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远处,一个小型社区服务中心的院子里,隐约传来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粗鲁的呵斥声。
“妈的!哭什么哭!再把丧尸引来,老子第一个把你扔出去!”
“求求你们……那是我最后一点吃的了……”
“滚开!再啰嗦连你一起办了下酒!”
隐月脚步没停,甚至速度都没变,直接朝着那院子走去。
院子铁门歪斜着。
里面,三个穿着脏污保安制服、膘肥体壮的男人正围着一个瘦弱的女人。
女人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破旧的双肩包,其中一个男人正在粗暴地抢夺。
旁边还站着几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幸存者,低着头,不敢吭声。
“抢东西?”隐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院子。
那三个壮汉猛地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只有一个纤细的女人后,顿时露出狞笑。
“哟?又来一个送上门……”
话没说完,隐月已经走了进来。
她甚至没看那三个壮汉,直接走到那个被抢夺的女人面前。
女人吓得瑟瑟发抖,以为又来了一个强盗。
隐月却只是伸手,从她那个被扯开拉链的背包里,拿出半袋被捏得变形的儿童饼干,包装上还印着模糊的小熊图案。
“这个?”隐月晃了晃饼干袋。
女人愣愣地点头,眼泪流得更凶。
隐月转身,看向那三个壮汉。
领头的那个脸上横肉一抖,恶声恶气道:“小妞,识相点就滚!别他妈多管闲……”
“闲事”两个字还没出口。
隐月动了。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
咔嚓!咔嚓!咔嚓!
三声极其清脆、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紧接着是杀猪般的惨嚎。
那三个壮汉,刚才还气势汹汹,此刻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
一个手腕呈诡异角度扭曲,一个膝盖反向弯折,最后一个最惨,下巴被整个打碎,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满嘴是血。
他们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被打倒的。
隐月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半袋小熊饼干。
她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掉了三只苍蝇。
她走到那个下巴碎掉的壮汉身边,他痛得浑身抽搐,惊恐地看着她。
隐月蹲下身,看着他恐惧的眼睛,晃了晃手里的饼干。
“喜欢吃?”她问。
壮汉疯狂摇头,血沫从嘴角不断溢出。
“哦。”隐月应了一声。
然后,她撕开饼干包装,将里面那些被压碎了的、带着小熊图案的饼干渣,一股脑地,全部倒进了壮汉那张无法合拢、血流不止的嘴里。
动作粗暴,甚至带着点不耐烦。
“吃。”她命令道,语气平淡无波。
壮汉被饼干渣呛得剧烈咳嗽,混合着血水和碎牙,想吐出来。
隐月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浪费粮食,”她看着对方因窒息和痛苦而剧烈挣扎、眼球凸出的样子,微微蹙眉,“不好。”
直到对方喉结滚动,被迫将那些混合着血污的饼干渣咽了下去,她才松开手。
壮汉如同离水的鱼,大口喘息咳嗽,眼泪鼻涕鲜血糊了一脸。
隐月站起身,不再看他。
她走到那个早已吓傻的瘦弱女人面前,将空了的饼干袋塞回她手里。
隐月看着她,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地说:“下次直接喂他们吃。”
说完,她转身,双手重新插回兜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慢悠悠地走出了院子。
院子里,只剩下三个痛苦哀嚎的暴徒,一群目瞪口呆、如同石化的幸存者,以及那个握着空饼干袋、看着隐月消失方向、浑身还在发抖的女人。
远处,似乎有丧尸被这边的血腥味和惨叫声吸引,正嗬嗬叫着靠近。
隐月走在街道上,阳光透过高楼缝隙,照在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月姐……咱这算不算也在帮原主完成心愿?】741小心翼翼地问。
隐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巧克力,剥开糖纸,咬了一口。
“嗯~”她嚼着巧克力,含糊不清地回道:“她不是要我见一个收拾一个嘛,我正在努力呢。”
巧克力微苦的甜腻在舌尖化开,隐月眯了眯眼,像只被阳光晒舒服了的猫。
街道空旷,只有风卷着废纸和尘埃打旋儿的声音。
【月姐,刚才那三个……还在地上嚎呢,附近的丧尸好像被引过去了……】741小声哔哔,数据流里都透着点不忍直视。
“哦。”隐月咽下巧克力,拍了拍手,“挺好,废物利用。”
她脚步没停,拐进一条更狭窄的支路。
这里的建筑相对完好,但死寂得更彻底,连游荡的丧尸都少见,只有墙面上早已干涸发黑的大片喷溅状血迹,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混乱。
路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就异常坚固的金属大门。
门上没有标识,只有一个隐蔽的摄像头镜头,正对着来路。
门边靠着墙,坐着一个男人。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他手里拿着一把螺丝刀,正百无聊赖地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对隐月的出现毫无反应,仿佛只是街边一件不起眼的废弃物。
但隐月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零点一秒。
然后,她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径直朝着那扇金属大门走去。
就在她距离大门还有五步远的时候,那低着头的男人动了。
不是攻击,而是极其轻微地、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地,摇了一下头。
这是一个警告,一个来自阴影的、近乎本能的提醒。
隐月的脚步停下了。
她侧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墙角的男人。
帽檐下的阴影里,那双眼睛抬了起来,没有恐惧,没有讨好,只有一种死水般的平静,和一丝极淡的、几乎磨灭了的类似同类的气息。
不是异能者,而是另一种东西。
被生活,或者别的什么,彻底捶打过后残留的渣滓。
隐月歪了歪头,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