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归来后的第一个周末早晨,周浅被厨房飘来的香气唤醒。他穿着睡衣走到厨房门口,看见何粥粥正踮脚够橱柜里的麦片,晨光给她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我来。”他自然地伸手取下麦片罐,发现她热牛奶时烫红了手指。
“疼不疼?”他皱眉握住她的手腕。
何粥粥笑着抽回手:“哪有那么娇气。”转身时发梢扫过他下巴,带着茉莉洗发水的香味。
这种日常的亲昵让周浅怔住。千百年来,他的早晨只有咖啡和报表,从未有过带着烟火气的温度。
“今天去哪?”吃早餐时他问,声音比平时柔软。
何粥粥翻着手机:“超市采购?然后看电影最新上映的喜剧片。”
周浅动作顿住。他上一次进电影院还是二十年前收购影视公司时,至于超市...“我让管家...”
“要推购物车的那种!”她眼睛亮晶晶的,“可以买零食。”
于是上午十点,周氏集团总裁出现在城南超市的生鲜区。他推着购物车的样子像在巡视商场,直到何粥粥往车里扔了包薯片。
“垃圾食品。”他皱眉。
“看电影必备!”她又塞进两瓶气泡水。
周浅看着车里越来越多的零食,最终妥协地放下一盒有机蓝莓:“平衡膳食。”
在收银台排队时,有路人偷拍他们。周浅下意识侧身挡住何粥粥,她却探头对镜头比耶:“周总,笑一个嘛。”
照片后来上了热搜#周氏总裁陪女友逛超市#,琳达紧急公关时,周浅却保存了照片。画面里他低头看她,嘴角有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电影院灯光暗下时,周浅紧张起来。当喜剧桥段引发哄笑时,他僵直的身体渐渐放松。何粥粥把爆米花桶递过来,他尝了一颗,甜得皱眉,却在她笑倒时下意识扶住她的腰。
最普通的情侣日常,对他却是全新体验。散场时他买下放映厅角落的兔子玩偶,塞给她时耳根发红:“像你。”
傍晚两人在公寓做饭,周浅坚持要帮忙。他切土豆丝像在雕花,炒菜时被油溅到后退半步。何粥粥大笑着系上围裙从他手里接过锅铲,他趁机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蹭她发顶。
“周浅,”她耳尖通红,“菜要糊了。”
“嗯。”他应着,却没收手。厨房窗外华灯初上,锅里番茄鸡蛋咕嘟冒着泡,这种平凡温暖让他眼眶发酸。
饭后他主动洗碗,打碎第二个盘子时,何粥粥从背后抱住他:“周总,我们家底要让你败光了。”
水龙头哗哗作响,周浅转身将她抵在料理台边:“赔你。”吻落下时带着洗洁精的柠檬香。
深夜加班,何粥粥在沙发上看书睡着。周浅轻轻抽走她手里的书,发现是《如何与孤独症相处》。书页折角处写着:“要给他安全感。”
他凝视她熟睡的侧脸,将空调调高两度。手机震动,家族发来警告信,他直接删除。现在没有什么比守护这份平凡更重要。
月圆夜那晚,周浅在阵法中痛苦蜷缩时,听见何粥粥在屏障外轻轻哼唱她奶奶教的童谣。歌声稚嫩跑调,却比任何咒语都有效地平息了他血脉的躁动。
结束后,她跪在沙地上为他擦汗:“下次我学个新曲子。”
周浅将脸埋在她掌心,第一次落泪。原来幸福不是强大的力量或无尽的寿命,而是有人愿意为你的痛苦学一首跑调的歌。
清晨返程的飞机上,何粥粥靠在他肩头熟睡。周浅打开手机,将超市照片设成屏保。窗外云海翻涌,他轻轻吻她发顶:
“我们回家。”
这三个字,比他签过的所有千亿合同都重。因为终于有处灯火,能照亮他千年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