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萧婳能感觉到,阿木尔雅那双看似专注的眼睛里,全是恨意。
课毕,阿木尔雅忽然道:“听说县主与石谷主好事将近?”
萧婳抬眸:“太子妃消息灵通。”
“我也是是听宫人闲谈。”阿木尔雅笑意盈盈。
“石谷主医术高明,与县主确实是天作之合。
不过.…..”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这世间变数太多,县主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萧婳微微一笑:“多谢太子妃提醒。
不过臣女相信,真心相待之人,必不会负我。”
朱尝洵的脸色沉了沉。
送走萧婳后,阿木尔雅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太子殿下觉得县主如何?”她故意问。
“臣妾看她与石谷主情深意重,真是令人羡慕。”
这话如同针一样扎在朱尝洵心上。
还不等阿木尔雅反应过来,朱常洵就死死捏住他的脖子。
“再有下次,本宫保证,你断的绝对是项上人头。”
说完,朱常洵拂袖而去,脸色难看。
阿木尔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脖子,眼中满是讥诮。
很好,种子已经种下,只待它生根发芽。
而离开东宫的萧婳,在宫门外与等候多时的苏寻衣会合。
“如何?”苏寻衣急切地问。
萧婳摇头:“阿木尔雅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她表面温婉,实则心机深沉。
今日她句句都在挑拨太子,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报复了。”
“先上马车,我们回去说。”苏寻衣道。
当夜,阿木尔雅召见了自己的心腹侍女。
“都安排好了吗?”
“回太子妃,已经按您的吩咐,在宫中散布萧婳与石霖的谣言了。”
阿木尔雅满意地点头:“很好。
我倒要看看朱常洵能忍到什么时候?
自己天天听着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你侬我侬。
再去查查,萧婳在入京前,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
“奴婢明白。”
侍女退下后,阿木尔雅走到窗前,望着满天星斗。
“萧婳,你以为你能永远得意吗?”她轻声自语,“我会一点一点,毁掉你所在意的一切。”
而此时的长心宫内,朱长圻正在听太监汇报今日东宫的动静。
“太子妃请惊鸿县主入宫授琴?”他挑眉,“这倒是有趣。”
贤妃担忧道:“圻儿,东宫的事,我们还是少掺和为妙。”
“母妃放心,儿臣明白。”朱瞻圻乖巧地点头。
或许,他该找个机会,会会这位惊鸿县主了。
东宫的清晨,薄雾未散。
阿木尔雅坐在梳妆台前,听着贴身侍女汇报昨日散布谣言的成果,唇角难得地勾起一抹真实的笑容。
“太子妃,如今宫中都在议论,说石谷主与萧姑娘早已私定终身,不日就要完婚。”
侍女低声道,“奴婢特意让人在太子经过的地方议论,想必殿下已经听到了。”
阿木尔雅把玩着一支金步摇,:“很好。太子那边有什么反应?”
“殿下似乎,并无特别反应。”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答,“照常处理政务,接见大臣,并未提及此事。”
阿木尔雅的笑容僵在脸上:“没有反应?”
这不可能?
以朱尝洵对萧婳的执着,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再去探。”她冷声道,“我要知道太子今日的一举一动。”
然而接下来的回报让她更加失望。
朱尝洵非但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暴怒,反而对萧婳的事只字未提,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那些流言。
“好一个太子。”阿木尔雅咬牙,“倒是沉得住气。”
她原本以为这招能激怒朱尝洵,让他对萧婳死心,或者至少让两人产生嫌隙。
没想到朱尝洵根本不为所动。
就在她烦躁之际,门外传来通报:“侧妃娇娇求见。”
阿木尔雅皱眉。
这个娇娇她见过几次,仗着怀有身孕,在宫中颇为得意。
今日突然来访,不知是何用意。
“请她进来。”
娇娇挺着微隆的腹部,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走进。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宫装,更显得肤白如雪。
“给太子妃请安。”她微微屈膝,姿态柔美。
阿木尔雅淡淡点头:“娇侧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坐吧。”
娇娇优雅落座,目光在阿木尔雅脸上转了一圈,忽然道:“太子妃似乎心情不佳?”
阿木尔雅瞥了她一眼:“娇侧妃有话直说。”
娇娇摸了摸肚子:“妾身听说,太子妃近日在为惊鸿县主的事烦心?”
阿木尔雅神色微惊:“你听谁说的?”
“宫中都在传呢,说太子妃请惊鸿县主入宫授琴,对她颇为赏识。
可惜啊..….”
她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阿木尔雅的表情:“可惜惊鸿县主就要与石谷主成婚了。”
阿木尔雅冷笑:“侧妃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岂敢。”娇娇凑近些,压低声音,“妾身是来帮太子妃的。”
“哦?”阿木尔雅挑眉,“你能帮本宫什么?”
“太子妃可知,萧婳在入京前是什么人?”
阿木尔雅心中一动:“什么人?”
“她曾是名动天下的花魁,倾城姑娘。”
娇娇一字一顿地说,“当年在杏山镇,不知多少王孙公子为她一掷千金。
据说她最擅长的,就是周旋在男人之间,将人玩弄于床榻上。”
阿木尔雅震惊地睁大眼:“你说什么?”
“妾身家在杏山镇,与萧婳苏寻衣也不过几山之隔。”
娇娇意味深长地说,“当年倾城姑娘的名头,天下谁人不知?
只是她后来突然消失,没想到是去投奔了苏寻衣,这如今,还摇身一变成了惊鸿县主。”
阿木尔雅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
这个消息太过惊人。
若萧婳真是风尘女子,那她现在的身份就是欺君之罪,而且...…
她一直不知萧婳这个人来历。
若是让世人知道,那位清高孤傲的惊鸿县主,曾经是个任人轻贱的花魁,看她还如何得意。
“你可有证据?”她盯着娇娇问。
娇娇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这是当年府城画师为倾城姑娘作的画像,太子妃一看便知。”
阿木尔雅展开画卷,画中女子眉目如画,风情万种,虽然装扮妖娆,但那五官分明就是萧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