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头要改造茅房的宣言,在刘家坳引发了比水车更大的轰动。
老辈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胡闹!茅房有什么好改的?”
“老祖宗传下来的样子,能用就行!”
张氏更是直接揪着王石头的耳朵:“你个混账东西,茅房也是能随便改的?冲了灶王爷怎么办?”
但年轻人却跃跃欲试。狗娃兴冲冲地找来说:“远洋哥,石头哥说了,要造个‘冲水茅房’,拉完一冲就干净!”
刘远洋听得头皮发麻。他确实在夜校讲过基础卫生知识,但万万没想到这帮学生举一反三到这种程度。
更让他崩溃的是,王石头已经带着人开始丈量村里的茅房了,还像模像样地画了图纸。刘远洋凑近一看,这设计图比上次的水车还要离谱——居然想把粪坑直接通到河里!
“停!全都停下!”刘远洋赶紧召开紧急会议,“粪水直接排进河里,下游村子还喝不喝水了?”
年轻人这才恍然大悟。夜校里顿时展开激烈讨论:
“那咱们挖个化粪池?”
“用什么冲水?河里挑水多麻烦!”
“要不做个脚踏的?”
刘远洋被吵得头大,忽然灵光一现:“咱们可以做旱厕!挖深坑,用草木灰覆盖,既没臭味还能沤肥。”
这个方案得到一致通过。说干就干,王石头带着年轻人在村外选了个地方,热火朝天地挖起示范厕所。村里老人远远看着直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整天琢磨屎尿屁……”
示范厕所建成那天,全村人都来围观。新厕所用青砖砌成,干净整洁,还贴心地分了男女。最妙的是设计了通风口,真的没什么异味。
王石头自豪地演示用法:“如厕后撒一把草木灰,既除味又肥田。等坑满了,挖出来就是上好的肥料!”
刘老憨将信将疑地第一个试用,出来后啧啧称奇:“真神了!比俺家那个强多了,再也不怕孙子掉坑里了!”
渐渐地,村民们都发现了新厕所的好处:
- 再没有小孩掉粪坑的惊险事件
- 夏天苍蝇蚊子少了一大半
- 积攒的粪肥格外壮地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邻村人跑来参观后,非要买刘家坳的“特产肥料”。王石头他们一合计,干脆成立了“卫生队”,专门帮周边村子改造厕所,用收取的费用在村里建了更多的公共厕所。
张氏现在见人就夸:“我家石头可是管着十几个村的茅房呢!”完全忘了当初是谁举着扫帚追打儿子。
这天县令又来视察,看到刘家坳整齐干净的公共厕所,大为震惊。听完汇报后,他拍着刘远洋的肩膀说:“本官在任多年,见过修桥铺路的,见过办学赈灾的,唯独没见过把茅房修出花来的!刘秀才,你总是能给本官惊喜啊!”
刘远洋表面谦虚,心里叫苦不迭。他真怕哪天这帮学生突发奇想,要改造县衙的茅房。
送走县令后,王石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远洋哥,我们下一个计划是……”
“打住!”刘远洋赶紧捂住他的嘴,“让我先缓两天!”
他现在听见“改造”两个字就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