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无声地关上，将Joker那句宣告和他整个混乱、血腥的世界都隔绝在外。靡思靠在门板上，身体的僵硬在那一瞬间才敢于松懈下来，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然后消散。她没有回头，只是快步走进了深夜的雨幕中，哥谭的霓虹灯光在她身后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仿佛一个正在褪色的噩梦。
第二天的阳光，干净得有些不真实，透过韦恩企业总部顶层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几何图形。窗外，哥谭市展现出它白日里光鲜亮丽的一面，车流如织，井然有序，昨夜的暴雨仿佛只是为了洗净这座城市的罪恶，虽然谁都知道，那只是暂时的。
空气中飘浮着现磨咖啡的醇香和高级纸张的清爽气味，与昨晚那间公寓里浓重的血腥与奢靡气息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世界。
靡思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黑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她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桃花眼里的钩子被巧妙地隐藏在温和与干练之下，眼尾那颗泪痣，此刻也只像是精致妆容的一部分。她步履平稳地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前，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轻轻放下。
“先生，您的咖啡。”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
布鲁斯·韦恩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他今天穿着一套深灰色的高定西装，衬衫的袖扣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光芒。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当他看向靡思时，那份疲惫便被一个温和的微笑所取代。
“谢谢你，靡思。”
他拿起咖啡杯，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杯壁的余温。他没有立刻喝，只是将杯子放在手边，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
靡思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离开。她在等待，等待他接下来的吩咐，这是一个完美秘书的职业素养。
双面间谍真累。
她的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无声地叹息。昨晚那个在疯子面前处理枪伤、用平静伪装恐惧的女人，和此刻这个端着咖啡、微笑着面对哥谭王子的女人，仿佛是两个被硬生生撕裂开的灵魂。
组织的任务是周旋在两个男人身边。呵，搞定哥谭的黑暗和光明……真不容易。一个像烈酒，一个像毒药，都足以致命。
“昨晚休息得好吗？”布鲁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将靡思从短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文件上，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这个问题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她一下。
“很好，先生。谢谢关心。”她的回答滴水不漏，脸上的微笑弧度没有任何变化。
“那就好。”布鲁斯翻过一页文件。“今天下午《星球日报》的记者会过来，关于码头重建项目的专访。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先生。所有相关数据和发言稿都放在您桌角的蓝色文件夹里了。我已经和克拉克·肯特先生确认过时间，下午两点半，在三号会议室。”
“很好。”他终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合上文件，然后抬起头，真正地看向她。他的目光温和而专注，带着一种能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的力量。“你看起来有些累，靡思。如果需要的话，下午的会议结束后可以早点下班。”
他的关心是真诚的，一个体恤下属的好上司。但这份真诚，此刻却让靡思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她胸口那个被绷带和蝴蝶结覆盖的地方，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她维持着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谢谢您，先生，我没事。只是……昨晚看了一部比较悬疑的老电影，睡得晚了些。”
这是一个完美的借口，真实得足以骗过任何人。
布鲁斯闻言，轻笑了一下，眼中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些许。“是哪一部？说不定我也看过。”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摆出了一个闲聊的姿态。这打破了上司与下属之间那种纯粹的工作氛围，多了一丝私人的、温和的探寻。
靡思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需要立刻在脑海中编造出一部电影的名字，情节，甚至观后感，一个足以应付过去，又不会引起怀疑的答案。周旋于谎言之间，是她的日常，也是她的疲惫之源。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搜索着记忆库里那些符合情境的电影。不能太出名，否则容易被问出破绽；也不能太冷门，否则显得刻意。
“《双重赔偿》。”她最终选择了一个答案，一部经典的黑色电影，关于欺骗、欲望和致命的女人。这个选择本身，就像一个危险的玩笑。
“一个保险推销员和一个蛇蝎美人的故事。”她补充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样。“情节很吸引人。”
布鲁斯·韦恩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他看着她，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无法捕捉。是欣赏？是探究？还是别的什么？
他端起那杯已经微温的咖啡，喝了一口。
“比利·怀尔德的经典之作。”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也很喜欢。”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放下了咖啡杯，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了工作上，仿佛刚才那段短暂的闲聊从未发生过。
“你先去忙吧。”
“好的，先生。”
靡思躬了躬身，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在她身后，布鲁斯·韦恩的目光从文件上抬起，落在那扇缓缓关上的门上，眼神深邃，若有所思。阳光在他身后的落地窗外，将哥谭市的轮廓勾勒得清晰无比，光明与阴影，泾渭分明。
******小小番外（某人的朋友圈）******
Jester of Gotham
新来的实习医生手艺不错，给我的限量版皮肤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可爱。想收藏。
[图片：一张特写照片，对焦在一个系在苍白胸膛上的、略显滑稽的绷带蝴蝶结上，背景是混乱的纹身。]
Gotham city penthouse · 2分钟前
penguin: 啧，又去哪疯了？下次记得叫上我的人给你处理，专业点。
[该用户已被屏蔽]: ...
Frost (小弟A): 老大威武！这蝴蝶结真配您的气质！
Jester of Gotham 回复 penguin: 滚。你不懂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