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教训的是,臣女受教。”
说完萧宁微笑着将仅剩的一个大鸡腿放到太子碗中,二人之间的气氛恢复如初。
“殿下,明日长公主的生辰,臣女和殿下一同前往可好?”
“好。”
“殿下明日记得要穿锦绣阁的那件衣服。”
“好。”
“那明日殿下来接臣女可好?”
“好。”
萧宁心中腹诽:惜字如金,太子的修养还真是……
小翠撤下碗碟,上了一盘饭后甜点。
陆宴一袭玄衣,大步流星地向凉亭而来。
昨日惊魂的那一刻,他明明听到了潇潇的声音,他可以肯定不是幻听,不是臆想,可最后出现的竟然只是沈宁。
他不甘心,想以道谢的名义过来看看情况,同时也看看那张与潇潇十分相似的脸,以解相思之苦。
此外,这次回来后,他发现沈宁好像一直在躲避自己。他们一起长大,既有同窗之情,又有竹马之谊,本不该如今这般的生疏。
之前年少轻狂,不知情为何物,不经意间,他竟然给沈宁带来了很多困扰,于情于理,他都该心平气和地向沈宁道歉。
当陆宴发现凉亭下太子和沈宁相对而坐,清风徐徐,才子佳人,天造地设,十分般配,心中只有祝福。
他和沈宁终究是回不去了,甚至也可以说从没有开始过。
而太子许多年的偏执不过也是一场空,他很高兴这位亦君亦友的兄弟能重新打开自己的心扉,接受一个更适合他的女子。
见过礼后,陆宴坐到太子和萧宁的侧边。
萧宁略有些不自然,同时她也怕陆宴尴尬,就为陆宴斟了一杯茶,急忙开口说:
“陆世子,昨日是殿下救的你,你要谢的也该是殿下。不过我们的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心系百姓,他要救的是整条街的人,你只是恰好是其中一员。”
萧宁说完,三人同时笑了。
太子许久没有这般轻松了,而陆宴也想起读书时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他一改往日的不苟言笑,打趣萧宁道:
“沈大小姐还是当年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即便沉寂了几年,骨子里的那股桀骜不驯依然存在。殿下未来为夫后,也要如从前那般让着她些才好。”
萧宁一滞,陆宴在为自己说话,他怎知沈宁身体里装着另一副灵魂。
“当年你这个闷葫芦,一天到晚不说话,而孤不屑于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太傅又向来宠爱女儿,咱俩当年可没少受宁儿的欺负。”
太子不满地抱怨,他想用过往来试探眼前这个沈宁是否有那些记忆。
太子不知道的是萧宁和沈宁的记忆是共通,只要她想知道,搜索记忆,过往就如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殿下说的是在您背上贴乌龟,在世子身上贴小狗的事情吗?”
萧宁说完,陆宴和太子同时忆起那段过往,忍不住大笑起来。
只是太子的笑声背后有几分失落,他等的她未曾到来。
而一边的小翠有些疑惑不解:小姐不是失忆了吗?为何这个事情她知道?
说不定小姐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
三人继续愉快地闲聊过往,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时间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陆世子,姐姐。”
萧宁抬头,不知何时沈楚楚扭着纤细的腰肢珊珊到来。
太子面上无动于衷,甚至没有看沈楚楚一眼,只淡淡“嗯”了一声。
而陆宴只淡淡地点头作答。
萧宁咬了一小口桂花糕问:“妹妹来此所为何事?”
沈楚楚不悦地看了一眼三人,边靠近,边柔柔弱弱地道:“刚刚母亲告诉我,明日是长公主的生辰,母亲让我们姐妹二人一同前往为长公主贺寿。”
萧宁将手中的茶盏推给太子,漫不经心地扫视一下沈楚楚,为难地说:“姐姐已和太子殿下约好一起去,看来明日妹妹只能独自前往了。”
闻言,沈楚楚面上露出一抹诧异,她将双手放在太子胳膊上,弱弱地问:“臣女这是第一次去长公主府,心里发怵。臣女可以和殿下、姐姐一起吗?”
沈楚楚抓住一切机会和太子相处,她认为东宫的女人未来都是后宫的嫔妃,她现在宁可上赶着做太子的妾也不愿做三皇子的平妻。
太子清润矜贵,俊美无双,远非沉迷于酒色的三皇子可比。
只要太子是个正常的男人,沈楚楚相信以她的魅力进入东宫指日可待。
所以大婚前,她一定要想方设法成为太子的女人,未来她一定要将沈宁这个愚蠢的贱人狠狠踩在脚下。
太子静静瞧着沈楚楚自顾自地坐到四方桌的最后一边,本就心中不悦。
见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更是让他心中的厌恶达到极点。
他本计划接下来还想借着诗词歌赋要和沈宁与陆宴探讨,对面的人说的越多,才更有机会摸清她真实的身份。
可这一切都被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搅乱了。
当太子注意到这个不安分的女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满满的诱惑时,他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勾引过他的女子不计其数,他的免疫早就练到“刀枪不入”的境界。
他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萧宁,又看了一眼视而不见的陆宴,随后嫌弃地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沈楚楚手臂的衣服,致使她双手离开自己。
然后不客气的开口:“明日待孤问问皇姑姑,长公主府中是不是住着吃人的恶魔,让沈二姑娘心里发怵?”
闻言萧宁第一时间咽下口中的茶水,她怕自己万一忍不住喷出来,让沈楚楚更难堪。
没想到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怼起人来,还挺让人痛快。
而陆宴一向沉稳内敛,此刻也忍不住勾起了唇瓣。
看着太子还是如曾经那般爱泛烂桃花,他就越发觉着自己一副生人勿近的做法是对的,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陈楚楚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地变换着颜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的,她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连忙解释:“臣女不是那个意思,臣女是怕第一次去不受长公主待见。”
“东宫的马车,只能容下孤和宁儿二人,沈二姑娘请自便。”
这是沈楚楚第一次被一个男人以这种难堪的方式拒绝,沈楚楚紧了紧握着的拳头,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表面的端庄,起身道:“臣女知道了,臣女告辞。”
看着沈楚楚气急败坏地离开,萧宁灵动的杏眸中染了几分笑意,她打趣说:“殿下,楚楚这么娇滴滴地小姑娘被气走了,你是不是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太子轻嗤一声,不认同地道:“若孤个个怜香惜玉,恐怕东宫的女人比后宫还多。”
萧宁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以太子貌似潘安的俊美容颜,主动扑向他的女子铁定不少。
看着漠不关心反而揶揄自己的女孩,太子心中腹诽:妹妹觊觎自己的未婚夫,她竟然毫无反应,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仇视对方,或者将人臭骂一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