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只觉唇上忽然被一片带着幽香的柔软覆盖,心中顿时泛起涟漪般的悸动。他正欲进一步索取时,萧宁余光瞥见北枫出现,立刻将李景澈推开。
李景澈眼中掠过一抹失落,冷冷瞥了北枫一眼。
下一刻,北枫忽觉后颈掠过一阵凉意,他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丝风起。
突然,太子捂住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俊美的五官因痛楚而扭曲。
“殿下怎么了?”萧宁急忙上前搀扶。
“不知……或许是余毒未清……”李景澈依靠着萧宁的力道勉强站稳。
萧宁不得已,只得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北枫,快来背殿下去梧桐苑。”
萧宁心中愧疚,见他痛苦难耐,也顾不得沈夫人的嘱咐,直接将人带进自己的院落。
北枫疑惑地望着捂着胸口的太子:主子不是腹部疼吗?怎么转移位置了?
他不敢开口,只是暗暗庆幸,今晚主仆二人总算不必在府门外站一夜了,昨晚他都快被蚊子吃掉了。
梧桐苑中,萧宁的闺房中,府医给太子诊完脉后,沉默良久:明明殿下体内并无余毒,也并无其他异常,为何会心口疼?
他余光扫过小姐担忧的神色,又看到太子也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己。心中暗暗感叹:这两位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眸光一转,他有了主意,转身对萧宁说道:“小姐不必担忧,殿下除了些许余毒,并无大碍。老夫开几服清热解毒的汤药,服下便好。”
萧宁梳洗更衣后坐在床榻边沿,注视着太子痛苦的神色,不禁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按揉他的胸口,柔声问道:“这样会不会舒服?”
太子的眉头渐渐舒展,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一丝笑意,声音虚弱却透着欣喜:“宁宁的手像是有法术一般,瞬间感觉好多了。”
望着他脆弱中透出温柔笑意的模样,萧宁心头微软,手上的动作愈加轻柔。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思念宁宁得紧,宁宁可曾想过我?”李景澈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灼热地凝望着她,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勾人心魄。
萧宁不由的脸红了,她清晰地感觉到太子胸膛处传来的滚烫热意。
虽历经两世,她毕竟年方十八,和陆宴之间是日久生情,两颗心也是水到渠成的慢慢靠近,即便曾经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语也没有这般直白热烈。
她停下揉按的手,涨红着脸,慌乱的杏眸迎上目光灼灼的男人。心底有个喜悦的声音告诉她:眼前这个清俊的男人正心甘情愿任她“蹂躏”。
萧宁虽心里蠢蠢欲动,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太子的话?
李景澈初次见到萧宁这般慌乱模样,含笑的眼眸如璀璨星河,熠熠生辉。
二人漠然地对视着,一边是“兵荒马乱”,一边深情款款。
萧宁不愿“败下阵来”,心一横,想着这男人终究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趁他没有被其他女人“玷污”前,何不让他早日尽到为人夫的责任。
于是她原本按在他胸口的手忽然上移,纤指轻抚过他的衣领。
下一刻,她稍一用力便将李景澈的上半身拉向自己。
两张精致的面容近在咫尺,彼此灼热的呼吸清晰可闻。
李景澈耳根泛红,却仍满含期待地注视着面前娇羞的女子。
萧宁轻轻咽了下口水,缓缓闭上盈满羞意的双眸。
先前在府门外那次只是浅尝辄止,未曾体会话本中描绘的唇齿缠绵之美,此刻她想要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
就在她的朱唇刚刚触上他微启的薄唇,二人心有灵犀,欲要更进一步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小姐……”
闯进来的小翠看清屋内情形,慌忙背过身去。
她家迟迟不开窍的主子总算要与殿下孕育皇太孙了,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被她打扰。
她怎么就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呢?
小翠懊悔地想着。
萧宁慌忙推开李景澈,整了整微乱的鬓发,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李景澈轻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失落。今晚宁宁罕见地主动了两次,眼看两人间的距离就要拉近,却接连被意外打断,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懊恼。
他注视着萧宁,眼神中带着隐隐的委屈。
萧宁看在眼中,反而觉着此时的李景澈有些可爱。
小翠背对着两人,声音结结巴巴地响起:“小姐……殿下的药熬好了。”
“端过来吧。”
萧宁伸出手,正要去接那碗药膳,不料太子抢先一步接了过去,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他将药碗递回给小翠,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今晚你和北枫一起守夜。”
小翠一时愣住——太子向来不插手长乐殿的事务,随即她恍然大悟,殿下这是被打扰了,心里正不高兴呢!
她抿嘴一笑,偷偷瞥了一眼略显窘迫的主子,轻轻退下,并将房门无声掩上。
屋内只剩两人,寂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萧宁低着头,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脑海中一片混乱。她努力寻找话题,试图打破这份尴尬。
关于流民的事...她迟疑着开口。
我已经安排好了。李景澈温声打断她,你不必再操心。这些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不该让你劳神。
萧宁抿了抿唇,低声道:可我已有计划...
我知道。他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你不是那种眼睁睁看着难民于不顾之人,或许你的计划周全,但总归是辛苦的。难民的事,以及皇祖母那边都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让萧宁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忽然意识到,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不愿让她卷入朝堂纷争,承受太多压力。
萧宁心一横,决定放弃自己的计划。既然他如此坚持,自己何不试着相信他一次?坐享其成,未尝不可。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
太子再次执起萧宁的手,语气温柔且坚定地说:“宁宁,把我当作你的避风港。我对你的在意,远比你想象的更深。”
又来了!
这个男人明明才华出众,却总将爱意表达得如此直白坦率。
莫非是怕她读书不多,听不懂那些华丽的誓言?
可是……真的好难为情,好尴尬!
窗外传来更鼓声,萧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起身从柜中取出一套雪白的衣衫,说道:“殿下,看你气色好多了。这是一套比较大的里衣,你沐浴后将就着凑合一晚。”
太子怕被看出破绽,也不好演的太过,他乖乖起身,接过衣服,看了一眼正在整理床铺的身影,转身去了浴房。
待太子回来时,只见萧宁安静地卧在床榻里侧,身子蜷缩着,背对着他,小小的一团,仿佛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