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嘴硬吧。”
张慕欢拉起张起山,岔开话题,往门外走去,“我们快出去,别耽误伙计拆帐篷和收拾行李。”
果然,出去后,营地里只有包含她的帐篷在内的寥寥几个帐篷还没拆。
张慕欢只从帐篷里背出了一把刀,然后就和另外的两人排排站在空地,看着伙计忙碌。
“转移话题的技术真烂啊,算了,我也不多说了,反正说了你也不听,伙计收拾完之后,我们也要准备出发了。”
张慕欢没有接话茬,她感受了一下身体上的疼痛,有些烦躁。
昨天她没敢放太多的血,毕竟现在还是在不太安全的环境下,大量失血后,她的战斗力肯定会大打折扣,得不偿失。
所以,她放的血其实不是很多,在感觉到疼痛程度在可控制的范围后就及时包扎了。
这表示她身上的疼痛只是减弱了,甚至因为不敢放太多的血,疼痛只能说是比昨晚最痛的时候要好上那么一点。
她刚才在帐篷里应付张起山,也只是勉强撑起精神。
她现在已经不想再开口了,说话虽然可以适当地分散注意力,但只是治标不治本。
反而,因为要表面上假装没事,还要跟人说话,她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烦躁。
接下来,直到出发,张慕欢就这么一路安静地跟在张起山的后面。
路上,张起山和张鈤山看了她几眼,还奇怪她为什么今天这么安静。
最后,在到达最终可以扎营的地方后,张慕欢更是一言不发地准备拉走张鈤山。
张起山直接出声询问,“你今天怎么回事?有点奇怪。”
“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态度,像以往那样随心所欲可不行。”
张起山看着不太接受张慕欢的解释,但她没管,直接带着张鈤山走了。
离开了张起山的身边后,张慕欢眼睛四处瞟,像是在找什么人。
然后,靠谱的张鈤山开了口,“你要找谁?”
“那个‘张启灵’啊,不是说好了,我住他旁边的。”
张鈤山不紧不慢道,“不急,伙计们收拾还要一段时间,各家的位置也早就确定好了,过会儿我带你去。”
张慕欢觉得有理,松开了握着张鈤山手腕的手,随便问旁边走过去的一个伙计要了个凳子,然后就原地坐下不动了,张鈤山站在她身后。
来来往往的伙计避开了他们两人在的那个区域,在离他们比较近的距离,脚步都不自觉地变得轻缓了。
随着太阳位置的移动,时间悄然流逝,营地也基本快搭建好了。
张慕欢起身,把凳子塞给一个路过的陌生伙计,然后微抬下巴,示意张鈤山带路。
张鈤山说的没错,营地帐篷的位置和昨天的基本一样。
在张鈤山带着张慕欢目不斜视地路过了一顶比较熟悉的帐篷后,就看到了隔着几个帐篷,背着背包的“张启灵”。
张慕欢友好地笑笑,然后被张鈤山带着进了“张启灵”旁边的一个帐篷。
她卸下刀,把刀靠在床头,然后就坐在床沿,看着张鈤山在那忙碌收拾行李。
张慕欢双手抱臂,手刻意地压着伤口,坐在那望着一处角度开始发呆。
张鈤山进进出出,对帐篷里的东西又整理又增添的,张慕欢则是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直到饭菜的香味唤醒她的味蕾,她才有些僵硬地放下手。
在端起碗筷的时候,她受伤的那个胳膊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才继续动作。
吃饭的时候,一如张慕欢来的路上一样,安静地有些不寻常。
在她放下碗筷后,张鈤山忍不住了,他开口,“张慕欢,你今天太安静了。”
张慕欢扯起笑,“啊,伤口的问题啦,好久都没受伤了,些微地有些不适应。”
紧接着,她才反应过来张鈤山刚才对她的称呼,惊讶道,“你叫我的名字了?!”
张鈤山有些不自在地点头,过了一会儿后,他平静下来,说道,“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张慕欢觉得有些难办,她刚才觉得有些头晕,身体上的疼痛也抑制不了这种头晕。
为了不让张鈤山看出来,她一直压着伤口,用外部伤口的刺痛感保持清醒。
这会儿,早上刚包扎好的伤口怕是已经裂开了。
算了,免费包扎伤口的人不用白不用,她单手包扎的技术确实不太熟练,有人帮忙也好,她也少受罪些。
“上山的过程中,伤口好像裂开了,我刚打算让你帮我包扎一下。”
张慕欢自如地伸出手臂,挽起衣袖。
张鈤山拿出新的纱布和伤药,解开了洇开血迹的纱布,他看着伤口,皱眉,“你是撞到什么地方了吗?要不然伤口不会裂开的这么严重。”
张慕欢看着小心翼翼撒伤药的张鈤山,随口应了一句,“应该吧。”
张鈤山重新包扎好伤口后,疑惑道,“你没感觉到撞到什么了吗?”
张慕欢抿着唇,暗道大意,他们这种训练有素的人不会粗心地连这种东西都感受不到。
她假装回忆了一下,目光看向了靠在床头的刀,眼睛一亮,“啊,上山的时候刀不小心压了一下伤口,这刀可是很重的,就是那时候。”
张鈤山好奇地去掂量了一下那把刀,“确实很重。”
他关心道,“你现在胳膊上有伤口,还是不要轻易动这把刀了,伤口经常撕裂,恢复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张慕欢点头,心道,还好张鈤山比较好糊弄,要不然她前后不一致的话语肯定会被拆穿。
张鈤山把刀靠在原来的位置,然后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端出去了。
张慕欢看着伤口忍不住叹气。
身上的疼可以忍,只要不露出端倪就不会有人发现。
但是,这伤口,怕是这三个月好不了了,她之后肯定还需要用放血来减弱反噬,就算这道伤口好了,也还是要再划一刀的。
倒是浪费了给她包扎的张起山和张鈤山的一番好意。
突然,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她的帐篷,那人目标明确,听着动静很小,是个练家子。
张慕欢还从脚步声听出来,来的是个女性。
“张小姐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