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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趣阁 >  致诚 >   第37章 理想

玄冰谷边缘,那处背风的冰洞,成了辛诚与释空暂时的栖身之所。洞外寒风呼啸,卷着雪沫,将天地搅成一片混沌的灰白。洞内,辛诚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眉头紧锁,面前摊开着几张用来推演、此刻却布满杂乱划痕的皮纸。黑袍人的问题,如同鬼打墙一般,将他困在原地,无论从哪个角度思索,最终似乎都绕回“立足当下”这个被他认定、却被判为错误的答案上。

焦虑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无声却持续地侵蚀着他的内心。十二日的期限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每过去一天,便下落一分。青棠还在等待,而他却连拿到救她关键药物的门径都未能摸到。

洞口的光线一暗,释空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他抖落僧袍上的积雪,从怀中掏出两个冻得硬邦邦、如同石头般的黑面馒头,递了一个给辛诚。

“施主,先用些斋饭吧。谷外化缘不易,只有这些了。”释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在外奔波,不仅要寻找食物,更要警惕可能存在的“空心人”眼线。

辛诚道了声谢,接过那冰凉的馒头,费力地啃了一口,味同嚼蜡。他看着释空默默坐在对面,同样艰难地啃着馒头,那刚毅而带着悔恨的面容在跳动的微弱火光(他们小心收集的干枯地衣点燃的)下忽明忽暗。

洞内一片沉寂,只有两人咀嚼硬物的声音和洞外的风啸。

忽然,释空停下了动作,目光落在辛诚那写满推演痕迹的皮纸上,又缓缓抬起,看向辛诚那因苦苦思索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声音低沉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辛施主,你可知……贫僧与你和沈姑娘,并非初识。”

辛诚啃馒头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释空,眼神平静,并无意外:“我知道。”

释空微微一怔。

辛诚咽下口中干硬的馒头碎屑,声音有些沙哑:“那日在官道旁,你虽蒙着面,但身形、眼神,尤其是那刚猛无俦的掌力……大力金刚掌,我不会认错。”

冰洞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释空的脸上掠过一丝剧烈的波动,那深埋的愧疚与不堪回首的过往,被辛诚如此平静地揭开。他握着那硬馒头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你……早就知道?”释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辛诚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坦然,“从你第一次在北域找到我,表明身份时,我便知道。”

释空沉默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曾犯下罪业的手。往事如同汹涌的暗流,冲破心防。那时,他还是少林的叛僧,被朝廷悬赏通缉,走投无路,如同困兽。得知身怀“夜不收”秘密的沈青棠行踪,便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换取喘息之机。

“……那时,贫僧被贪念与恐惧蒙蔽了心智,只想抓住那根救命稻草。”释空的声音干涩,带着深深的悔恨,“官道旁,骤然发难,只想擒下沈姑娘……却未曾想,你竟会不顾自身安危,以血肉之躯,硬接贫僧的……大力金刚掌。”

那一幕,至今清晰如昨。少年那单薄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挡在少女身前,双掌迎上他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刚猛掌力。骨骼碎裂的声音,少年口中喷出的鲜血,以及那双即便在剧痛中依旧清澈、带着不屈和警告的眼神……都成了他日后无数个夜晚的梦魇。

“若非渡难禅师恰巧云游经过,出手相救,并以佛法点化,只怕贫僧早已铸下无可挽回的大错,而施主你……”释空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后怕与感激,溢于言表。

辛诚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指责或怨恨的神情。他轻轻活动了一下当初接掌、至今在阴冷天气仍会隐隐作痛的右臂,缓缓道:“当时,我没有选择。青棠就在我身后,我不能退。”

他看向释空,眼神纯净,如同这冰谷深处未被污染的积雪:“大师,过去之事,我已放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重要的是迷途知返。你后来相助之情,一路护持之义,辛诚铭记于心。若心中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芥蒂难消,反而不美。我之‘诚’,在于直面本心,也在于宽宥他人。此事,从此不必再提,你我之间,再无此隔阂。”

