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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走廊的血迹越来越浓,从最初的细小血点,逐渐汇成手指粗的血线,顺着地面的裂缝蜿蜒,最终通向那扇微微敞开的祭坛石门。空气里的血腥味不再是淡淡的萦绕,而是像实质般钻进鼻腔,混着若有若无的焚香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感。林野攥着布包的手心满是冷汗,十一个人偶的白光在包里变得极不稳定,像是被血腥味压制着,偶尔闪烁一下,都带着微弱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苏晓的指尖始终贴在爷爷人偶上,人偶的温度比之前低了许多,像是在吸收她的体温。她的视线开始出现模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似乎有无数张人脸在血雾中若隐若现 —— 有的是失踪者的脸,有的是完全陌生的脸,这些脸都带着痛苦的表情,嘴唇微张,像是在求救,可仔细一看,墙壁依旧是冰冷的水泥,那些人脸不过是血雾与光线交织的幻象。“林哥,你看墙壁……”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话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焚香气息呛得咳嗽,“里面…… 好像在烧什么。”

林野点头,他也闻到了那股焚香味 —— 不是普通的线香,是带着一丝腥气的特殊香料,与沈万山日记里提到的 “影渊祭祀香” 描述一致。他掏出怀表,金色的光芒在掌心亮起,走廊里的血雾像是被烫到般往后退了退,墙壁上的人脸幻象瞬间消散,可石门后透出的黑色雾气却变得更浓了,甚至能看到雾气中漂浮的细小血点,像是被撕碎的魂灵碎片。

“魂聚方能开…… 日记里说的‘魂聚’,应该是指让失踪者的魂灵团聚。” 林野压低声音,将布包抱在胸前,十一个人偶的白光在金光的映照下稍微稳定了些,“可我们只有十一个人偶,之前算过,失踪的人至少有十三个,还少两个魂灵。”

话音刚落,石门突然 “吱呀” 一声,敞开的缝隙更大了些,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和焚香味涌出来,雾气中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 —— 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来呀,把人偶放在祭坛上,缺的两个魂灵,我帮你们找。”

苏晓的身体突然一僵,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 是她已经去世三年的母亲的声音!“妈妈?” 她下意识地想冲进石门,却被林野死死拉住。“是假的!” 林野的声音带着急促,“你妈妈的魂灵不可能在这里,这是血雾制造的幻象!”

可那声音还在继续,带着委屈的哭腔:“晓啊,妈妈好想你,妈妈被困在这里,只有你能救我,把人偶给我,我就能出来了……” 雾气中,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身影逐渐清晰,正是苏晓母亲的模样,她的手里还抱着苏晓小时候丢失的布娃娃,布娃娃的左眼依旧缺着纽扣,与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

苏晓的眼泪瞬间掉下来,理智在亲情面前逐渐崩塌,她用力想挣脱林野的手:“是妈妈!我能感觉到她的温度!你放开我!” 布包里的爷爷人偶突然发出强烈的白光,白光顺着苏晓的手臂蔓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爷爷的话:“晓啊,别信血雾里的声音,它们会变成你最亲近的人骗你。”

这道白光像是一盆冷水,让苏晓瞬间清醒 —— 母亲去世时,布娃娃早就被爷爷收起来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她停下挣扎,看着雾气中的母亲身影,发现对方的脚没有沾地,裙摆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雾气纹路,与影渊的气息一模一样。“你不是我妈妈!” 苏晓大喊,怀表的金光再次亮起,雾气中的身影发出一声尖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石门后。

林野松了口气,可两人还没来得及平复呼吸,石门后又传来新的声音 —— 这次是林野父亲的声音,带着严厉的语气:“小野,你怎么能怀疑你妈妈?快把人偶给她,不然爸爸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雾气中,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身影浮现,正是林野父亲的模样,他的手里还拿着林野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车,玩具车的轮子已经掉了一个,是林野当年不小心摔坏的。

