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贝伦的通讯器响起,一直到现在两人的通讯器还能正常使用只能说是万机神保佑了。
“好消息是那里的网道大门开着,不知道是大门卡住了无法关闭还是灵族们正在维修,总之是一群正常的灵族在那里守着,人数大约十人。”
“坏消息我能猜到。”
“是的,博日格德,你们造成的动静太大了,他们好像在准备一些能猎杀泰坦的大家伙,他们的侦察兵应该快到你那里了,躲起来。”
几人躲避的方法非常的朴实无华。
单纯的用兽皮罩住了精金战甲,往地上一趴。
这在网道内非常的显眼,但是这条道路上的战争残骸和垃圾太多了,灵族没有那个人力物力,也没有放下高傲的自尊来干垃圾清洁工的活儿,而博日格德也知道,这群家伙的侦察兵肯定是仗着自己的速度快技术好,开着高速反重力载具出动的,目标是泰坦,大概率就是从他们头顶一掠而过。就算真看见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停留下来。
博日格德在这里战斗的太久了,钛族的脑膜液早已全部崩解,早已没了反灵能立场,或许对方并不会发现他们。
星界军紧张的藏在了精金战甲的兽皮背后,在尽可能的减少呼吸,放松疲惫的身体。
一阵微风轻轻吹动兽皮。
博日格德的鼻子动了动,空气中的气味顺着破碎的战术目镜进入他的头盔,他能闻到灵族的味道。
网道内并不会起风,敌人的侦察部队已经从他们头上开了过去,并谨慎的启动了光学隐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同时启动全息投影,但可以确定,这确实不是黑暗灵族。
那群家伙恨不得以嚣张的方式炫技,倒立着或者单脚开车疾驰。
“贝伦,他们在准备的是什么东西,能描述一下长相吗?”
“就是一艘挺大的突击艇,上面装着一个口径放大了二十倍的暗矛炮。”
“我扛不住一击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超大口径的暗矛能够猎杀泰坦,轻松击碎泰坦那极厚的精金装甲板,自然能攻破精金战甲的防护。
“看来我终于能脱下这副战甲了。”博日格德已经忍耐了很久,“这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它和我一直走到了这里,最后却要被放弃了。”
既然精金战甲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作用了,那么这位白疤的老兵终于可以解开束缚,自由的奔跑作战了。
博日格德说的轻松,但让一位无甲的原铸战士和一位星界军帮忙脱掉这身战甲,也得耗费很久的时间,他们可能连一个部件都举不起来。
贝伦提出的反对意见,“他的动静还是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想想看,应该可以利用上这一点,别忘了,你脱下它之后,我们之间可没办法通讯了。”
星界军忽然开口了,尽管他知道这是很大的冒犯。
“如果可以的话,大人,我愿意穿上战甲,弄出动静,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哈哈哈,勇气可嘉,士兵,但你做不到的,就算你将大腿塞在他的精金手套里,你也无法让它弯曲哪怕一度。”
可能是在网道内待的太久了,他们对于士兵这样的冒犯感到完全无所谓,甚至希望他再活跃些。
“还有一个方法,”博日格德如此说道,“想办法让我潜行到靠近网道口的位置,既然网道连接了外面的世界,那么我的求援信号就能传出去,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回音,但总归可以试试,前提是对方没有发现我们,我们也扛得住饿,给支援足够的时间抵达这里。”
这个提议虽然离谱了点,但好像有执行的可能性。
“我先回来。”
贝伦在十余分钟后回到了几人这边。
“博日格德,敌人不是傻子,看见帝国支援前来,他们会关闭网道的。”
“那只能赌这个网道在上次战争中被损坏,无法关闭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网道门口应该是机械教大军而不是灵族。”贝伦依旧希望他们展开突袭,由两位原铸战士想办法潜行到灵族的突击艇上,直接跳帮拿下,而他和星界军从正面杀过来。
精金战甲的阴影中传来话语声,“潜行应该可以,但是仅凭我,难以拿下灵族炮艇的控制权。”
“还有我呢。”
“你潜行不过去。”
贝伦:......
