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中午，公司对面的茶餐厅里，周浅的目光锁定在角落那对情侣身上。男人自然地给女人夹了块排骨，女人笑着吃掉，顺手擦掉对方嘴角的酱汁。
周浅低头看菜单，用余光记下每个细节。
“周总？”何粥粥不安地看着他，“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周浅合上菜单，“点你爱吃的。”
等菜时，他继续观察其他桌的互动。有对老夫妻共享一碗汤，有年轻情侣互相喂食，每对伴侣都有独特的亲密信号。
何粥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在看别人，心里莫名失落。
菜上齐后，周浅突然夹起一块白切鸡放到她碗里。动作僵硬得像在签合同。
何粥粥愣住：“周总...我自己来就好。”
周浅皱眉。为什么那对情侣夹菜时女方在笑，何粥粥却像受惊的兔子？
“不喜欢鸡肉？”他问。
“不是...”她低头吃掉鸡肉，耳根发红。
这反应和预想不同。周浅陷入沉思，没注意自己把辣椒酱当醋蘸，直到被辣得咳嗽。
“快喝水！”何粥粥急忙递水杯，手忙脚乱中碰翻茶壶。热水溅到周浅手上，她惊呼着掏纸巾：“对不起！疼不疼？”
周浅看着被她紧握的手，突然发现——虽然计划失败，但她碰到他时，心跳加快了。
第二天开会，周浅走神观察财务总监给怀孕的妻子拨电话。对方声音温柔：“累不累？晚上给你按摩。”
周浅若有所思。下班时，他对整理文件的何粥粥说：“你黑眼圈很重。”
何粥粥手一抖，文件撒满地。周浅帮她捡拾时，想起那对老夫妻，试探性地揉揉她手腕：“累不累？”
何粥粥触电般缩回手，脸涨得通红：“周总！这里是公司！”
又一次失败。周浅深夜查阅心理学书籍，看到“肢体接触需循序渐进”时，烦躁地合上书。
转折发生在周五暴雨夜。何粥粥没带伞，在门口犹豫时，周浅把西装外套披在她头上：“等着，我去开车。”
这个未经设计的动作，反而让何粥粥怔在原地。雨幕中，她看着周浅冒雨跑向车库的背影，心跳漏了一拍。
车上，周浅递过干毛巾：“擦头发。”见她笨拙地够不到后背，他接过毛巾轻轻帮她擦拭。
“周总...”何粥粥声音发颤。
“又错了？”他动作顿住。
“没有。”她低头藏住笑意，“很舒服。”
周浅眼眸微动。原来自然比模仿更重要。
周一早晨，何粥粥在办公桌上发现一把折叠伞，卡片上写着：“备着。”没有署名，但她认得那笔迹。
午休时，她泡好茶端进办公室，看见周浅对着电脑皱眉。她放下茶杯，下意识伸手按在他太阳穴上：“头疼吗？”
周浅身体一僵，没有躲开。她手指温暖，力度适中，让他想起母亲。但很快，另一种陌生的悸动取代了回忆。
“何粥粥。”他声音低哑。
“嗯？”
“继续。”
窗外的梧桐叶飘落，办公室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这一刻，没有学习，没有模仿，只有两颗心在笨拙地靠近。
当琳达送文件进来时，看到的是周浅闭目养神，何粥粥红着脸帮他按摩的场景。她悄悄退出去，发了条短信：“周总，进步神速。”
周浅看着短信，嘴角微扬。他好像找到独属于他们的“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