他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虚伪的客套,只有最直接、最坦荡的内心剖白。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融化了横亘在两人之间那无形的冰墙。

释空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向辛诚。他看着那双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心中积压多年的巨石,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化为无尽的感慨与释然。他双手合十,深深一躬,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坚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辛施主以德报怨,胸怀如海,贫僧……惭愧!今日得施主此言,方知何为真正的‘放下’。自此,贫僧心中再无此障,愿以此残躯,竭尽全力,助施主达成所愿,以报当日不杀之恩与今日点拨之情!”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前嫌,在这一刻,于这冰雪荒原的陋室之中,冰消瓦解。一种基于绝对信任与理解的同盟关系,变得更加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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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郡王府邸,密室。

烛火摇曳,将陈潇与郡王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郡王听着陈潇关于辛诚求药进度的简要汇报,手指有些不耐烦地敲击着紫檀木桌面。

“也就是说,他被一个装神弄鬼的黑袍人绊在了玄冰谷,连冰魄的影子都没摸到?”郡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催促,“陈先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北冥归墟’的计划,必须尽快启动!陛下北征之心已动,这正是我们浑水摸鱼,完成……那个的最佳时机!”

他刻意模糊了“北冥归墟”的核心,显然,陈潇并未对他完全交底。

陈潇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郡王的催促而动摇:“王爷,稍安勿躁。时机,还差一点火候。”

“还差?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郡王眉头紧锁。

“必须等到陛下正式下诏,大军开拔,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北疆战场之时。”陈潇放下茶杯,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遥远的北方,“唯有在帝国气运与战争杀伐之气最为鼎盛、天地能量剧烈波动的那一刻,‘它’的开启,才能达到最佳效果,也才能真正……逆转乾坤。”

他的话语依旧带着刻意的模糊,但“逆转乾坤”四个字,却让郡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火热。他仿佛已经看到,借助那神秘“归墟”的力量,自己登上那至高宝座的一幕。

“至于辛诚……”陈潇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他能否拿到冰魄,无关大局。甚至,他在玄冰谷吸引部分注意,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坏事。”

郡王沉吟片刻,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但随即又想到什么,试探着问道:“陈先生,你一直推动变革,献上诸多利国利民之物,又苦心谋划这‘归墟’之事……你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大明?”

陈潇闻言,抬起眼,看向跳动的烛火,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悠远而炽热。他没有直接回答郡王的问题,而是仿佛在描绘一个梦中的蓝图:

“王爷,我想看到的,是一个不再有饥馑,百姓皆能安居乐业的大明;是一个孩童皆可入学读书,明理开智的大明;是一个工匠技艺备受尊崇,能造出驰骋四海之巨舰、贯通南北之铁路的大明;是一个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再无门阀世家垄断权柄的大明;是一个……目光不再局限于中原一隅,而是胸怀星辰大海,万国来朝,引领人类文明前行的大明!”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信念感,描绘出的景象光怪陆离,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然而,郡王听着这番“高论”,脸上虽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中却早已嗤之以鼻,冷笑连连。

人人平等?废除门阀?工匠与士大夫并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陈潇,果然是妖孽,尽想些颠覆伦常、祸乱纲纪的念头!若无我等勋贵世家支撑,这江山如何稳固?他之所求,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郡王心中对陈潇的忌惮与利用之心更深了一层。他需要陈潇的知识和那神秘“归墟”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野心,但绝不可能认同甚至去实现陈潇那套“荒唐”的理想。一旦事成,这陈潇,只怕是第一个要被清理掉的“异端”!

