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七年,兜里有钱的雍正觉得靠签合约搞定了毛子国,准噶尔也因为瘟疫和频繁的政治斗争实力大减,西北他批八字选好的将士已经就位,去年藏区也平定了,闲不住的他开始打算秀操作了。
某天议政,雍正忽然说:“准噶尔如今元气大伤,正是一举荡平的好时机。”
一说要打准噶尔,朝中立刻分了两派,一派觉得时机不到,但张廷玉和武将们都赞同雍正的决定。
两派争执不下,雍正却已在心里拿定了主意。散朝后,他留下张廷玉和几位军机大臣,指着地图上的伊犁河谷:“传朕旨意,命岳钟琪为宁远大将军,率西路军进驻巴里坤;策楞为靖边大将军,领北路军屯兵阿尔泰。来年开春,两路大军同时进发!”
烛火在地图上投下晃动的光影,那些标注着山川河流的线条,仿佛瞬间变成了奔腾的战马和挥舞的刀枪。
雍正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眼底燃烧着势在必得的火焰 —— 他要完成先帝未竟的事业,要让大清的龙旗,插遍从巴里坤到喀什噶尔的每一寸土地。
曦滢身处后宫,这种军国大事,她也就只能听听,最多在雍正决定用傅尔丹的时候劝阻一下,倒没成想,雍正居然直接点了策楞。
曦滢在承乾宫听说这消息时,正对着窗棂绣一幅《秋猎图》。春妮刚把西路军的花名册念完,她手里的银针就顿了顿,居然不是让傅尔丹去?
可能是能选的人多了吧。
春妮替她理了理丝线:“皇上特意点了大少爷去北路,还说要亲自给他行授钺之礼。”
谁能想到呢,二十年后死在准噶尔人刀下的定西将军,提早对上了准噶尔的兵刀。
其实对清朝来说,一旦击溃科布多一区(和通泊附近,大约离了二百里地)的准噶尔军队,那么自巴里坤到喀什噶尔就几乎如同无人之境。
所以其实战争的决定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是他别乱指挥。
曦滢有些好奇,问雍正:“策楞不是一直驻守巴里坤么?怎么不让他统帅西路,而让他进军北路?”
雍正老神在在的回答:“他命盘里带‘坎水’,北路属水,旺他,这一去必定建功!”他扬着手里的八字批文,笑得像个得了宝贝的老男孩,“过些日子他回来行授钺之礼,你们兄妹还可再见一面。”
曦滢接过批文,见上面写着 “坎宫得位,兵戈得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个皇帝,居然比她这个司命星君更爱批八字。
曦滢翻白眼:拉到吧,遇上你这么个爱批八字的微操大师,不阵亡都不错了,还建功。
还能怎么办呢,清心明目的平安符曦滢给策楞准备了一打,这回京城还有允祥活蹦乱跳,应该不至于放任雍正乱来了吧。
授钺之礼定在三月初三,策楞一身银甲立于丹墀下,接过雍正亲授的黄钺时,甲胄上的麒麟纹在光里流转 。
“此去北路,当为大清拓土千里。” 雍正按着策楞的肩,声音透过礼炮的轰鸣传得很远,“朕在紫禁城等你捷报。”
“臣万死不辞!”
曦滢站在观礼台的阴影里,看着他转身率军出德胜门,忽然想起昨夜雍正给策楞塞的 “行军密旨”—— 又是密密麻麻的朱批,连扎营时要离水源三十步都写得清清楚楚。
她揉了揉眉心,但愿策楞,能比傅尔丹多几分抗 “微操” 的本事。
北路军刚过阿尔泰山,准噶尔的使者就来了。
那使者穿着磨旧的锦袍,跪在策楞帐前哭求:“大将军饶命!我主已经将罗布藏丹津囚于伊犁河谷,准备把人送去大清” 他怀里的降表墨迹未干,字里行间全是卑微。
策楞却捏着降表冷笑。他在巴里坤守了三年,太清楚准噶尔人的伎俩 。
帐内的副将摩拳擦掌:“将军,这定是诈降!不如斩了使者,直捣其巢!”
“既是真心归降,” 策楞将降表扔回使者怀里,“让你大汗亲来大营献印。”
使者脸色骤变,支吾着说不出话。策楞猛地拍案:“准噶尔使节诈降,意图行刺主将,就地格杀!”
使者当场失去了他的脑袋。
“传我将令,今夜三更,分三路抄准噶尔的后路!”
夜袭的火光映红了科布多的草原。策楞亲率中路军踏过结冰的河流,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混着准噶尔人的惊呼,他手中的长枪挑落三个帐篷后,忽然想起雍正那道 “遇袭即固守” 的密旨,嘴角勾起抹冷笑 —— 这时候按兵不动,才是真要坏了大事。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听话没用,打得赢才是真本事。
捷报传到巴里坤时,岳钟琪正盯着地图上的喀什噶尔。西路军早已按原计划推进,得知北路军大胜,他立刻亲率五千骑兵奔袭,沿途的准噶尔部落望风而降,那些曾经挂着准噶尔汗旗的毡房,转眼就换上了大清的龙旗。
“将军,前面就是喀什噶尔了!” 先锋官指着远处的城池,夕阳正给城墙镀上金边,城门上的新月旗还在飘,却已无人敢执旗。
数月之后,策楞与岳钟琪终于在城下会师时,两军的号角吹得震天响。
清军长驱直入,直取喀什噶尔。
消息传到紫禁城,雍正正在承乾宫给弘昕弘景讲书,见八百里加急的奏报,指着 “喀什噶尔克复” 的朱批大笑:“你看!朕说策楞能建功,果然没错!”
雍正转头却见曦滢捧着捷报发呆,便凑过去:“怎么?还不信朕的眼光?”
“信,” 曦滢放下奏报,指尖划过 “喀什噶尔” 四个字,“只是想起当年圣祖爷亲征准噶尔,直到驾崩都没见着这城的模样。”
雍正的笑意淡了些,望着窗外的流云:“朕总算没辜负先帝。”
只是他没说,昨夜又给策楞发了上谕,让他在喀什噶尔修座 “纪功碑”,碑上要刻满自己的御笔。
被清军追得到处跑的准噶尔东侵喀尔喀,把额附策凌的小妾俩儿子掳走了,这能忍?
策凌断发盟誓,在额尔德尼昭(光显寺)暴揍准噶尔,准军各部直接损失过万,小策凌带着残兵被索伦兵撵了两千里,先前喀尔喀的失地都收回来了。
岳钟琪带人及时穿插进了扎克拜达里克,准噶尔最后的三万大军全军覆没,再无同清朝抗衡的实力。
这泼天的军功,还真让雍正捡到了,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