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的手机在掌心震动时,她正盯着窗外专机机翼灯明灭的轨迹。
国际邮件提示音像颗小石子投入心湖,荡开一圈细密的涟漪。
“东京金鼎厨神赛组委会”的发件人后缀刺得她瞳孔微缩。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停顿两秒,才轻轻点开——烫金边框的电子邀请函在全息屏上展开,陆野的名字用毛笔小楷写得苍劲有力:“因阁下创立的‘星火标准’重新定义亚洲料理精神维度,特授予外卡评审资格。”
她嘴角刚扬起半寸,后颈突然窜起凉意。
系统提示音炸响在耳膜:【警告!
检测到程昱连续三日深夜登录境外Ip,关联账户向日本《料理旬报》支付大额稿酬。】
苏晚星猛地转身,茶几上的平板电脑自动弹出小九的监控日志。
程昱的脸在屏幕里扭曲成模糊的影子,他正对着镜头比划口型,背景音里能听清“手伤造假”“靠女人上位”的关键词。
“好个程昱。”她咬着后槽牙轻笑,指尖快速敲击虚拟键盘调取Ip追踪记录,“知道野哥最在乎什么——用舆论激怒他当场失控,断了他最后一次站上国际舞台的机会。”
客厅另一侧传来钢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
陆野坐在餐桌前,面前摊开的《星火国际标准手册》边角被翻得卷翘,他正逐页扫描存档。
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脖颈线条冷硬,却在低头时泄出点温柔——他在给每页扫描件备注:“火候控制需结合食材地域差异”、“汤头澄清度与厨师心境正相关”。
监测手环从他腕间滑下两寸,红色数据条倔强地爬升到41分钟——这是三年来他稳定操作的最长纪录。
苏晚星望着他微颤的指节,喉间突然发紧。
前世他也是这样,在顶级赛事前夜被人动了厨具,手伤复发时连刀都握不住,最后只能握着她的手说“晚星,我好像真的当不了厨神了”。
“要吃苹果吗?”她转身去厨房,从果盘里挑了个最红的富士,削皮刀在指尖转了个花。
陆野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又想拿苹果练刀工?”他起身接过苹果,指腹轻轻擦过她手背——那里还留着上午切洋葱时蹭的辣红。
苏晚星看着他行云流水地削出完整的苹果皮,忽然说:“明天让小满联系‘樱之味’的合作方。”
“嗯?”陆野的削皮动作没停。
“让他们提前派厨师团队来华学习。”她倚着厨房门框,目光落在他垂落的发梢上,“我要让全世界看到,星火标准不是某个人的成就,是整个行业的火。”
陆野的手顿了顿,苹果皮“啪”地掉在瓷盘里。
他转身时,削皮刀在灯光下划出银弧:“晚星,你是不是...”
“叮咚——”
玄关处的智能门铃打断了他的话。
程昱的脸出现在监控屏幕里,苍白得像张纸,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快递单。
苏晚星按下通话键,声音甜得发腻:“程主管这么晚来,是配送队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程昱的喉结上下滚动,“我就是...来还上次借的计算器。”他把东西塞进快递箱,转身时踉跄撞在门框上,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苏晚星盯着监控里他跑远的背影,调出小九的实时追踪——程昱刚进出租屋就扑向电脑,键盘敲击声快得像暴雨。
她指尖轻叩桌面,全息屏上立刻跳出水军账号封禁记录:所有含“陆野靠女人”或“苏晚星买奖”的言论,都被系统自动限流到“仅自己可见”。
“啪!”
程昱的怒吼从监控里炸出来。
他掀翻椅子,键盘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屏幕蓝光映着他扭曲的脸,一封匿名邮件正刺眼地亮着——三年前他指使白莲陷害苏晚星的录音,背景音里他的声音清晰得像昨天:“找个机会让她旧伤复发,舞台事故最合理。”
附言是苏晚星亲手写的:“你说的每一句谎,都在等一碗真面来揭穿。”
程昱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
监控画面突然黑了——小九切断了信号源。
“真味联盟”的紧急会议定在凌晨两点。
苏晚星穿着宽松的卫衣坐在主位,投影仪投出三十七家全球星火店的位置图。
“启动‘全球星火点亮计划’。”她点开下一张ppt,“金鼎赛当日,所有门店同步直播‘醒魂面’制作全过程,开放限时试吃。”
赵明轩的手在会议记录上抖了抖。
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闪着水光:“苏总,我...”
“你曾用流量造假。”苏晚星打断他,“现在,我要用真实流量,把你的过去烧成灰。”她推过一份承诺书,“全程监督的任务交给你——这是你赎罪的火,也是证明的火。”
赵明轩的手指抚过承诺书上的烫金标题,忽然笑了:“好。”他签字时,钢笔尖在“监督人”三个字上晕开个小墨点,“我会让所有人看到,这碗面里有多少真材实料。”
散会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
苏晚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第一架冷链专机划过天际线,机身喷涂的“星火标准”在晨光里泛着金。
深夜的“野食”老店飘着骨汤香气。
陆野系着褪色的蓝围裙,在老灶前搅动铜锅。
他的手悬在汤面上方五寸,像在感受某种看不见的韵律。
苏晚星倚着门框,腰间旧伤又开始抽痛——那是前世舞台坍塌时钢筋扎进皮肉的旧患。
可就在陆野调整火候的瞬间,疼痛突然轻了。
她低头,看见系统界面浮起半透明光罩,将两人的影子温柔包裹。
【‘人格护盾’雏形激活——当主角面临重大抉择时,护盾将分担彼此身心负荷】
陆野回头,手里端着碗刚出锅的面:“尝尝?
我好像摸到’第九味‘的边了。“
热汤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苏晚星接过碗,筷子尖挑起一缕面,筋道的触感让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来“野食”时,他也是这样端着面说:“吃吧,能治心病。”
“野哥。”她吸了口面汤,眼泪突然掉在碗里,“这次我们不躲。”
陆野伸手替她擦泪,指腹还沾着灶灰:“不躲。”他的声音低哑,“我们站在光里,堂堂正正赢一次。”
窗外,第二架冷链专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苏晚星摸出手机,打开国际电影节嘉宾名单界面。
她盯着“特别观察席”的空位,指尖悬在“确认修改”键上,忽然笑了——有些光,该照到更多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