密室中的两人,看似同盟,实则各怀鬼胎。陈潇沉浸在改造世界的理想之中,而郡王,则算计着如何将这“异数”的力量,化为自己争夺权柄的垫脚石。陈潇势力内部,这理想主义与野心私欲的两极分化,已然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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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永乐帝日常处理政务的一处暖阁。

朱棣批阅奏折有些疲累,正准备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目光无意间扫过暖阁角落的多宝格,动作不由得一顿。

只见那原本摆放着珍玩古董的格子上,不知何时,悄然多出了几件格格不入的物事:一尊雕工粗糙、却隐隐透着檀香的小叶紫檀佛像;一串油光锃亮、似乎被摩挲了无数遍的菩提念珠;甚至还有一块用朱砂写着晦涩梵文的桃木牌,被小心翼翼地靠在一个青花瓷瓶旁边。

朱棣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他走过去,拿起那串菩提念珠掂了掂,又看了看那佛像和桃木牌,摇了摇头。

“刘希、曹焱这两个杀才……还真是贼心不死。”他低声笑骂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好笑,却并无多少真正的怒意。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除了那两位坚信陈潇是邪祟、一心想用佛门器物“镇”住妖气的东厂督主和档头,还能有谁?那一百廷杖,显然没能打掉他们“驱邪”的执念,反而让他们变着法子,将“法器”都弄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真是两个……榆木脑袋。”朱棣将念珠放回原处,既没有命人撤去,也没有就此发作。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开始融化的积雪,目光深邃。

他并非完全不信鬼神之说,身居帝位,对冥冥之中的力量总有几分敬畏。但到了他这个位置,更相信的是力量与利益。陈潇所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高产的作物、强大的火药、未来的海图、强军的希望——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远比刘希、曹焱那套“黑狗血”、“桃木符”更有说服力。

在他看来,这两人忠心可嘉,但眼界终究是窄了。他们只看到陈潇的“异”,却看不到这“异”背后可能给大明带来的巨大变革和力量。

“也罢,就让他们折腾去吧。”朱棣最终只是笑了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要不耽误正事,不公然挑战他的权威,这点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他甚至可以当做是臣子忠心的一种另类体现。在他心中,权衡利弊,驾驭群臣,才是帝王之道。陈潇是人是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否为自己所用,能否让这大明江山,更加稳固、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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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边陲,那处破败的柴房内。

连日的大雨终于渐渐停歇,但阴冷潮湿的空气依旧弥漫。阿古娜蜷缩在草堆边,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粘在一起,却强撑着不敢深睡。凌云的额头依旧滚烫,高烧未退,偶尔的呓语也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她按照郎中的吩咐,定时给他喂药,用冷毛巾敷额,擦拭身体。可她毕竟毫无经验,动作笨拙,药汁常常洒出大半,更换敷料的毛巾也因条件所限,无法保持足够的清洁和低温。

几天下来,凌云的高烧不仅没有退去,反而有加剧的趋势。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脸色由不正常的潮红渐渐转向一种死寂的灰白,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再也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阿古娜摸着他滚烫的皮肤,感受着他越来越微弱的气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紧紧攫住。部落里最骁勇的战士,受了重伤,若挺不过发热,最终也会……

“不……不会的……师父……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你不能死……”她伏在凌云耳边,带着哭腔,一遍遍地重复着,仿佛这样就能唤回他逐渐消散的意识。

她想起部落萨满在救治重伤者时,会唱一种古老的、祈求神灵庇佑的歌谣。她不会唱那么复杂的,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用自己干涩沙哑的嗓子,断断续续地哼唱着不成调的旋律,混合着她无助的啜泣,在寂静破败的柴房里回荡。

“长生天……戈壁的神灵……求求你们……把师父还给我……只要他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我再也不乱跑……我乖乖回王庭……我……”

她不知道这些神灵是否听得见一个异族少女混杂着绝望与希望的祈祷。她只知道,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她紧紧握着凌云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将脸贴在他滚烫的手背上,泪水浸湿了他的皮肤。

外面,雨后的天空露出一丝惨淡的灰白,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但柴房内,生命的烛火,却在风雨飘摇中,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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