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的小辈!”
一道宛如惊雷般的厉喝在擂台上空响起,震得全场观众耳膜嗡嗡作响。
话音未落,一道身着漆黑长袍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擂台中央。
来人身形挺拔,面容古井无波。
两鬓虽已染霜,眼神却极为锐利。
正是本次大赛的裁判长——邬童!
他刚一站定,一股远比杜方强横的气息便扩散开来,但并未到达涅盘境。
强横的威压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将林默释放的煞气硬生生压退了半分。
杜方见到来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躬身行礼道:“邬裁判长!”
在这位神藏境巅峰面前,他神藏境五重的圆满修为竟显得有些不够看。
就算同为魔都武大出身,也得毕恭毕敬。
邬童微微颔首,目光却死死锁定林默,那眼神中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林默是吧?昨天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比赛胜负已分,你却对长辈动用煞气,昆仑军校的人都是这般无礼吗!”
神藏境巅峰的威压如海啸般铺展开来,直压林默面门。
林默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踏出半步。
虽说此刻没有佩戴战灵扣,但他也丝毫不惧。
区区神藏境巅峰罢了!
体内源力瞬间沸腾,斩杀无数兽王凝聚的煞气如同实质化的血雾,竟迎着那股威压悍然冲去。
在擂台之上相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裁判长?”林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愧是魔都武大出身,跟当初的赵育成一个样,就是喜欢以势压人!”
杜方见邬童到来,顿时腰杆挺直,指着林默厉声道:“邬裁判长!这小辈不仅重伤云帆,还对长辈口出狂言,简直目无尊长!”
“你算个瘠薄的长辈!”
林默冷笑一声,将杜方气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邬童没有在这方面深究。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林默:“比赛切磋点到为止,你下此重手,可知罪?”
“知罪?”林默嗤笑一声:“我只知擂台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宋云帆技不如人,活该受着!
倒是你,之前小组赛上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擂台之上,拳脚无眼’,难道当时都是放屁不成?还是说,你这个裁判长只为魔都武大服务?”
“放肆!”邬童勃然大怒,目光死死盯在林默脸上。
他没料到这小辈竟敢当众翻旧账,将自己小组赛时说的话怼回来。
而且竟然敢当众质疑自己的公允性。
每一个从武大毕业的人照顾自己的母校都是应该的。
问题就出在他现在的身份,是裁判长!
“牙尖嘴利!”邬童面色阴沉。
右手抬起,掌心骤然腾起一团深红色光球。
周遭的空气仿佛被点燃,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席卷开来。
那光球不过拳头大小,核心却隐隐有着向黑色转变的迹象。
邬童右手一挥,深红色光球瞬间飙射而出:“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神藏境巅峰的威严!”
只见,光球所过之处,本就千疮百孔的合金擂台再次崩裂。
杜方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先前林默这小子的煞气一出,还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但现在邬童出手,你就绝对没有这小子好果子吃!
台下观众发出阵阵惊呼,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就打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这擂台边缘的防御结界能不能挡住。
应该……挡不住吧?
前排的人下意识的向后方挤去。
这位邬裁判长虽说没有开启心火门。
但这一招的威势却比开启心火门的宋云帆要强千百倍。
林默面色微变,却不见丝毫惧色。
他将手中的雷刀收入空间戒指,掌心光芒一闪,模样古朴的石胚已然握在手中。
“威严?在我眼里狗屁不如!我今天也来告诉你们,老子不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废物可以随意欺辱的!”
林默体内的源力沿着特定的玄奥轨迹运转。
随后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涌入石胚之中。
巨量源力骤然输出,使得他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终于,酝酿到极致!
这门准神技也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中。
照明用的灯光、日光、甚至其他擂台上正在战斗的选手发出的能量光芒。
都在同一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
数万人的看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原本喧嚣的场馆瞬间被死寂与混乱取代,唯有急促的惊呼声和桌椅碰撞的杂音在黑暗中弥漫。
空间仿佛被这股力量扭曲,场馆内的空气都泛起涟漪,只可惜没人能够看到了。
其他擂台上的战斗早已中断,选手们在黑暗中戒备。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
就连开启肾水门强者的灵魂之力,都被这股吞噬之力干扰,无法穿透眼前的浓稠黑暗。
邬童那枚裹挟着毁灭气息的红色光球连半分抵抗都做不到。
消失无踪,就宛如泥牛入海一般。
而原本笼罩着一号擂台的防御结界,在这股吞噬之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直接就被吞噬殆尽。
林默精准控制着无墟吞天的力量,不能伤及无辜的人。
另外邬童也不能伤的太重,给个教训即可。
这样的控制比起在深渊中的全力施为更加耗费心神。
林默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
黑暗中,邬童的面色缓缓被惊恐所充斥。
他现在完全感觉不到自己那道攻击的气息。
而且自己的源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被那片黑暗吸扯,连五门神藏的运转都变得滞涩。
“唰 ——!”
一道轻响在死寂中炸开,细微得像是利刃划过纸片一般,却让邬童浑身汗毛倒竖。
他下意识地想抬右臂格挡,却发现右肩以下空荡荡一片。
没有剧痛,没有鲜血喷溅,甚至连空气的阻力都消失了。
他的整条右臂,竟在毫无预兆间凭空消失,断口处光滑如镜,连一丝血痕都未曾留下,仿佛那只手臂从未存在过。
直到几个呼吸之后,迟来的痛觉传来,邬童才猛地低头,看清了右肩那片恐怖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