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驶离老医院范围,林溪突然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双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小腹,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她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哥…… 里面有东西在动…… 在往骨头里钻……”
林野急忙停车,伸手去摸林溪的小腹 —— 指尖刚碰到她的衣服,就感觉到皮肤下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在蠕动,震动的频率与之前在太平间听到的冰柜敲击声完全一致。更恐怖的是,他能清晰摸到皮肤下凸起的纹路,这些纹路顺着林溪的肋骨蔓延,形状与 “终级皮影” 的符号一模一样,像是有一道影子在她的身体里慢慢生长。
“是影魂的碎片!” 陈曦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她盯着林溪小腹的位置,瞳孔骤然收缩,“太平间里的影魂虽然被打散,但碎片钻进了她的身体,现在正在吸收她的影子,长成新的影魂!”
林野刚想掏出 “终级皮影”,就发现布包不知何时变得潮湿,里面的皮影渗出淡红色的液体,液体透过布包渗到他的掌心,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他打开布包,心脏瞬间被攥紧 —— 原本完整的 “终级皮影”,此刻竟出现了无数道细小的裂纹,裂纹里钻出几根白色的头发,头发的末端缠着细小的皮影部件,这些部件在缓慢拼接,形成一个微型的影魂轮廓。
“道具在被污染!” 林野的声音带着颤抖,“影魂在通过道具渗透我们的身体,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变成影魂的容器!”
就在这时,车载电台突然自动打开,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电流声中夹杂着无数人的尖叫:“我的影子在咬我!”“皮肤下有东西在爬!”“镜子里的我没有影子!”…… 这些声音来自城市的各个角落,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恐怖瘟疫,正在全城蔓延。
林野打开手机,屏幕上弹出无数条本地新闻推送,标题触目惊心 ——《市区多处出现 “影子噬人” 现象,市民称影子在体内生长》《老钟楼附近居民集体失踪,家中只留下空白皮影》《医院接收大量 “皮肤下异物” 患者,病因无法解释》…… 每条新闻的配图里,都能看到患者皮肤上凸起的皮影纹路,或是地面上残留的淡黑色影子轮廓。
“影魂开始全城吞噬影子了。” 陈曦的声音带着绝望,她指着车窗外,“你们看那些行人!”
林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路边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双手按住自己的身体,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倒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他的皮肤下凸起无数道纹路,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几秒钟后,男人的身体突然停止抽搐,皮肤下的纹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影子慢慢从地面上剥离,化作一道黑色的雾气,朝着老钟楼的方向飘去 —— 男人的身体则变成了一具没有影子的空壳,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像一尊僵硬的木偶。
“没有影子的人,会变成空壳。” 林溪的声音微弱,她的小腹震动得越来越剧烈,皮肤下的凸起已经能清晰看到皮影部件的形状,“我能感觉到…… 我的影子在减少,每减少一点,身体里的东西就动得更厉害……”
林野突然想起图书馆地窖里的红色戏服,想起戏服领口的白色珠子 —— 珠子是第一代收割者的意识载体,或许能压制体内的影魂碎片。他立刻掉头,朝着老图书馆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恐怖:路边的店铺里,店员们僵硬地站着,皮肤下凸起的纹路连成一片,像是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影铠甲;公园里的孩子蹲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影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影子慢慢从指缝间溜走,化作黑色的雾气;甚至连路边的流浪猫、流浪狗,也在痛苦地挣扎,它们的影子同样在被吞噬,身体里同样有东西在蠕动。
老图书馆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书架倒在地上,书散了一地,书页上的文字全都变成了黑色的影子,这些影子从书页里钻出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道黑色的小溪,朝着地窖的方向流去。林野顺着影子小溪往地窖跑,刚走到地窖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与樟木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地窖里,红色戏服倒在地上,戏服的领口处空荡荡的,白色珠子不见了踪影。戏服的周围,散落着无数道影子,这些影子在缓慢地拼接,形成一个巨大的影魂轮廓,轮廓的中心,隐约能看到白色珠子的光芒,像是被影魂吞噬了。
“珠子被影魂抢走了。” 林野的心脏一沉,他刚想后退,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传来一阵刺痛 —— 之前在太平间沾上的黑色颗粒,此刻竟开始往皮肤里钻,皮肤下凸起一道细小的纹路,朝着心脏的方向蔓延。
“哥!小心!” 林溪突然冲过来,将 “终级皮影” 贴在林野的手臂上。布包上的淡红色液体与皮肤上的纹路接触,发出 “滋啦” 的灼烧声,纹路停止了蔓延,可 “终级皮影” 的裂纹却越来越大,里面的皮影部件开始往林野的手臂上爬,像是要钻进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地窖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渗出大量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影魂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狂笑:“你们以为能阻止我?现在整个城市的影子都在往我这里汇聚,明天钟声敲响时,我就能变成完整的影魂,占据所有人的肉身!”
雾气越来越浓,影魂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它的手里拿着白色珠子,珠子的光芒越来越暗,像是在被影魂吸收。林野突然想起第一代收割者在铜钟里的哭声,想起她说的 “皮影里藏着我的意识”—— 或许,珠子里的意识还没有被完全吞噬,还有机会唤醒。
他突然抓起地上的红色戏服,将戏服裹在 “终级皮影” 外面,戏服的布料与皮影接触,发出一阵微弱的蓝光。林野对着影魂大喊:“第一代收割者!你的意识还在珠子里对不对?你不想被影魂吞噬,就和我们一起对抗它!”
影魂的动作突然停顿,白色珠子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雾气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像是第一代收割者的意识在回应。影魂愤怒地咆哮起来:“别听她的!她早就被我吞噬了,现在的只是幻象!”
可已经晚了,白色珠子的光芒越来越强,从影魂的手里挣脱出来,朝着林野的方向飞来。珠子落在 “终级皮影” 上,与戏服、皮影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强烈的三色光芒,光芒覆盖了整个地窖,影魂的轮廓开始剧烈挣扎,身体里的影子碎片不断散落,像是在被光芒剥离。
“快离开这里!光芒只能暂时压制它!” 林野拉起林溪和陈曦,朝着地窖外跑。刚跑出图书馆,就看到城市的夜空里,无数道黑色的雾气朝着老钟楼的方向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影魂轮廓,轮廓的眼睛里泛着红光,像是在盯着他们,又像是在等待着明天的钟声。
林溪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皮肤下的震动虽然减弱,却始终没有停止,她靠在林野的怀里,声音微弱:“哥…… 我还能等到钟声敲响吗?”
林野紧紧抱住她,泪水忍不住流下来:“能!一定能!我们会找到办法,把影魂彻底消灭,让你恢复正常,让整个城市恢复正常!”
车子朝着老钟楼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城市一片死寂,只有黑色的雾气在不断流动,像是一条巨大的黑色河流,将整个城市淹没。林野知道,明天的钟声敲响时,就是他们与影魂的终极决战,也是整个城市的生死存亡之际 —— 他们必须赢,否则,所有人都会变成没有自我的皮影,永远困在 “深渊院线” 的恐怖循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