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依旧繁忙,库房里的种子、农具进出频繁,保管员老赵头忙得脚不沾地。
张振华看着陈卫东每天虽然累却干劲十足,甚至最近偶尔还能弄到点野味和蜂蜜。
再加上陈卫东和一些社员们的关系越来越近,他心里的嫉恨像春天的野草一样疯长。
他必须想办法彻底把陈卫东踩下去!
机会来了……
这天,老赵头发现库房里少了一小袋珍贵的玉米良种!
这是公社刚发下来,准备试种的高产种子,金贵得很!
老赵头急得满头汗,立刻报告了赵大队长。
赵队长也火了,这可不是小事!立刻召集当天进出过库房的人询问……
张振华跳得最欢,明里暗里往陈卫东身上栽赃,“队长,这种子这么金贵,一般人也不敢拿啊!会不会是……有人偷拿回去想自己种,或者……换东西?”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陈卫东的方向。
谁都知道,陈卫东现在自己开火,最缺粮食。
陈卫东心里一沉,知道张振华这是又要使坏了。
果然,大队长询问无果后,张振华“义正辞严”地提出意见!
“大队长!为了证明大家的清白,我建议搜家!重点搜一下最近常进出库房人的住处!尤其是……那些单独住的!”
这句话的矛头直指陈卫东!
赵队长眉头紧锁,有些犹豫,搜家可不是小事!
这时,几个眼红陈卫东的知青也跟着起哄,“对!搜搜看!身正不怕影子斜!”
场面一时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绿军装的人站了出来。
他刚刚被调过来,任命为民兵排长的王振军,说话自带一股威严,“张队长,搜家要有凭据,不能乱来!你说陈卫东可疑,有什么证据?”
张振华语塞,“我……我就是怀疑!毕竟他最缺粮食!”
“缺粮食的人多了,难道都偷种子?”
王振军冷声道,“赵队长,我看这事不能这么办!”
赵铁柱也急了,大声嚷嚷道,“张振华你放屁!东哥才不是那种人!你这就是诬陷!”
老支书听到库房里的吵嚷也来了,沉着脸说道,“振华,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卫东这孩子最近表现咋样,大家都看着呢。”
就连平时沉默的周文韬,也鼓起勇气,认真的地说,“卫东……卫东昨天还帮老赵头修了秤,他不会偷东西的……”
围观的一些社员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陈卫东不像干这事的人。”
“张知青是有点过分了……”
“没错!搜家可不行,这是坏了规矩!”
……
舆论悄然转向。
赵大队长看着这场面,心里有了数。
他瞪了张振华一眼,“行了!别瞎嚷嚷!种子的事我再查查!都散了吧,赶紧干活去!”
张振华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替陈卫东说话,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能恨恨地瞪了陈卫东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这场诬陷的危机暂时化解。
陈卫东看着替他说话的王振军、赵铁柱、周文韬,还有那些出声的社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努力和改变,并没有白费,已经开始赢得了一些人的真心相待!
而张振华的这次栽赃失败,也彻底暴露了他的恶意,让他在屯里的形象大打折扣!
陈卫东和张振华两人间的矛盾,已然公开化,白热化!
……
整整个把月的时间,春耕终于进入了尾声。
田里的工作慢慢地没有那么繁忙了……
偶尔雨休或者收工早,陈卫东便会带着黑子钻进屯子附近的林子里。
黑子长大了不少,骨架渐开,开始显露出猎犬的警觉和敏捷,虽然还抓不到大猎物,但已经能吠叫着将野兔撵出藏身处,给陈卫东的弹弓创造机会。
一次运气好,陈卫东竟用自制的套索套住了一只懵懂撞进来的野兔!这意外的收获让他和周文韬、赵铁柱美美地打了一次牙祭,也给陈卫东的狩猎之路增加了信心!
民兵训练的通知也在这时贴了出来,由刚上任的排长王振军负责组织。
陈卫东看到通知,心里一动,这可是他合法学习军事技能,甚至接触枪支的最好机会!
民兵训练场设在打谷场上。王振军穿着一身洗得有点褪色的旧军装,身姿笔挺,面容冷峻,眼神扫过乱糟糟站着的青年们,带着明显的不满意。
“都站好了!松松垮垮,像什么样子!”
他一声低吼,自带一股战场上带来的杀气,瞬间让嘈杂的场面安静下来。
“从现在起,你们不是社员,是民兵!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
张振华刚想摆摆知青队长的架子,站出来说两句,就被王振军的眼神一扫,顿时讪讪地站直了。
民兵训练从最简单的队列开始。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王振军口令清晰严厉,气势十足。
大家常年都散漫惯了,动作稀拉,甚至左右不分,惹得王振军皱着眉头就是一顿训斥!
陈卫东却做得极其认真!
每一个口令,每一个动作,他都力求标准。
毕竟他在大学也是接受过严格军训的!
另外,现在的他太渴望这些技能了,这关系到他能否在山林中更好地生存和狩猎。
陈卫东的身体素质本就不错,加上刻意的认真训练,很快就在一群人里显得鹤立鸡群。
王振军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个格外专注,好像领悟力也极强的青年。
休息时,他走到陈卫东面前,“你叫陈卫东?”
“是,王排长!”陈卫东立刻起身立正。
“以前接触过?”王振军问道。
“报告,没有!就是想着,既然练,就好好练!”陈卫东简洁地回答道。
王振军点点头,没再多说,但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接下来的刺杀训练用的是练习木枪,投弹训练用的是木柄手榴弹模型,陈卫东依旧是最投入的那个。
练突刺练得虎口磨红了,练投弹练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
张振华在一旁阴阳怪气和身边人说,“哼,表现给谁看呢?还真以为能当兵打仗啊?”
王振军冷冷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张队长要是觉得没必要练,可以退出,民兵队不需要喜欢说风凉话的人!”
张振华顿时噎住,脸色难看。
一次休息闲聊中,赵铁柱大嘴巴,说起陈卫东父亲是烈士的事。
王振军闻言,猛地看向陈卫东,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和敬意。
“烈士后代?……好,好样的!”
他用力拍了拍陈卫东的肩膀,语气沉重了许多,“没给你爹丢人!以后训练有啥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王振军看了一眼不忿的知青队长张振华,对陈卫东诚恳的说道,“我大你几岁,以后就是你哥!有啥事儿就跟哥说!”
陈卫东知道这是因为他烈士子女的缘故,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从此,王振军对陈卫东的指导更加用心,几乎算是开了小灶。
陈卫东也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持枪、瞄准、战术动作等一切实战知识。
两人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刻苦,关系迅速拉近。
张振华看在眼里,妒火中烧,却不敢当面挑衅王振军,只能把坏主意继续打在陈卫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