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走了。姐妹俩上床睡觉。林晓迎坚持听妈妈的话,给妹妹细心细致的检查了一遍。红肿的地方抹上了药,心疼是自然的,妹妹虽小,但承担的太多了。
别看林初一力气大,但不出手的时候就是柔柔弱弱小姑娘。很具有欺骗性。可是,现在的人都欺软怕硬,总想没事找事,震慑也是必然的。
姐俩躺被窝。没开风扇,扇着扇子聊天。
林晓迎问:“怎么这两天没见你那个夏同学了,是叫咱家的事情给吓退了吗?”
林初一想想,确实几天没见了,这人就回去打了个平安电话,就再没影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姐,他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有什么事情忙了。”
她们俩关了灯,今晚月亮比较亮,屋里也一片明亮。林晓迎戏谑的看看盯着屋顶的妹妹:“吆,你这么自信吗?”
林初一点点头:“嗯。他是一个讲诚信说一不二的人。三姐,你相信缘分不,或者你相信一见钟情不?虽说我们两从小就认识,但上学也没在一起。长大后上了高中一起上学,我莫名其妙的就感觉他可靠,可以信任。”
林晓迎看看妹妹,认真的回答:“确实有,但是你看看王晓志,他也说他喜欢我,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退缩,就把我推出去,说良心话,如果没有这么多事情,即使他回头,我也不会再选择他了。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林初一叹口气,认真的说:“三姐,你要相信爱情,爱情是自私的,是占有欲,爱情是奋不顾身,爱情也是心甘情愿。
我不喜欢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放弃你的人,生活最初都是美好的,可是最后会遇到许多的不确定的情况,但我们不能确定会不会被放弃。那就从一开始就放弃他好了。”
林晓迎摇着的扇子停顿了一秒,夜黑风高,遮住了所有的不快乐。
林初一说:“姐,我给你说说夏宇谌。在学校他不会主动跟我说话,但很多的事情会为我做好。比方打水,学校三个热水笼头,看见我排队,他二话不说,直接从我手里拿走,打好又放我跟前。
那天他说他从小就喜欢我,说这辈子他就娶我。我还吓了一窍。姐,哪怕会有什么别的问题,我也想试试。”
林晓迎点点头:“嗯,别影响学习,别影响正事。人一辈子说不来,边走边看吧。”
林初一看看自家三姐。这么多事情,三姐依旧看起来是最通透的那一个。
话说,这个人怎么连个电话也没有。说好的那啥那啥呢,骗人的吧。林初一想着,进入了梦乡。
可是,老宅里有人就睡不着了。回去后,三个人就聚到一起,悄悄说话。
灯没开,夜色中说话更有感觉。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真诚就多了几分。
林树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吧嗒一口烟,烟圈吐出来,在黑夜里划了几个圈,朝上升腾。
烟不是大家都抽的旱烟袋子,是林凤妮给买的过滤嘴香烟。这也是林树根自感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在家里抽的,都是拿一根,去村中大树下抽的。每一根烟,都必须达到它最大的情绪价值和享用价值。
林凤妮说,“爹,娘,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你们以后试着对大哥一家好点。我再孝顺,也不能时时处处在你们身边。万一有个事情,还得靠他们。”
胡满满不确定的说:“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突然好,他们还能接受不成。”
林凤妮说:“娘,血缘在这儿摆着里,怎么也得亲几分。再说之前不好,现在突然好,他们只有感动。你真诚点。”
林树根看看女儿:“妮呀,这几天你碰到啥事情了,变化怎么这么大。”
林凤妮悠悠的说:“没有啥事,就是一个人冷静的时候,突然就想通了很多事情。爹,以前是我们做错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交际圈,关系圈。咱家四个姑娘,就是四个大家族,四个助力。还有大嫂家,都在重要地方,别看他们是教师不起眼。
但金叔叔的学生遍布各个领域,咱不但不用,还把人都得罪了。你想想这是与多少人为敌。
还有初一,她读那么多书,有多少同学,一级一级的上去,有多少人以后都是人才,是我们狭隘了,格局小了。”
林树根看看女儿看看老伴:“可是以前闹成那样,关系怎么能修复好。”
林凤妮笑了:“我和我娘已经给大哥大嫂道过歉了。孩子们听说我娘不嫌弃她们,都高兴坏了。
她们都比较单纯,你给他们个好脸,他们会知足的。
晓迎他们不是包了那么多地吗,你去给帮帮忙。看看场地。提提意见,关心一下。
这么热的天,我娘给端个水,熬个绿豆汤,那她们还能拒绝不成。
爹,娘,我计划在镇上开个专门给人介绍工作的店,我南方有些朋友,他们有这方面的需求,刚好咱这人多,大家都方便,肯定生意好。”
胡满满问:“那商店怎么办?”
“这次下岗潮,珍珍她爸估计就在里面,如果真下岗了,他就安安分分在店里干,不比上班挣得少。我早听说这事了,要不然也不能着急逼初一,害我娘损失那么多钱。娘,你别心疼,我迟早给你把这些钱挣回来。”
胡满满满是感动:“娘要钱干啥,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好好干你的事情,有我和你爹帮助你就大胆的干去,什么都别怕。”
林凤妮动容!“娘,有你们宠着真好。”
林树根说:“行,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林凤妮笑了,这就是真正的家人,什么都处处为她考虑。自己实际上是很幸福的,可是。
林凤妮没有再说话,渐渐的传来了呼吸声。她睡着了。
林树根坐了很久,他想起了上次村长和四祖爷爷说的话,好像就说自己丢了西瓜捡芝麻,是看不来形式的人。
那时候他不懂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懂了。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可是要推翻重来,他怎么心里怎么毛毛的。那些孩子都很精,他们能相信他吗?
林树根开始怀疑自己了,他在凳子上坐了很久很久,他思考了很多回忆了很多。
只是夜漆黑,没有人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