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纱站在陌生的街道上,手足无措地望着来往的行人,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 —— 日向遗照上的笑容、武道坚定的眼神、眼前复古的街景,在脑海里反复交织,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就在星纱不知该往哪走时,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铃声,吓得她浑身一激灵,这才想起刚才从医院穿越过来时,口袋里多了个陌生的翻盖电话,她慌乱地掏出电话,看着布满按键的机身,手指笨拙地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接听键
刚把电话贴到耳边,就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语气带着几分严肃:“花垣老师,明天就是你到沟中中学报道的日子,别忘了提前准备好教案,早点到学校熟悉环境”
“花垣老师?沟中中学?” 星纱愣在原地,下意识反问,声音里满是茫然,“您说的花垣老师…… 是谁?”
电话那头的女人明显顿了一下,语气随即带上几分无奈:“就是你啊,花垣星纱!你上周刚通过我们学校的招聘,成了绘画实习老师,明天早上八点,在教务处集合,千万别迟到!”
“嘟嘟嘟 ——” 女人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星纱握着电话,僵在原地彻底懵了,花垣星纱?绘画实习老师?这些陌生的身份标签,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让她哑然失语
她明明是早川星纱,是黑泽家和早川家的大小姐,有疼爱她的妈妈和哥哥,怎么突然就变成了 “花垣星纱”?连姓氏都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纱还没理清思绪,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星纱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碎花裙的中年女人,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眼角有淡淡的皱纹,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星纱啊,你怎么站在这儿发呆呢?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家?” 女人说着,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语气熟络得像是认识了十几年的邻居,“昨天你还跟我说,你弟弟的数学考试进步了,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太累了?”
星纱更懵了,只能僵硬地顺着对方的话点头,声音干涩:“没…… 没有累,就是刚才有点走神,想事情呢” 她心里却在疯狂呐喊 —— 弟弟?数学考试?这些事情她从来都不知道!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越发温柔:“肯定是为明天上班的事紧张了吧?没事,你画画这么好,肯定能当好老师的,走,阿姨跟你一起回去,对了,你弟弟昨天还跟我说,馋你做的咖喱饭了,晚上记得多放点土豆和胡萝卜,他就爱吃这个”
星纱机械地跟着女人往前走,一边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家常 —— 说隔壁家的小猫生了崽,说楼下超市的酱油在打折,一边在心里飞速拼凑信息
在这个时空里,她叫花垣星纱,和武道是姐弟,父母早就去世了,是她一直辛辛苦苦拉扯武道长大,现在她刚应聘上沟中中学的绘画实习老师,明天就要上岗,身边这个女人,是住在她家隔壁的佐藤阿姨,平时很照顾她们姐弟俩,经常给她们送些自家做的点心
这些陌生的 “过往”,像硬塞进她脑子里的剧本,让她头痛欲裂,却只能一一应着,生怕露出破绽,她甚至不敢多问,怕被人发现这个 “花垣星纱”,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走到一栋老旧的二层宅院前,佐藤阿姨停下脚步,指了指斑驳的木门:“到了,你看,家里灯还没开,你弟弟应该还没放学,快进去吧,阿姨先回去做饭了,明天上班加油啊!”
星纱连忙道谢,看着佐藤阿姨转身离开,才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 —— 刚才摸手机时顺带发现的,钥匙链是个小小的篮球挂件,一看就是男孩子会喜欢的样式
她试着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嗒” 一声,门开了,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烟火气扑面而来,客厅里摆着一套老旧的布艺沙发,沙发上放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抱枕
对面的电视柜上,放着一台小小的老式电视,旁边堆着几盘动漫光盘,茶几上散落着几个空的可乐瓶,还有一本翻开的数学练习册,墙上贴着几张篮球海报,海报上的球员还是十几年前的球星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口突然传来门锁扭动的声音,星纱猛地回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走了进来,眉眼间和长大后的武道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几分成熟稳重,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青涩与莽撞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武道看着眼前穿着浅粉色连衣裙、明显是 21 岁模样的星纱,手里的书包 “啪” 地掉在地上,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星纱?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 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星纱看着眼前的少年武道,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来,她声音带着颤抖:“我也不知道…… 我明明和你在医院,然后突然就到这里了,你怎么会是中学的样子?这里到底是什么时候?”
为了确认情况,武道拉着星纱跑到楼下的网吧,网吧里烟雾缭绕,满是键盘敲击声和游戏音效,武道熟练地打开一台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 “早川星纱”“黑泽家、早川家”等关键词,结果却让两人彻底陷入绝望
黑泽家和早川家确实存在,新闻里还能查到黑泽绘里与丈夫早川森的合照,两人看起来十分恩爱,报道里明确写着 “夫妻二人育有一子,名星澈,现年十七岁”,根本没有女儿,至于夜幕组织,更是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星纱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搜索结果,指尖冰凉,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她的妈妈绘里、父亲早川森、哥哥星澈、朋友凛、她的画室、她从小到大的记忆…… 在这个时空里,全都消失了,连她存在过的痕迹,都被彻底抹去了
武道低着头,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心里满是愧疚,他想起穿越前,自己死死抓住星纱的手,一遍遍地说 “只要再穿越一次就好”,想起直人说过 “穿越需要媒介”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了回到过去救日向,他不仅改写了自己的命运,还彻底抹杀了星纱原本的存在 —— 没有了父母的疼爱,没有了哥哥的保护,没有了优渥的生活,星纱成了他的 “姐姐”,成了一个在底层苦苦挣扎、失去了所有过往的 “陌生人”
“对不起……” 武道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通红,“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救日向,只想着改变过去,却没想到…… 会让你变成这样…… 我害你失去了一切”
武道伸出手,想去碰星纱的手,心里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 或许再碰一次,他们就能回去,就能把星纱的人生还给她,可指尖刚碰到星纱的手背,什么都没发生,没有刺眼的白光,没有强烈的失重感,只有冰冷的现实
星纱看着他愧疚的模样,心里虽然难过,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尽量平静:“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只能先接受这个身份,先好好活下去,至少…… 在这个时空里,我们还能见到活着的日向,不是吗?”
武道抬起头,看着星纱眼底的坚定,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他知道,这个时空里 “花垣星纱” 的人生,是用星纱原本的一切换来的,他不能辜负这份代价,必须拼尽全力救回日向
两人回到家,坐在小小的餐桌前,对着眼前的 “现状” 一筹莫展,星纱看着墙上武道画的涂鸦 —— 画着两个小小的人影,旁边写着 “武道和姐姐”,又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写着 “花垣星纱” 名字的教案,心里满是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老师,不知道该怎么扮演 “武道的姐姐”,更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活下去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坐在寂静的房间里,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墙上的时钟在 “滴答滴答” 地走着,像是在提醒他们:在这个错位的时空里,属于 “花垣星纱” 和 “花垣武道” 的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不管他们是否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