星界军士兵又一次开口,这次说出来的话让几位战士觉得这小子是真把自己当死人了。
“试试?”
......
灵族的侦察部队在外面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敌人的踪迹,到处都是倒下的战争机器,人类的泰坦似乎倒下了就难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完全可以视作没有威胁。
可能是哪个被蛮猴们称之为泰坦机魂的东西回光返照了吧。
他们这样想着,正要回程。
他们从一块地方掠过,吹起了一片如旗帜般的破烂皮毛。
“诶~~在下面,是这个蛮猴搞的鬼!”(灵族话)
前出侦察的双座版大黄蜂反重力侦察“车”减速停下了,这辆载具被改造过,在后面加装了范围更大的隐身模块,并且可以乘坐两人,
他们朝着地上看去,见到一个双手被绑住,正在一瘸一拐的逃跑的星界军。
这让他们放下了一些警惕,虽然没看见说话的人,但多半是被那些废墟遮住了。
他们快速的下降了高度,在距离地面三十米的高度时,一位灵族打开舱盖,从上方一跃而下,而驾驶员则改变侦察车的形态,悬停在空中,用枪口对准了地面,随时准备进行火力支援。
“他就是这样做的。”(灵族话)
一阵泰坦级别的巨大的动静传出来,侦察兵确认了周围没有泰坦,他又重新确认了一遍四周的广阔空间,没有发现巨型敌人。
就在这时,跳下去的灵族大吼着:“在我的前方!”
穿着精金战甲的博日格德大步前跨杀出,走出了掩体。
侦察车驾驶员盯着下方的探测摄像,同样对着战友大叫道:“在你后面!”
贝伦举着没有分解立场的动力剑发动偷袭,几大步跨出,就接近了敌人身后。
“他们在用巨大的响动遮掩偷袭者的脚步。”驾驶员一下就看出了这群狡猾猴子的想法。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令他毛骨悚然的低哥特语。“是的。”
裸露的坚硬肌肉绕上了他的脖颈,在瞬息之间,强大的力量就将他的脖颈扭断。
这一招屡试不爽,他们就是这样偷袭过往的灵族的。
吃了足够多的灵族后,他们获得了相当多的灵族记忆,灵族话都说的很顺溜了,如果需要的话,还能说些带着地方特色的口音。
地上的这位灵族战士反应非常快,他马上意识到前面这位精金战士的枪口中没有子弹,迅速转身和贝伦硬拼一剑,借助反震之力高高跳起,想要踩在一块废墟顶部,跳回到侦察机中,就在这时,黑暗降临。
一炮落在了他准备的落点上,打的有些不太准,操控尸体再驾驶舰船还要开火是很困难的事情。
本来,这位暗鸦子嗣是准备直接轰碎对方的。
但这足够了。
走战士之道的灵族没有飞行能力,不会动用灵能,无论技巧有多么精妙,他总要落地的。
刀刃刺入灵族的身躯,无论他如何扭动都没能躲过这一击,贝伦老练的刺穿他的心脏,然后掐断他的脖颈。
“动作快点,士兵!”他大吼了一声。
如果这是死神军的话,他们不需要物理的通讯手段,借助死神的力量就能通知其他的灵族,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星界军赶忙朝着精金战甲冲去,手上假绑的布条脱落,腿也不瘸了,稳准狠一下就抱住了博日格德的大腿。
贝伦翻身跃上降低高度的飞艇,灵族的载具也喜欢装上一些尖刺、收割刀片,不过没有黑暗灵族那么变态。
博日格德将精金战甲的一条手臂弯曲成勾,然后锁定住,套在一根尖刺上,他们就晃晃悠悠的飞了起来。、
“你太沉了,博日格德!”
