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戏谑和嘲讽意味的声音,从他身旁传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尊贵的、伟大的多伦大表叔吗?”
只见罗德伯爵在格里芬的搀扶下,拖着受伤的胳膊,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他脸上虽然带着伤后的疲惫,但眼神却明亮无比,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快意。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围着灰头土脸的多伦公爵走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什么稀有动物。
“这是什么风儿,把您给‘请’到我这小小的、差点被您拆了的狮王城来了?”罗德伯爵停下脚步,歪着头,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您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要拿我的脑袋去换赏金吗?怎么现在……换您自个儿到我这广场上来做客了?”
这番话,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多伦公爵脸上。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此刻的处境,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这位曾经高高在上、执掌他人生死的大公爵,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受尽昔日他看不起的“小辈”的奚落。
广场周围,残存的守军和马赛城的士兵们,都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哄笑声。这笑声,更是让多伦公爵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楚没有参与对多伦公爵的“围观”,他径直走到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伊梅莉娅面前,递过去几瓶高品质的魔力药水和治疗药剂。
“辛苦了,这次多亏有你。”陈楚的语气带着肯定,“先恢复一下,后面还有事情要处理。”
伊梅莉娅接过药水,心中微暖,点了点头:“多谢城主,这是我分内之事。”
另一边,罗德伯爵命人将骂骂咧咧的多伦公爵“请”进了城堡内临时清理出来、还算完好的一个房间,权当议会厅。
罗德伯爵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一张勉强能用的靠背椅)上,看着被按在对面凳子上的多伦公爵,收敛了之前的戏谑,直接切入核心问题:
“表叔,这里也没外人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接二连三,不惜动用这么大阵仗来攻打我这么个边境小伯爵,到底图个啥?我自问没主动招惹过你吧?”
多伦公爵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怒道:“为啥?你还有脸问为啥?!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没事跑去参与王家的核心事务干嘛?站队也就罢了,还站得那么明显!你以为其他几位都是瞎子、聋子?”
他喘了口粗气,继续发泄般地说道:“我们几个公爵都心知肚明!王后和那几位的意思就是要收拾你,杀鸡儆猴!除了我,你觉得另外几个就会放过你?做梦!他们只是还没找到机会,或者像我之前一样,低估了你的……哼,低估了你找来的这些‘帮手’!”
这番话,算是间接承认了他攻打罗德,背后有着王后和其他实权公爵的默许甚至推动。
罗德伯爵听完,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眼神更冷了一些。他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
“哦,原来他们都知道了啊。”他语气平淡,随即话锋一转,露出了商人才有的精明表情,“行吧,既然表叔你都‘坦诚相告’了,那废话我也不多说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多伦公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么,尊贵的多伦公爵大人,您准备出多少钱,把您自己……赎回去呢?”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多伦公爵的心上。他猛地抬头,看向罗德伯爵,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丝……终于意识到自己处境有多么糟糕的恐惧。
赎金!他这位堂堂公爵,竟然沦为了需要支付赎金才能活命的阶下囚。
多伦公爵听到罗德伯爵的开价,瞳孔骤然收缩,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但他强行压下了差点再次爆发的怒火。他知道,愤怒在谈判桌上毫无用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嘲讽:
“说吧,你要多少?”他故意显得很镇定,仿佛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罗德伯爵早有准备,伸出两根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十万金币,外加……长风平原到高山盆地的所有地区。”
“噗——咳咳!”多伦公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猛地站起身,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指着罗德伯爵的鼻子,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十万金币?!还要地从长风平原到高山盆地?!罗德·哈特!你这头狮子的口开得也太大了吧!你怎么不去抢国库?!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金币加上地,你这是要挖我的根啊!”
他表现得异常激动和坚决,仿佛宁愿死也绝不接受这个条件。
罗德伯爵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指了指窗外残破的城堡:“表叔,您看看我这狮王城,被您嚯嚯成了什么样子?这修缮费用,总得您来出吧?十万金币,不多。至于地嘛……那才是真正的‘赔款’,是为了弥补您对我,对哈特家族造成的伤害和损失。”
多伦公爵脸色铁青,重新坐了下来,眼神闪烁。他知道罗德是在漫天要价,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落地还钱,而且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底线”,否则真可能人财两空。
多伦公爵脸色铁青,重新坐了下来,眼神闪烁。他知道罗德是在漫天要价,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落地还钱,而且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底线”,否则真可能人财两空。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咬着牙,用一种近乎割肉般的痛苦语气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给那么多!长风平原以西,到回风谷,这是我的底线!至于钱……我一时也凑不出十万,八万金币!最多八万!再多,你就算把我送上断头台,我也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