然一顿,心神剧震。
这句话……是林羽的声音!
他记得清清楚楚,在他年幼时,为了模仿那些成名忍者,曾故意将一件忍具服的袖口撕开一道裂口,为此没少被林羽调侃,说他“为了装酷连袖子都撕”。
这句玩笑话,是只属于他们兄弟二人的秘密。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指腹状似无意地抚过左袖上那道精心修补过、但依旧留下痕迹的裂口,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不是幻术,更不是幻听!
那是一种比任何幻术都更直接、更本质的“意识触碰”,仿佛弟弟的灵魂就贴在他的耳边低语。
议事厅内,气氛早已剑拔弩张。
以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为首的木叶高层顾问,与以宇智波富岳为代表的族人相对而坐,空气中充满了无形的火药味。
会议开始不久,转寝小春便抛出了第一个陷阱。
她以“确保议会公正性与火影权威”为名,提出“共治议会”的十二个席位中,应由火影直接指派半数成员,剩余席位再由各大家族竞争。
这看似公允的提议,实则是釜底抽薪,意图将宇智波的话语权彻底架空,使其在议会中永远处于少数。
宇智波一族的忍者们顿时群情激奋,富岳更是面色铁青。
鼬眼神一凛,正欲起身据理力争,用最锋利的言辞剖开对方的虚伪。
但就在这一刻,他脚下的影子边缘,忽然泛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如同一滴水落入幽潭。
紧接着,一段尘封的记忆毫无征兆地自动浮现在他的脑海:画面中,是七岁那年的族塾。
年幼的林羽因为偷偷修改考卷上的答案而被授课先生抓个正着,正被罚站在墙角。
下课后,自己去寻他,他却毫无沮丧之色,反而咧嘴一笑,狡黠地对自己说:“哥,你记住了,有时候输得漂亮,比赢更重要——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出老千的。”
电光石火之间,鼬瞬间明悟!
他缓缓站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激烈反驳,反而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同意小春顾问的提议,但为了更好地体现‘共治’精神,确保任何一方的权力不被滥用,我建议,在议会中设立‘双核否决制’。”
他环视全场,声音清晰而有力:“即,任何由议会提出的决议,无论票数多少,都必须同时获得火影代表与宇智波代表的共同签署,方能最终生效。否则,任何一方都有权一票否决。”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鼬这一招以退为进,看似放弃了对席位的争夺,实则抓住了权力的核心——决策权!
只要宇智波握有一票否决权,无论对方在议会中占据多少席位,都无法强行通过任何不利于宇智波的决议。
此举既避开了名额之争的锋芒,又让对方无法在道义上公开反对,否则就是承认自己想要独断专行,彻底撕碎了“共治”的伪装。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以宇智波的完胜告终。
散会后,鼬没有回家,而是脚步匆匆地折返回了南贺川的宇智波祠堂。
远远地,他就看见林羽斜倚在冰冷的“真相碑”上,仿佛睡着了。
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那只被剜去的右眼空眶中,竟缓缓渗出一缕触目惊心的金色血液,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鼬心中一紧,快步上前,蹲下身子,轻声呼唤:“林羽?”
林羽被惊动,勉强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到是鼬,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虚弱至极的笑容:“我没睡……我……在织网。”
“你又动用了共域的力量?”鼬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林羽轻轻点头,声音细若游丝:“我已经……没办法再站在前台了。但我的影子,可以替你……听清风中的每一丝声音。”他费力地抬起手,指向地面。
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烛火的映照下,兄弟二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就在那交叠的核心处,一抹极淡的金色纹路,如游鱼般一闪而逝。
鼬沉默了,良久,他抬起手,郑重地将胸前那枚双羽护符解下,轻轻地贴在了弟弟冰冷的额心,护符上残留的体温,是他此刻唯一能给予的温暖。
他凝视着弟弟那张因过度透支而毫无血色的脸,声音低沉而坚定:“那这一次,换我来,替你藏好所有的光。”
当夜,万籁俱寂。
在意识的边缘,林羽猛然感知到一股阴冷而熟悉的查克拉波动!
是“根”!
那些蛰伏在木叶最黑暗角落的残余势力,正试图通过一种名为“阴封术”的邪恶秘术,逆向追踪先前“共铭”的源头,企图精准定位并彻底抹除写轮眼共域的核心共鸣节点!
他们要毁掉宇智波的未来!
林羽心头警铃大作,他强行提起所剩无几的残力,眼中最后一丝光芒轰然引爆,瞬间启动了“影络阵”!
他将自己本已脆弱不堪的意识残波彻底打散,化作一枚致命的诱饵,主动引动了全族所有人的影子,在同一时刻发生了持续三秒的短暂共振!
一瞬间,在“根”部的感知中,整个木叶版图内,数百个宇智波族人的位置都爆发出强烈的共鸣信号!
就仿佛写轮眼共域根本没有核心,而是“共域无主,处处皆源”!
那些追查者瞬间被这庞大而混乱的信号洪流冲垮了判断,他们错误地将目标锁定在三名正在巡逻的低阶宇智波忍者身上,发动了蓄力已久的术式。
结果,术式在触碰到普通影子的瞬间引发了剧烈的反噬,三名“根”部忍者当场精神崩溃,自乱阵脚。
祠堂内,林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在身前的石碑上,心口处那微弱的金光几近熄灭。
他靠着石碑滑坐下去,意识已如风中残烛。
“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低语,“我……我还撑得住。”
夜风吹过,祠堂再次归于死寂。
那张由林羽用生命织就的“影络阵”,能否持续屏蔽“根”部那无孔不入的窥探?
而在遥远的族地,鼬的房间里,那枚贴在他额前的护符之下,一道与弟弟影子中一模一样的金色纹路,正悄然浮现,忽明忽暗。
这究竟是那个神秘系统悄然渗透的痕迹,还是这对兄弟之间超越生死的羁绊,已经开始改写写轮眼那亘古不变的进化路径?
无人知晓,只知道,这场胜利的代价,正在林羽那即将崩塌的精神核心深处,被无声地清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