贝伦接管操作之后,船开的依旧晃晃悠悠。
“他们这群怂包,就没一个敢想自己能俘虏一个精金战士么!”
博日格德骂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你灵族高傲的劲儿哪去了?这事儿都不敢想,居然连俘虏的所需的重量都没有预留。
另一边,灵族们已经得知了敌人来袭的坏消息,暗矛主炮开始充能,对准了侦察兵失踪的方向,但他们迟迟没有见到敌军来袭。
他们仿佛雕塑一般站在原地,身子一动不动,只有外界吹进来的风能证明他们还是活物。
忽然间,炮艇的扫描仪上出现了目标。
“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目标。”
“开火!”
一声令下,暗矛射出。
博日格德在空中左右晃荡了一下,躲过了这发攻击。
一个精金战士怎么会悬浮在空中呢?当然是隐身模块没有覆盖到他啊。
为什么呢?
为了掩护暗鸦子嗣。
当他出现的那一刻,灵族的火力全都朝着他射去,暗矛主炮空了一发之后,第二发充能需要短暂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就是阿斯塔特们仅有的机会。
“士兵,坐好了!别吐在车里!”暗鸦子嗣离开后,星界军就被拽到了上面。
星界军能坐在大黄蜂侦察车的后座上,他能吹一辈子。
贝伦操纵着“侦察车”进行了恐怖的机动,在空中旋转、俯冲,不断的改变位置。
博日格德非但没有因此而训斥贝伦,反而舒爽的大喊:“再快点,再快点!用我的重力,像是钟摆一样前进!”
白疤子弟怎么可能嫌弃太快呢?
载具的行进路线像极了贝伦常用的格斗前突方式,在星镖雨中,他们如同黑暗灵族般炫耀着驾驶技巧。
第二轮暗矛装填好了,灵族的炮手向其他人保证,这一击他早有准备,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机动,都一定会命中的。
“我锁定了那艘单位,蛮猴不会关掉信号指示器,友方单位,也能锁定。”
第二发暗矛应声而出。
就在这个位置,或许是巧合,或许是第六感,或许是经验使然,贝伦选择全力加速上升,而博日格德松开了锁定的手。
在博日格德脱离的一瞬间,大黄蜂的速度骤然一变,朝着上方直冲而去,暗矛的攻击命中了它的尾翼,将其后的引擎湮灭,驾驶舱中的两人如同出膛的炮弹,随着惯性和引力,向着预定的位置落下去。
博日格德的位置就很合他的心意,他落到了敌人阵地上,选择在这时候松手的原因也很简单,到了能发送求援信号的位置了。
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发了又不吃亏。
他落地的瞬间,就有两枚星镖直插他的眼睛,一位异形跃起,想要骑到他的脖子上,一剑刺穿目镜。
就是这样的感觉。
“砰~~~”
一枚手扔的飞镖贯穿了他的躯体,锋利的角尖从他的腰部没入,然后从胸口之下的正中心穿出。
“谁?”
灵族战士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身子就失去了平衡,腰部狠狠的撞在博日格德的头上,骨头断成了两截。
暗鸦子嗣甩出一击后,扑向了载有暗矛的炮艇。
他的任务是干扰第三发攻击的射出,只要他能支撑几秒钟,贝伦就能来支援他。
他用嘴咬住掠夺者摩托刀片做成的短刀,双手灵活的攀上炮艇,在跃起的一瞬间,一手拿住刀柄,不管眼前有没有人,先砍出了一刀。
船上的人显然被这样的跳帮方式吓了一跳,他们在对方靠到炮艇下方的时候才发现了他,最前端的灵族庆幸自己选择了先后退几步。
三发星镖射出,一枚命中了暗鸦子嗣的肩头。
“跪下。”突然间,从前方传出这样一道愤怒的声音。
“巫术。”他的心一沉,整个身子也一沉,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到了船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