“又是幻象!” 林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个身影,怀表的金光在掌心发烫,“我们不能被幻象干扰,必须自己找到缺的两个魂灵!” 他拉着苏晓,小心翼翼地走进石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

祭坛是圆形的,用黑色的石头砌成,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这些纹路里灌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凝固的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祭坛中央放着一个黑色的石盘,石盘上刻着十三个凹槽,每个凹槽的形状都与人偶一致,显然是用来放置人偶的。石盘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根黑色的丝线,这些丝线的末端都沾着细小的血点,像是刚从魂灵身上抽出来的。

空气里的焚香味越来越浓,祭坛的四个角各放着一个青铜香炉,香炉里燃烧的正是 “影渊祭祀香”,黑色的烟雾从香炉里升起,在祭坛上方汇成一张巨大的人脸,人脸没有五官,却能发出声音:“缺两个魂灵,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找到它们,魂聚门开,找不到,你们就是新的魂灵。”

人脸的声音刚落,祭坛两侧的墙壁突然亮起红光,露出两个隐蔽的暗格 —— 东边的暗格前飘着一缕白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个穿校服的男孩身影;西边的暗格前飘着一缕蓝色的雾气,雾气中能看到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身影,正是之前在镜阵里看到的李女士。

“是那两个失踪的学生和李女士!” 苏晓激动地说,可她刚想走向东边的暗格,就被林野拉住,“等等,暗格前的雾气不对劲。” 林野指着白色雾气 —— 雾气中偶尔会闪过黑色的丝线,像是在编织陷阱,“我们得用怀表的金光保护自己,别被雾气里的幻象骗了。”

两人分兵两路,林野走向西边的暗格,苏晓走向东边的暗格。林野刚靠近蓝色雾气,雾气中突然浮现出李女士的幻象,她的脸上带着笑容,手里拿着一张《锁影记》的戏票:“林先生,我知道你在找魂灵,把怀表给我,我帮你拿出来。” 林野没有说话,将怀表的金光对准雾气,雾气中的幻象瞬间扭曲,露出里面的真实景象 —— 暗格里放着一个皮影人偶,正是李女士的模样,人偶被黑色丝线缠着,只要一碰丝线,就会触发陷阱。

林野用金光驱散丝线,小心翼翼地拿出人偶,蓝色雾气瞬间消散,祭坛石盘上的一个凹槽亮起红光,与李女士的人偶完全吻合。另一边,苏晓在东边的暗格前也遇到了幻象 —— 穿校服的男孩突然变成了苏晓的同学,笑着说 “晓啊,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吧,找到我,我就跟你走”。苏晓没有被迷惑,用爷爷人偶的白光驱散雾气,拿出了男孩的人偶,白色雾气也随之消散,石盘上的另一个凹槽亮起红光。

当十三个人偶全部放在石盘的凹槽里,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石盘上的纹路开始发光,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纹路流动,在石盘中央汇成一个 “祭” 字符号 —— 与第十重门的标记一致。祭坛上方的人脸发出满意的笑声:“魂聚已成,门在石下,进去吧,里面有你们想知道的所有秘密。”

石盘缓缓向下移动,露出下面的通道,通道里泛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人影在晃动,像是被困在里面的魂灵。林野和苏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警惕 —— 人脸的声音虽然在 “指引” 他们,可通道里的气息却充满了危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等着他们,而第十重门后的秘密,或许比之前所有的危险都要可怕。

两人拿起石盘上的人偶,布包已经装不下,只能将多余的两个人偶捧在手里。他们深吸一口气,走进通道,石盘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通道里的黑色雾气开始朝着他们聚拢,耳边传来魂灵的低语:“小心沈万山…… 他还活着……”

通道尽头的石门越来越清晰,石门上刻着 “祭” 字符号,门旁的石壁上写着一行字:“第十一门在影渊核心外,需以十三魂灵为匙,方可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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