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南海,风浪稍息。“探索者号”率领着几艘装载得满满当当的运输船,劈波斩浪,驶向零陵海岸。船上除了必要的补给和轮换人员,最重要的,便是经过初步筛选和熔炼的一块块锡锭,以及少量用于研究的原始锡石。尽管有土着持续的骚扰,“镇南堡”在韩当的坐镇下,凭借水泥堡垒和弩炮,牢牢守住了滩头阵地,并完成了首次规模性开采和冶炼。
一、 零陵:新材入炉,军工提速
锡锭运抵零陵的当天,林越亲自到港口迎接。看着那些在阳光下闪烁着特殊银灰色光泽的金属锭,他长久以来因内部危机和外部压力而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舒心的笑容。
“好!韩当将军、墨衡院正,还有舰队全体将士,辛苦了!此乃大功一件!”林越抚摸着冰冷的锡锭,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这批锡锭被第一时间送往格物院下属的军工坊和最大的官营冶炼工坊。墨衡亲自督阵,组织最可靠的工匠,按照林越提供的几种青铜配比(如锡含量略高的坚硬青铜用于兵器,含锡量适中的韧性青铜用于甲片或机械部件),开始了紧张的试验性铸造。
很快,第一批样品出炉:
三棱弩箭箭头:采用高锡青铜铸造,经过新的淬火工艺处理后,硬度远超之前的铁质箭头和陶瓷箭头,穿透力显着提升,且不易变形。
关键机械齿轮:用于新型连弩和投石机的部分传动部件,使用韧性青铜制造,耐磨性和强度增加,降低了故障率。
军官甲片:试制的青铜胸甲片,比传统铁甲更轻便,且防锈能力更强。
试验结果令人振奋。林越当即下令,集中资源,优先将锡合金用于弩箭箭头的批量生产,并开始小规模换装精锐部队。同时,加快对交广地区新发现铁矿的开采和冶炼,力求实现铁与锡的协同发展,为军队的全面装备升级打下基础。
华国军工,因为锡矿的注入,如同加装了新的引擎,开始提速。零陵城内,日夜回荡着工坊锤炼金属的铿锵之声,一股强大的战争潜力正在悄然积聚。
二、 许都:惊惧交织,终下决心
华国获得大量海外锡矿并用于军工升级的消息,无法完全封锁,很快通过商贾和细作传到了许都。
丞相府内,曹操看着案几上那份关于华国新式弩箭威力测试的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将竹简摔在地上:“海外奇珍?他林正泓是得了天助吗?!先是水泥坚城,后是改良农具,如今又是这海外硬锡!若任其发展,假以时日,其军械之利,谁人能挡?!”
下方的郭嘉(此时仍在曹营,但已因之前献策失败而略显边缘)咳嗽了几声,缓缓道:“丞相,林越得此矿,如虎添翼。其立足荆南,吞交广,今又获海外之利,势已成矣。若再不行遏制,待其整合内部,消化资源,北方危矣。”
程昱也附和道:“奉孝所言极是。孙权惧其势,刘备忧其强,此乃天赐联合之机。当速遣使节,与孙、刘定下盟约,三路齐发,趁其锡矿之利尚未完全转化为全军战力,一举击破其核心!否则,悔之晚矣!”
曹操深吸一口气,眼中终于闪过决绝的杀意。之前的渗透失败,经济封锁效果有限,如今林越再获关键资源,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危机感。
“好!传令:以天子名义,诏令孙权、刘备,共讨不臣!约定日期,我攻南阳,刘备出巴蜀攻荆南,孙权顺江而下攻江夏、庐江!务求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他看向郭嘉,“奉孝,此战关系天下气运,你……可有良策?”
郭嘉微微躬身,掩去眼中的复杂神色:“丞相,联军贵在协同。需派能臣干吏,往来协调,统一进兵时日。并可许以重利,如破林后,瓜分其地,以坚定孙、刘之心。”
反林联盟,在锡矿的刺激下,终于从暗中勾结走向了公开的军事联合。一场波及整个南中国的大战,已是箭在弦上。
三、 零陵:山雨欲来,积极备御
曹操的使者尚未离开许都,林越通过内卫和商业情报网,已经嗅到了大战将临的气息。各方边境的军队异动、物资调动,以及孙权和刘备方面不寻常的沉默,都指向一个结论——最坏的情况即将发生。
王府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徐庶指着巨大的地图:“主公,综合各方情报,曹操、刘备、孙权很可能已达成盟约。曹操主力必攻南阳,威胁我荆北门户;刘备军出益州,可能主攻永安,威胁我西部;孙权水陆并进,目标当是江夏与我江东所占的庐江等地。”
霍峻沉声道:“我军兵力虽经扩编,然同时应对三线,压力巨大。尤其南阳方向,直面曹操精锐。”
林越目光扫过地图,大脑飞速运转,结合历史知识与现实情况,迅速做出部署:
北线(对曹):任命徐庶为北线总指挥,霍峻副之,率主力步兵及大部分骑兵,依托之前修建的南阳水泥堡垒群,进行纵深防御。采取“节节抵抗,消耗敌军,伺机反击”的策略。同时,命令格物院加紧生产新式弩箭和守城器械,优先供给北线。
西线(对刘):任命原刘度部下,但已归心且熟悉地形的老将邢道荣为西线指挥,依托三峡险要和水军,固守关隘。采取“凭险固守,挫其锐气”的策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东线(对孙):任命甘宁为东线水军总督,大乔协助调度后勤与利用商路情报网络。陆上则由部分地方郡兵和民兵,依托庐江等地的水泥城墙防守。策略是“水军游击,袭扰粮道,陆上坚守,待机破敌”。
内部:发布总动员令,征召预备役,加强各地城防。由蔡文姬牵头,联合各级官吏,稳定内部,保障后勤供应,安抚民心。同时,严令各工坊加紧生产军需物资。
“诸位!”林越站起身,声音沉毅,“此战,关乎我华国存亡,关乎我等所推行新政之成败!曹操、刘备、孙权,视我等为异端,必欲除之而后快。但我们有坚城,有利器,有新政凝聚的民心!我们要让天下人看看,这新生的雏凤,能否扛住这旧时代的狂风暴雨!”
“谨遵主公号令!”众臣齐声应诺,斗志昂扬。
尾声
零陵城内,战争的氛围日益浓厚。一队队士兵开赴前线,一辆辆满载物资的马车驶出工坊。学堂暂时停课,学子们被组织起来协助文书或宣传工作。农夫们在官吏指导下,加紧秋收,确保军粮。
林越站在王府最高的望楼上,看着这座他一手打造并逐渐繁荣起来的城市。远处,格物院的工坊依旧炉火通红,传来规律的锻打声;近处,市井街巷,百姓们虽面带忧色,却并未慌乱,依旧在官府的组织下有序地进行着战前准备。
蔡文姬为他披上一件外袍,轻声道:“夫君,民心可用。”
林越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将是他穿越以来面临的最大考验。雏凤的巢穴迎来了三方巨兽的联合扑击,是巢毁凤殒,还是烈火燎原,便要看接下来的血与火的较量了。
南方的天空,乌云汇聚,雷声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