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楚凡也算发自肺腑。
相对他而言,和星灵族没有如人族那般的仇恨。
相对星灵族来说,只是担心被虫族复仇才不死不休的追杀。
双方的关系……
就好比,某天突然来了个人找到你,说我在几万年前把和你一个姓的人灭了门,我担心你找我报仇,所以我准备杀了你。
离谱吗?
很离谱!
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你灭门关我屁事?
和我有毛的关系?
我吃饱撑得没事干去为了不相干的人报复你?
但不管如何,如果自己表示不会找其复仇,也根本就没有复仇的动机,星灵族自然也就失去了与其为敌的基础。
两者,不是没有冰释前嫌的可能。
但问题是,就怕星灵族的脑子一根筋。
果不其然,
此时已接受残酷现实的打击渐渐缓和下来的阿塔古斯长老,微微撑起瘫软的身体,抬起失神的暗淡眸子,看着楚凡道:
“这个问题,亚顿达尔也曾问过我。”
“亚顿达尔是我的孩子,也是这支追剿舰队的副舰长。”
“他是我的骄傲,灵能天赋极佳,年纪轻轻,才区区两百多岁,就成了一名高阶圣堂武士。”
“记得当时在旗舰里,他曾问我,异虫发展壮大消灭我族只是一个不确定的猜测,假如它们并没有打算报复我族呢?”
“我训斥了他,也回答了他。”
“现在,我可以再次和你重复一遍。”
“对于潜在的威胁,特别是灭族的潜在威胁,必须将其提前扼杀在摇篮里,消除潜在的隐患,哪怕一代代的异虫主宰很可能不会复仇,我族也必须这么做,因为我族不能冒着被灭族的风险,去赌敌人的冰释前嫌。”
“假如呢?”
“假如我族无动于衷,坐视虫族疯狂的发展壮大,拥有了强盛的力量突然翻脸决定复仇,全面袭击我族,直至将我族灭绝。”
“到了那时,我族再如何后悔也无济于事。”
“所以我族只能选择在虫族一次次复苏的萌芽羸弱期,将其消灭。”
“总之,族群的生存高于一切。”
“就像远古时,我族联合人族背叛袭击虫族这个昔日的盟友,也是为了生存上的忧患。”
“后来发现虫族无法被灭绝,可以一次次的死灰复燃时,我族其实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为了生存防止被复苏的虫族复仇灭族,我们别无选择,哪怕所作所为是错的,也必须去做。”
“……”
楚凡闻言顿感无语。
杞人忧天!
这完全就是杞人忧天!
但站在星灵族的立场,也不能说全是错的。
就如他始终坚持的对敌理念,情愿多此一举的安排后手,也不想事到临头被打的措手不及。
寻思一番,楚凡还是决定争取一下,看向阿塔古斯道:“你们的追杀,迟早都有失手的时候,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成功杀死复苏的虫族主宰,就像这一次,在我手里,你整支舰队覆灭,死了上千万人,损失这么大,失败已成定局,其后你们派遣舰队消灭我的概率也微乎其微,泽格虫族的重复辉煌几乎是注定的,既然如此,为何不尝试一下冰释前嫌?就像你说的,假如呢?只要你交出那些生命星球坐标和科技,或许你们星灵族将来就不用再劳师动众的追杀虫族,我这个主宰也可以保证,不与你们为敌,我也没心思去找你们的麻烦。”
“呵,你还是这么的奸诈狡猾,以前那一代代愚蠢的原始虫类主宰全部绑在一起,也不及你半分。”
阿塔古斯冷笑一声:“从我手里骗了海量的生命星球和众多的先进科技,让你这两个铁杆盟友飞速发展,然后联手更轻松的消灭我族?”
“好吧。”
软的不行,楚凡只能来硬的,朝智械领袖挥了挥手。
“怎么?想严刑逼问?”
阿塔古斯转眼看向走来的智械领袖,不屑道:“没用的,虽然我的灵能残存不多,但自我了结还是绰绰有余,想从我嘴里得到那些生命星球坐标和科技,你是痴心妄想,为了族群,我绝不可能……”
“是吗?”
楚凡懒得与其啰嗦。
走来的智械领袖也没多言,只是抬手投射一道光束展开光幕画面。
画面中所显示的,是一艘疾驰在星空中的战舰被超视距集火所打爆的场景。
“整个科普卢星域,早已被我们布下天罗地网,你们这几支舰队刚一驶入这片星域就已经被我们发现,所以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交战期间你那艘暗中离开的战舰?如果我预料不错,战舰里的应该就是亚顿达尔吧?”
楚凡反手指着画面中的爆炸场景:“看到了吗?这就是那艘战舰,早就被在外防守的智械族舰队摧毁,亚顿达尔也已被我们俘虏,你不在意生死,那他呢?你这个年纪轻轻就天赋极佳让你骄傲的血脉呢?不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那我就活剥了他!给他片皮抽筋千刀万剐!让他生不如死!”
“你!!”
阿塔古斯神色一变,眼眸暗淡的灵能光芒瞬息疯狂闪烁。
但挣扎了一会儿,他非但没有屈服,反而抬眼带着一抹狠厉和怨恨死死盯着楚凡:
“为了族群,”
“上千万族人可以阵亡。”
“我也可以牺牲,”
“他为何不能死?”
“如何杀,怎么杀,你随意!”
“但记住!我这支舰队的覆灭,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等着吧,我族很快就会集结十支百支甚至成千上万支舰队,前来彻底灭了你!”
“况且,你真以为可以拿捏我的生死?”
阿塔古斯猛地看向身侧倒在地上仅剩最后一名重伤未死的星灵族军官,狂吼道:
“自我牺牲!”
“祭献灵魂!”
“合体执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