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为“地表星光”的探索行动,在星火城最机密的等级下,悄然展开。
这支由我,赵曼,零以及那位前“上民”历史学家白川组成的,奇特的四人小队,没有惊动任何公民。我们通过一条只有引导者权限才能开启的秘密通道,离开了星火圣堂那温暖的金色光芒,踏入了一片…真正的未知领域。那是一片,连“播种者”的勘探地图上都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区域。
我们此行的目标,是位于“先行者之墓”更下方的,那个被标记为“绝对禁区”的能量乱流区。根据零的初步推测,那座被废弃的“远古星门”,很可能就隐藏在那片混乱的能量风暴之后。
通往禁区的道路,是一条由“播种者”时代遗留下来的,早已废弃的,狭窄的岩石甬道。
甬道之内,没有任何人工光源。我们只能依靠各自作战服上的微光照明系统,看清前方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邃的黑暗。
气氛异常的凝重。
零走在我的身旁。她手中的便携式光幕之上,正实时显示着我们四周那不断变化的,极其不稳定的能量读数。她的眉头紧锁。这里的能量场,比b5区巢穴暴走时还要混乱。各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来自古老科技残骸的能量泄露,在这里形成了一片致命的,无形的辐射之海。
“所有人的能量护盾输出功率提升至百分之七十。”
零的声音在我们的内部通讯频道中响起,冷静而专业。
“这里的空间结构存在微弱的,不规则的扭曲。白川先生,请务必跟紧我们。你的身体,无法抵抗这里的环境辐射。”
白川,我们队伍中唯一的“普通人”,此刻正穿着一身由陈姨的后勤部连夜为他赶制出来的,最高级别的防护服。他的脸上,带着一副特制的,能过滤能量干扰的护目镜。他看着四周岩壁上那些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早已死去的古老符文,眼中充满了历史学家在发现失落文明时的那种,混合着恐惧与狂热的复杂光芒。
“引导者女士。”
他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学者特有的,轻微的颤抖。
“这些…这些岩壁的材质,不属于‘播种者’的任何已知建筑序列。它们…更古老。这些符文的风格,与我在‘先行者之墓’的资料库中看到的…非常相似。”
他的话,印证了我们的猜想。
我们正走在一条,连“播种者”都未曾完全征服的,通往更古老秘密的道路之上。
而赵曼,则像最沉默的,也是最可靠的影子,走在队伍的最后方,负责警戒我们身后那片同样深邃的黑暗。
她手中没有再提那柄巨大的黑色镰刀“休眠”。她换上了一把更加轻便的,专门用于近距离作战的高周波震荡短刃。她那双内敛的金色瞳眸,像最敏锐的雷达,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着危险的角落。
自从她苏醒之后,她的话就变得很少。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那像磐石一样坚定的意志,通过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灵魂链接,源源不断地,支撑着我。
突然,走在最前方的我,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苏晴?”
赵曼的声音立刻响起。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我们前方,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黑暗。
“零。”
我的声音,变得异常凝重。
“开启你勘探仪的‘概念’频谱分析模式。”
零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执行了我的命令。
几秒钟后,她那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惊呼声,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这…这不可能!这里…这里有一堵‘墙’!一堵…由‘不存在’这个概念本身所构成的,我们看不见的墙!”
没错。
就在我们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一道…无形的,绝对的“概念屏障”。它没有任何物理形态。它也不散发任何能量波动。但它,却像最坚不可摧的监狱,将这条通往“远古星门”的道路,彻底封死。
这,是“虚空之影”留下的“遗产”。
是它在被我用“未来”的概念击溃之后,为了阻止任何后来者,而在这片区域,设下的…一个永恒的,充满了恶意的…“句号”。
“我们过不去了。”
零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我们无法攻击它。我们也无法绕过它。它…它从逻辑上,‘定义’了…此路不通。”
慕容雪的“律令”步枪,或许能暂时地干扰它。但我们需要的,不是干扰。是…彻底地,将它“抹除”。
“不。”
我看着眼前那片阻挡了我们去路的,无形的“虚空”之墙,缓缓地,伸出了我的右手。
“我能感觉到,它的‘概念’,已经不再是完美的了。”
“在我用‘未来’击溃了它的核心意志之后,它那代表着‘绝对终结’的法则,已经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致命的…‘裂痕’。”
“而我们,将用我们自己的‘概念’,去将这道裂痕…”
“——彻底,撕开!”
我转过身,看着我的三位同伴。
“零,我需要你的‘智慧’。”
“慕容雪,我需要你的‘秩序’。”
“赵曼。”
我最后看着她,那双内敛的金色瞳眸。
“我需要你的…‘守护’。”
“而我。”
我将那枚代表着“镇魂之契”的黑色晶体,再次从我的胸口缓缓引出。
“将为你们,献上…这个宇宙最本源的…”
“——‘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