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华国内部因科举新官的涌现而焕发新的活力时,那支北上试探贸易的船队,在经历了数月的风浪与博弈后,终于顺利返回了合浦港。他们的归来,不仅带回了丰厚的物资,更带回了一张初步绘制的、价值连城的沿海航线图与至关重要的各方情报。
船队统领与度支司干员风尘仆仆,来不及休息,便立刻在合浦港的官署内向坐镇于此、亲自督导盐场扩建的林越与大乔进行详细汇报。
“主公,夫人,此行北上,收获远超预期!”船队统领脸上带着远征归来的疲惫与兴奋,“我等抵达江东会稽、吴郡等地,所带海盐、瓷器、成药极为抢手,尤其是海盐,品质远胜江东自产之煮盐,几乎被当地大族商贾抢购一空。换回了大量铜料、生丝、桐油(用于船舶防水)及江东特产。”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此外,我等暗中观察,江东水军虽依旧强大,但战船多集中于长江沿线及巢湖,沿海防备相对空虚。且民间对孙权强行征收‘荆州税’以弥补军费亏空,颇有微词。”
度支司干员接着补充商业与情报部分:“进入曹魏控制的青、徐沿海后,交易更为谨慎,但利润也更高。北地缺盐,我等带去之上等海盐,价比黄金。不仅换回了数百匹辽东骏马(虽非顶级战马,但优于南方马种)、大量皮毛、药材,更通过与地方豪强的秘密交易,获取了一些关于曹魏境内的情况。”
他取出一份密报:“据多方信息印证,曹操确已晋封魏公,加九锡,威权日重。然其年事已高,近来头风病发作频繁,世子曹丕与曹植之争似有加剧迹象。北疆乌桓、鲜卑时有扰边,牵制了曹军部分精力。此外,曹操似乎对我方海船的出现有所警觉,已下令加强沿海烽燧警戒,但尚未有针对性的水军调动。”
最后,船队统领呈上了此行最重要的成果之一——一幅由随船画师和导航员共同绘制的简陋海图。上面大致标注了从合浦北上至长江口,乃至更北至黄河入海口的主要海岸线轮廓、重要港湾、岛屿、暗礁以及初步判断的水流、风向规律。
“主公,此图虽粗糙,但记录了此行航路之艰险与机遇。自合浦北上,可利用近岸洋流与季风,顺风时半月可达江东。若继续北上,则需避开某些风急浪高之海域……”
林越和大乔仔细查看着海图,听着汇报,心中皆是波澜起伏。这次航行,不仅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更重要的是,它像一只伸向外界的触角,真切地感知到了天下大势的脉搏。
“曹操老迈,内部隐忧已现……孙权虽胜,却内外交困……”林越沉吟道,“这正是我等积蓄力量,闷头发展的绝佳时机!”
他指着海图,对众人道:“此图,乃无价之宝!立刻组织人手,以此为基础,结合旧有图籍及渔民经验,详细勘测、完善!我们要绘制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最精确的沿海乃至远海航路图!”
“同时,”林越看向大乔,“盐利丰厚,海贸可期。度支司需制定长远规划,组建更大规模、更专业的远洋商队和护航水军。不仅要北上,将来更要向南,向更广阔的海洋探索!”
“还有,”他目光锐利,“与北方沿海豪强的秘密渠道,要保持住,甚至可以适当加深。我们需要那里的马匹、情报,未来……或许还有更多。”
大乔一一记下,她深知海洋对华国未来的战略意义,已不亚于陆地上的纵横捭阖。
海船的成功返航与海图的初绘,标志着华国不再是一个仅仅局限于荆南一隅的陆地政权,它的影响力正随着海风与帆影,悄然向更广阔的天地扩散。一条看不见的蓝色生命线,开始将华国的命运与整个天下的格局,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