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是一个改造过的厨房。
一个大铁锅架在简易炉灶上,咕嘟咕嘟地炖煮着,里面翻滚着大块的、颜色深红的肉。
一个系着污渍斑斑围裙的胖男人正背对着门口,拿着大勺在锅里搅和。
旁边还有一个瘦高个,正在砧板上切着什么“配菜”。
听到开门声,胖男人头也不回地骂道:“催命啊!还没好!再催把你们也剁了……呃?”
他感觉到不对劲,猛地回头。
看到门口站着的隐月,一个完全陌生的、纤细的女人。
胖男人和瘦高个都愣住了。
“你谁啊?”胖男人举着大勺,警惕地问道。
隐月的目光越过他,落在那个沸腾的大铁锅里。
她的视线在那些翻滚的肉块上停留了几秒,又缓缓移向砧板。
砧板上,那瘦高个刚才正在处理的,根本不是什么蔬菜,而是一截……明显属于人类的小臂。
苍白、僵硬、手指微微蜷曲,旁边还有几根剃得不甚干净、带着牙印的骨头。
瘦高个手里还拿着剁骨刀,僵在原地。
隐月的目光最后落回胖男人脸上,平静地开口:“厨师?”
胖男人被问得莫名其妙,但隐月那过于平静的眼神让他心里有点发毛,色厉内荏地吼道:“关你屁事!滚出去!不然老子……”
“尝过咸淡了吗?”隐月打断他,语气认真地像是在美食节目提问。
“啊?”胖男人彻底懵了。
隐月却已经走了过来,旁若无人地拿起灶台边一个脏兮兮的勺子,伸进那翻滚的肉锅里,舀起一点汤,吹了吹,然后……一点点倒在了脏兮兮的地板上。
胖男人和瘦高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隐月摇摇头,然后皱起了眉,说:“看着像没放老抽啊,是没有吗?”
她放下勺子,看向胖男人,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继续说道:“而且食材不新鲜,处理得也粗糙,腥气都没去净。”
她指了指锅里:“火候也差,肉都柴了。”
又指了指砧板上那截小臂:“刀工不行,碎骨太多,影响口感。”
最后,她总结道:“垃圾。”
胖男人终于反应过来,一股极致的荒谬和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
这不知道哪来的疯女人,闯进他的厨房,对他的“手艺”指手画脚?
“我操你妈!”他抡起手里的大铁勺就朝着隐月的脑袋砸去。
旁边的瘦高个也反应过来,举起剁骨刀狠狠劈来。
隐月叹了口气,像是嫌弃他们弄脏了她的点评现场。
她甚至懒得用手,在那铁勺和剁骨刀即将落到身上的瞬间,她只是随意地踢出两脚,胖男人和瘦高个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整个人倒飞出去。
胖男人狠狠砸在堆满杂物的角落,锅碗瓢盆稀里哗啦砸了他一身;瘦高个则直接撞穿了薄薄的隔板墙,摔进了外面的走廊,没了声息。
隐月看都没看他们,她的注意力回到了那锅沸腾的肉上。
她走到炉灶前,关掉了火。
然后,她环顾四周,从角落里找出一个最大的塑料桶,看起来原本是装饮用水的。
她端起那口滚烫的大铁锅,将里面所有的肉和汤,一滴不剩地,全部倒进了那个塑料桶里。
滚烫的汤汁溅出些许,她毫不在意。
做完这一切,她拎起那个装满“炖肉”的沉重塑料桶,转身朝外走去。
经过胖男人身边时,那家伙被杂物埋了半截,正哼哼唧唧地想爬出来。
隐月停下脚步,低头看他,喊道:“喂。”
胖男人惊恐地抬头。
隐月把那个散发着浓郁肉香的塑料桶,放在了他面前。
“你的。”她说。
然后,她补充了一句,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吩咐最后一道工序:“吃完它,不许剩。”
塑料桶沉重地顿在胖男人面前,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肉香几乎凝成实质,扑打在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滚烫的桶壁烫红了他的皮肤,他却不敢挪开一分。
“吃……吃完?”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眼球因极度惊恐而几乎凸出眼眶,看着桶里那些翻滚着油花、曾经是他“手艺”结晶的肉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耳朵不好?”隐月微微蹙眉,似乎觉得沟通很麻烦。她抬脚,用鞋尖轻轻踢了踢桶身,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敲响了开饭的钟。
胖男人猛地一颤,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眼神里没有威胁,没有残忍,只有一种纯粹的、不容置疑的“通知”。
仿佛让他吃完这桶东西,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种平静,比任何狰狞的威胁更让他胆寒。
“不……我……呕……”他试图拒绝,但刚张嘴,那股无法形容的气味钻入鼻腔,混合着对眼前这女人无法理解的恐惧,让他直接干呕起来。
隐月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浪费。”她吐出两个字,带着明显的不悦。
她不再废话,弯腰,一只手抓住胖男人油腻的头发,另一只手直接插进那滚烫的肉汤里,捞起一大块炖得烂糊的、颜色深红的肉,粗暴地塞向他的嘴。
“唔!!唔唔唔!!!”胖男人疯狂挣扎,脑袋拼命后仰,四肢胡乱踢打,但抓住他头发的那只手如同铁钳,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那滚烫的、散发着诡异肉香的肉块强行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所有的惨叫和求饶,油腻的汤汁顺着他肥腻的下巴流淌,烫出一片红痕。
“嚼。”隐月命令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强制力。
胖男人被烫得眼泪直流,生理性的恶心和极致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但在那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他只能下意识地、机械地咀嚼起来。
牙齿碾过那诡异的肉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黏腻声响。
“咕咚……”他被迫咽下了第一口。
胃部剧烈痉挛,他再次剧烈干呕,但被堵着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隐月面无表情,再次从桶里捞起一块更大的、还连着筋膜的肉,继续往他嘴里塞。
“继续。”
就这样,一口、又一口。
滚烫的肉块,油腻的汤汁,被强行、粗暴地塞进胖男人的喉咙。
他起初还在挣扎,很快便只剩下机械的吞咽和偶尔不受控制的呕吐,但呕吐物很快又被新的肉块堵了回去。
他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变得空洞麻木,只有身体还在本能地抽搐和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