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将朝廷大兵压境的矛头指向了苏蔓,语气带着夸张的忧惧。
苏蔓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二当家此言差矣。萧御狼子野心,清除异己,打压忠良,早已不是秘密。即便没有苏蔓,他寻个由头对黑水寨动手,也是迟早之事。二当家莫非以为,对萧御俯首称臣,便能换来太平?”
白荣被噎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但很快又堆起笑容:“小姐快人快语。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势比人强,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啊。”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不瞒小姐,朝廷那边……其实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来了。苏蔓和秦川心中同时一凛。
“哦?何种转圜余地?”苏蔓故作好奇。
白荣身体前倾,声音更低,带着诱惑:“白某在官府中也有些门路。听闻摄政王虽震怒,但对小姐您……倒也并非全然无情。若小姐肯随白某出去,由白某居中斡旋,向朝廷表明心迹,或许……不仅能保全自身,还能消弭这场兵祸,保全山寨。届时,小姐依然是尊贵的王妃,山寨也能得享太平,岂不两全其美?”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就是要将苏蔓作为投诚的筹码交出去!
秦川勃然变色,正要呵斥,苏蔓却抬手阻止了他。她看着白荣,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嘲弄。
“二当家真是打得好算盘。”苏蔓的目光清澈而冰冷,直视着白荣,“只是不知,二当家是用苏蔓的人头,去换你个人的前程富贵,还是真如你所说,为了山寨的‘太平’?”
白荣脸色一变:“小姐何出此言?白某一片赤诚……”
“赤诚?”苏蔓打断他,拿起桌上的《青囊》,轻轻摩挲着封面,“二当家从进门开始,目光便多次落在此书之上,恐怕……萧御许给你的,不止是前程,还有我母亲留下的这点‘遗物’吧?”
白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没想到苏蔓观察如此敏锐,心思更是玲珑剔透!
“小姐误会了!”他强自镇定。
“是否误会,二当家心中清楚。”苏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虽衣衫朴素,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烦请二当家转告你背后的人,苏蔓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廉耻,明恩怨。瑞王府的血海深仇未报,父母蒙冤未雪,我绝不会向仇敌摇尾乞怜,更不会用忠心护卫我之人的性命,去换苟且偷生!”
她字字铿锵,掷地有声,让白荣一时竟被震慑住。
“至于黑水寨的安危,”苏蔓语气稍缓,却带着决绝,“若雷寨主觉得苏蔓是累赘,我等即刻便可离开,绝不连累山寨一分一毫!但若有人想拿苏蔓的人头去做晋升之阶……”
她目光如冰刃般扫过白荣和他身后的两名心腹,“那就尽管来试试看!”
房间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白荣身后的两名心腹手已按在了刀柄上,秦川也握紧了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