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人,方耀扬在边上看着谭喻被孟极揍,心里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感到一阵得意和舒爽。
到最后,谭喻吐了血,像条死狗一样趴在那里,站也站不起来了。
孟极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谭喻的血又把他的鞋弄脏了。
他一把抓住谭喻的脑袋,摁在鞋面上,命令道:“舔干净。”
谭喻看起来狼狈又憋屈,尽管已经痛得快要晕厥过去,但他还是乖乖伸出了舌头,一下下地给孟极舔鞋。
显然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他舔完了鞋,孟极便一脚把他踹开了。
然后,朝着方耀扬伸出了手。
方耀扬正看着好戏,以为孟极是为了给他出头,“阿极我——”
然而,话音未落,孟极拽着他,直接摁着他的脑袋就往桌上撞。
手劲大得根本挣脱不开。
方耀扬的额头流出了血,眼里浮现出了惧色。
看见这一幕,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孟极下一个就对他们动手。
孟极对方耀扬,倒是没有对谭喻那么狠。
砸了一下,见他的脑袋流了血,随手便把人扔开了。
从起桌上的烟盒里,一次性取出两根烟来,拿打火机点着,靠坐在沙发上,放进嘴里抽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刚刚,你们吵什么来着?”
方耀扬和谭喻面色均是一僵,他们没想到,孟极根本没听清楚他们说的话。
孟极打人,纯粹是他自己心情不好想发泄,没有想给谁出头的想法。
现在平复下来,才想起问怎么回事。
“谭喻···他砸了我的车···”方耀扬捂着受伤的额头,在孟极面前,也不敢太大声指责谭喻,只是不忿地低声说了一句。
孟极的目光转向谭喻,“你砸了他的车?”
谭喻本想否认,但刚才被打得狠了,现在身上还痛得厉害,对着孟极,他不敢说谎,“是。”
“道歉了吗?”孟极问道。
谭喻咬了咬唇,“没···”
“还不去?”孟极又想踹人了。
孟极要求的道歉,肯定不只是一句对不起。
谭喻咬着牙,硬撑着爬到了方耀扬跟前,硬撑着调整姿势,跪到了方耀扬跟前,磕了一个头,“对不起,方少,我错了,求您原谅我。”
方耀扬嗤笑一声,眼神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虽然他被砸破了头,但看着谭喻这狼狈的样子,还是有一种爽快的感觉。
“记得赔耀扬一辆新车。”孟极不在乎谭喻砸车的原因是没什么,他也懒得管。
不过是区区一辆车而已,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是,少爷。”在孟极跟前,谭喻不敢放肆,赶忙应是。
方耀扬本来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但看谭喻都被打成这种惨样了,心里解了气,便也没再揪着不放。
毕竟,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咬回来不成?
孟极显然没把谭喻当人看,方耀扬就更不会把他当人了。
被打伤的富二代被抬下去了,谭喻和方耀扬也都被送去了医院包扎。
其他人看着地上的血迹,仍然心有余悸,也不敢想着讨好孟极,纷纷借口家里有事,然后离开了。
孟极对这些人留下还是走,完全不在意。
不多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兔女郎拿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看见的就是他坐在沙发上,漠然抽烟的画面。
比起两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孟极现在看起来更加霸道,阴沉,心有城府,更加深不可测了。
兔女郎跪在他跟前,为他倒了一杯酒。
孟极拿起酒杯,依旧没有给他半点的注意力。
喝完了一杯酒。
面具下的童念咬了咬唇,仰着头,目光始终注视着他。
他以前就不知道孟极在想什么,现在就更不知道了。
他无法理解大少爷的思维,但却试图想要帮大少爷分担烦恼。
孟极可以是他的救赎,那么他为什么不能成为孟极的救赎?
童念没有注意,一边看孟极,一边倒酒,酒溢出了杯边。
洒在了孟极手背上。
“对不起孟少!”童念吓了一跳,“我帮您擦。”说着,赶忙去拿帕子帮孟极擦手。
孟极冷眼看着手底下这只兔子,拙劣可笑的演技。
小兔子应该是有备而来。
孟极正闲着无聊,也想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于是,配合着童念的想法,不耐地甩开了手,“滚开。”
童念摔在一边,面具脱落下来,紧接着,他露出了一脸惊慌之色,“孟少!”一双眼里透着仓惶无措,几乎都快要吓哭了。
把一个单纯可怜的无辜少年演得淋漓尽致。
孟极看着想笑。
一模一样的表情,韩瑾也总喜欢这样扮柔弱可怜的演法。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吃这一套。
但也许不是针对他,人的思维里总有一种惯性,遇到恐惧会害怕,遇到危险会退缩,遇到无法战胜的强大,就只能装弱小乞怜。
其实就和人在野外遇上吃人的熊,会趴在地上装死一样。
孟极想着,他在这些人眼里,应该就是和那头吃人的熊是同一类别。
他忽然有了想玩一玩的想法,没有拆穿童念的演技,装作从来没认出过他一样。
“是你?”孟极打量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童念就像一个秘密被发现的孩子,一如在天海时候那样怯懦,他咬了咬唇,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把自己最狼狈,最难堪的一面,揭开给孟极看。
以前他不敢让孟极发现他男扮女装,在俱乐部上班,怕孟极瞧不起他。
可现在,童念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他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混了两年,再卑鄙肮脏的事他都见过。
这是一个笑贫不笑chang的时代,为了钱和流量,自尊和脸皮算得上什么。
童念想要以自己的可怜,来博取孟极的同情。
他知道,孟极是有同情心的,在天海酒吧那一晚,孟极带走了他,虽然让他退学,但也给他留了价值几十万的项链耳环。
童念扯下了面具,抛下了所有的自尊和脸面,想要搏最后一次机会。
“孟少,瑾哥他说我剪烂了他的衣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童念红着眼睛道,“你相信我···”
他泪眼婆娑地扯着孟极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孟少···你帮帮我···求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