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酒事件过去三天了,但何粥粥的思绪还时常飘回那个夜晚。周浅挡在她身前的高大背影,接过酒杯时坚定的侧脸,还有那句“我的员工,不喝酒”——每个细节都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周五下午,何粥粥送文件进周浅办公室时,发现他正站在窗前接电话。夕阳为他挺拔的身形镀上一层金边,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静静看着这个画面。
周浅挂断电话转身,正好对上她未来得及移开的目光。
“有事?”他问,声音比平时柔和。
何粥粥慌忙递上文件:“这是您要的合同终稿。”
周浅接过文件时,指尖无意中擦过她的手背。这个轻微的触碰让何粥粥心跳加速,她迅速收回手,却注意到周浅的耳根微微泛红。
这个细微的变化让她莫名欣喜——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为这种偶然的接触而心动。
“周总,明天就是周末了,您需要我提前准备下周的日程吗?”何粥粥找话题掩饰内心的慌乱。
周浅翻看文件的手顿了顿:“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何粥粥怔住:“陪奶奶去市场,然后...没什么特别的。”
周浅点头,看似随意地说:“周末应该好好休息,别总想着工作。”
这句话中的关怀让何粥粥心头一暖。她鼓起勇气问:“周总周末有什么计划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这明显越界了。但周浅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淡淡回答:“有些私事要处理。”
何粥粥注意到,说这句话时周浅的眼神有一丝阴霾。她想起琳达说过,月圆之夜临近时周浅总是格外忙碌。难道他的“私事”与这个有关?
下班时,何粥粥在电梯口遇到周浅。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并肩而立,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你住哪个方向?”周浅突然问。
“城西,银杏路那边。”何粥粥回答。
周浅点头:“我顺路,送你一程。”
何粥粥惊讶地看着他。周浅从不与员工同车,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规矩。
“不用麻烦周总了,我坐地铁很方便...”
“已经叫司机在楼下等了。”周浅打断她,语气不容拒绝。
车上,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何粥粥紧张得手心冒汗,周浅却泰然自若地看着窗外流逝的夜景。
“你奶奶身体好吗?”周浅突然问。
“挺好的,就是腿脚不太利索了。”何粥粥老实回答。
周浅沉默片刻,说:“我认识一位老中医,治疗老年骨病很拿手。需要的话,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你。”
这份出乎意料的关怀让何粥粥鼻尖发酸:“谢谢周总...”
“不用总是道谢。”周浅的声音很轻,“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我们之间”这四个字让何粥粥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偷偷看向周浅,发现他依然望着窗外,但侧脸线条比平时柔和许多。
车子在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下。何粥粥下车时,周浅突然摇下车窗:“周一见。”
这句简单的告别,却让何粥粥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去,久久不能回神。
周末两天,何粥粥总是心不在焉。陪奶奶买菜时,她会想起周浅提及老中医时的细心;看电视时,会想起他车上的侧脸;甚至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周日晚上,何粥粥站在窗前赏月。满月如银盘高悬夜空,美得令人窒息。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查看日历——明天就是月圆之夜!
联想到周浅说的“私事”,以及他每逢月圆前后的异常表现,何粥粥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她犹豫再三,还是给周浅发了条短信:“周总,明天需要我提前到公司准备什么吗?”
几分钟后,手机响起:“不用。明天你在家办公。”
简短的回绝让何粥粥更加担忧。她想起那晚周浅痛苦的模样,想起他眼中诡异的紫光,想起那些关于“本能”和“诅咒”的呓语。
这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周浅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下属对上司的关心。那种想要保护他、理解他、陪伴他的冲动,源于内心最真实的心动。
周一清晨,何粥粥还是提前到了公司。整层楼空无一人,但周浅办公室的灯亮着。她轻轻敲门,没有回应。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那盆多肉植物在办公桌上静静生长。
内间休息室的门虚掩着。何粥粥犹豫片刻,轻轻推开门——周浅躺在沙发上,面色苍白,眉头紧锁,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何粥粥的心揪紧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近,蹲在沙发前。睡梦中的周浅不再有平日的冷峻,反而像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当她伸手想探探他的额头时,周浅突然睁开眼——瞳孔是深邃的紫色!
何粥粥吓得后退一步,但周浅已经迅速坐起,眼神恢复常态,语气冰冷:“谁让你进来的?”
“我...我看您不太舒服...”何粥粥语无伦次。
周浅揉着太阳穴,声音疲惫:“出去。”
何粥粥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周浅摔倒在地,身体蜷缩,剧烈颤抖。
“周总!”她冲回去,不顾一切地抱住他。
在接触的瞬间,周浅的颤抖奇迹般地平复了。他靠在她肩上,呼吸逐渐平稳,轻声呢喃:“为什么...偏偏是你...”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何粥粥心中炸开。她紧紧抱住这个脆弱的男人,明白了一件事——
无论周浅身上藏着什么秘密,无论前路有多少未知,她的心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而这个选择,从他在酒桌上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