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也只是为了您的大业着想。”
杨帆恭敬行礼道：“属下不止一次曾向戴笠大人提及过自己的办法，可他却并不打算采纳，甚至想收买亡命徒。
我怕他会像朱海天一样提前暴露自己，被护城军团的人发现，从而影响您的计划，所以属下才想杀了他们取而代之。”
林业没有表现出意外之色：“那你为何偏偏要利用祈苍安呢？是因为你知道那家事务所不同寻常，尤其是那个钟柔？”
杨帆松了口气，果然有缓和的余地，赶忙继续说道：“是跟祈苍安所在的那家事务所有关，却不是因为钟柔。
起先我在戴笠大人口中听说朱海天曾派人调查过这家事务所，不过却失败了，派去的人都不见了，我当时就觉得这家事务所肯定是有问题的。
后来在我调查得知，里面的人有可能都是【契约者】，所以才想着借他们的力量除掉戴笠大人他们。
在祈苍安从落秧之城回来后，我就给他发了一个短信，让他小心。
最终，我的计划也成功了，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钟柔竟然这么恐怖，以一己之力杀了戴笠他们七兄弟体内的七只【悍虺】。”
他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幸亏钟柔没有发现自己，不然自己会步戴笠他们的后尘。
林业画风一变，隐隐往生气方向转变，质问道：“祈苍安去落泱之城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戴笠，你知不知道祈苍安在洛阳之城破坏了我的计划。”
破坏了计划？
杨帆心头一颤，随即意识到可能是有关于骷髅村的事件。
难道拐卖儿童的事件也是林业吩咐的？
他觉得有很大概率。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群小孩是林老您所需要的。”
杨帆处变不惊，娓娓道来：“最主要的还是我不想暴露我的身份，若是让那家事务所的人发现有人跟踪他们，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他将这个问题直接甩给了林业，一切都是为了大局考虑，孰轻孰重，相信对方能拎得清。
林业沉思片刻，心情稍好一些，血红色双眸消失不见，淡然开口：“若是你刚才极力狡辩死不承认，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其实他并不在乎孔雷他们的性命，更不会在意内斗，优胜劣汰，只保留最聪慧、最强大的那一批就足够了，其他的只当作垃圾罢了，随时都可以丢弃。
杨帆暗松口气，知道自己的性命保下了，同时庆幸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永祭】果然是个弱肉强食的组织，只有野心够强大才不会被淘汰。
“既然你说你派人跟踪了事务所，能说说你是派了什么人吗？”林业边问，边朝桌旁走去。
闻听此言，杨帆觉得林业应该对此事很感兴趣。
至于原因他大概能猜出一二，就是对方也派人跟踪过事务所，结果却是和朱海天一样失败了，故而想采纳自己的办法。
“普通人。”杨帆实话实说，“我用的是普通人。”
“普通人？”林业眉头一挑，顺势重新坐回桌前，目光注视着杨帆，有些意外和不解。
杨帆点头：“确实是普通人。”
“为何会选择普通人？”林业想知道原因。
杨帆当即解释：“是因为朱海天，他当时是派了一个体内有【均虺】的手下，且这个手下当过特工，隐匿功夫也非常在行，然而却还是被发现了。
我当时就推测，那家事务所里可能有实力非常强大的【契约者】，强大到能分辨出【虺】的气息。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毕竟只有进入【虺】的状态，也就是双眼变红，其次是开启【瘴界】，【契约者】才能感应到。
其他时候，【契约者】是感应不到【虺】的存在的，哪怕就站在眼前，亦是如此。
不过我这人考虑的比较多，所以才选择让普通人去轮流盯着他们，从而杜绝这种情况发生。”
说着，他看了眼林业，发现对方竟然笑了，显然是对自己的方法很感兴趣。
见此，他又补充道：“并且，我找的人只会用一次，盯完一次，我就会立马换一个人。
而这些人全部都是从业于表演行业的，被发现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啪啪！”
林业拍手鼓掌，笑言道：“不错不错，现在看来，我留你一条命是正确的选择，比起那些垃圾，你简直强他们太多太多。”
“多谢林老赞赏！”杨帆拱手行礼。
尽管自己在其眼中也是一坨垃圾，但起码自己分量大些，只要自己够努力，早晚蜕变成垃圾站！
“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你这个问题了吧？”
林业想看看这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重用，如果猜不到自己的用意，也就不必……
杨帆又怎能不知林业的心思，如今都问完问题了，却还要为难自己猜其原因，百分百是想试探自己的思考能力。
“属下也只是个人判断，不敢妄加断言。”虽然已经知道原因，不过他却不能第一时间说。
人聪明可以，就是不能太过聪明，不然就是自命不凡了，总以为自己的能力与其相当，甚至之上，从而惹来厌恶。
他混迹职场十几年，这点道理还是懂得。
简单点来说，就是不能抢领导的风头，要顺着领导的话往下说，徐徐图之。
这样既肯定了领导的重要地位，也彰显了自己的能力。
林业含笑点头，对杨帆的态度极为满意，接着摆摆手，随着道：“但说无妨。”
领导都下死命令了，要是再磨磨叽叽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属下推断林老您曾派人跟踪过那家事务所的人，不过却失败了，看您有点着急，属下斗胆进一步猜测，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其实杨帆还能缩小一点时间范围，就在昨天下午与今天进来这里之前的这段时间。
原因也很简单，祈苍安是前天夜里接近十一点半去的海天大厦。
而朱海天被抓的消息，他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知道，同时也将此事告诉了宋老。
哪怕宋承宪当时就派人坐最快的飞机前往瓶顶之城调查阖家侦探事务所，以两地距离，也要两个小时。
如此他才得出此结论，推断林业派人跟踪事务所失败的时间，应该是昨天下午十二点至今天进来这里之前为止。
之所以要加上今天，毕竟昨天林业就派人去瓶顶之城了，不应该说是昨天下午就被发现了吗？
这还是因为他考虑的比较多。
首先，他是昨天才收到宋承宪让他来这里的，但并不代表林业就是为了这事才叫他过来，万一是兴趣使然，或者刚刚想的呢？
其次，就是昨天下午到今天他来这里之前，被林业派去跟踪的人都有可能会在这段时间发生暴露的风险，这就要关乎跟踪之人的强弱问题了。
此外，他为何没有将具体的时间说出，还是因为自谦，说到底，依旧不能盖过林业的锋芒。
林业愣了两秒，没曾想还真被猜对了，不禁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随后才说道：“我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换句话说就是：“你小子，我看好你。”
这言外之意，杨帆又怎能不知，这分明是要重用他了！
赏赐未到，身体先动。
“多谢林老！”
杨帆再次双手撑圆，躬身行礼，声音震耳欲聋，振奋心情在剧烈心跳声的影响下，猛然唤醒！
“过来坐。”林业挥手示意他坐对面。
“是！”
杨帆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金光，朝着心念已久的位置缓缓靠近，越看越喜欢，步子也随之加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此刻这句话在杨帆身上彻底验证成功。
座下椅子虽与林业那张高度略有不同，好在颜色一样，材质一样，最起码不用在外面风吹日晒了。
林业没有丝毫在意杨帆的小人得志，甚至还给后者斟了杯茶！
由此可见，他先前并没有说谎话，他是真的打算重用杨帆。
“谢林老赏赐。”杨帆受宠若惊，赶忙双手接过。
这看似是一杯茶，其实是委以重任前的权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