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博文看向来人,猛地站了起来,呼吸明显有些凌乱的急促,“宋,是你!”
所有人都拔枪对准来人,而男人身后的六人今日齐聚一堂,已经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守在外面的人。
此刻这几人正气场全开地拿着手中的一把狙击枪,还未等人岑博文这边的人动手,几发扫击下来,便将屋子里的人给射杀光。
只余岑博文和他近身的一个手下。
岑博文再也坐不住,站起了身,“你敢在我的地盘杀我?”
宋辞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带着森然的寒意。
“有什么不敢?你有胆子做这种事,没胆量承担我的怒火?”
岑博文忽然摊开了手,“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做什么?”
“没想到你还是个孬种,死到临头,还跟我狡辩?”宋辞礼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他,“你没做什么,我的未婚妻会出现在这里?”
要不是岑博文趁机劫人,他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个离别之苦,错过了这么多个无可挽回的日日夜夜。
当他知道胡一劲这一年来代替他做了这么多事,他一边是感激一边又是懊悔,以及潜藏在心底的一丝嫉妒。
“你要是非要这么觉得那我也没办法。”岑博文从劫人的时候就知道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现在也只是怕他真下杀手,拖延时间而已。
一个眼神交替之间,“嘭嘭嘭——”振聋的枪声响起,陡斯特替他杀出一条路,“先生,你先走,我善后。”
岑博文自知眼下的情况对自己不利,没有跟他僵持,转身就往后门跑去。
宋辞礼动了动手腕,“今天你逃不了!”他纵身跃起,抓住梯栏的瞬间,一脚踢了过去,正中前面的人后背。
岑博文被他踢的一个趔趄,看来今天这一战是不能避免了。
他很快调整好状态,随手抄起一个花瓶甩过去。
宋辞礼侧身闪过他劈来的花瓶,玻璃碎片瞬间在地板上炸开,他反手一记肘击在对方的肚子上。
“你疯了!”岑博文奋力挣脱,后脑却撞上一柄枪。
“不疯怎么玩命。”黝黑的瞳孔里映出宋辞礼几近扭曲的倒影。
“动手,永绝后患。”冷漠的声音得听不出情绪,却让空气骤然凝滞?。
“嘭”的一声,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眉心钉在墙壁中,可见这把枪的威力有多强。
被射穿头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一双绿眼,“你不怕得罪我的…家族?”
“你错了,杀你的是我们黑水集团。”暗夜冷冷道。
上一次在宝岛那场混战里,没将那个人除了,一直是他们几个人的心病。
这次要是这个再除不了,他们黑水集团也可以解散了。
“黑水…集团?”岑博文瞳孔微微放大,头慢慢垂了下来。
“先生!你们怎么敢杀了他!!”陡斯特眼眶都瞪裂了,愤怒到不敢置信,他的先生居然就这么死了!
他扑倒在岑博文的身边,似确定地上的人死得不能再死,他颤着手替死不瞑目的男人合上了那双璀璨如宝石般的眼。
“先生,我会永远追随你。”陡斯特眼中划过一抹决绝,没有任何的犹豫,将手中的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愿你下辈子有一个真心相爱的妻子,不要再……再……”
鲜血堵住了他的喉间,意识也逐渐消散,他倒在了他的先生身边。
“倒是个忠心的属下,可惜了,遇到一个不省心的主子。”暗夜敬他是条汉子,踢出去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
潜在的威胁终于除去,几人开始寻找苏媚儿。
胡一劲熟悉这里的环境,他道:“我们先去后山树林找找,苏同志应该是在他们来之前就跑了。”
几人再不耽搁,跟着胡一劲往后山奔去。
后到的宋至贤等人看着一地的尸体,眉头一蹙,“顾墨,你留下一些人在这里处理。”
随即他带着剩下的人,跟着血迹脚印也去了后门的方向。
顾墨看了眼现场的情况,啧啧几声,“出了国,是真不顾忌了,放开拳脚的干。”
苏媚儿此刻已经穿出了林子,来到了镇上,打算先采购点东西,她就算不吃喝不喝,她儿子也要吃喝。
“奇怪,人都跑她租房那里去了吗?”这一路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来搜查他们母子的动向。
她看了眼自己的护照,要是实在找不到胡一劲他们,她要么自己先回国。
苏媚儿找了一家旅馆休息一会,也好给儿子弄点吃的,“糯宝,是妈妈不好,让你跟着我风餐露宿。”
糯宝小手摸了摸她的脸,安慰道:“糯宝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有妈妈的地方都是糯宝的家。”
苏媚儿轻轻抱住了他,似乎下了一个决心,“乖宝,我们再等两个小时,要是你胡叔叔他们还没过来,妈妈就带你回真正的家。”
糯宝乌黑的葡萄眼亮晶晶的,“嗯嗯!”
“有两头被射杀的黑熊,她们来过这里。”胡一劲查看了这个黑熊的伤口处,是他留给苏同志的那把枪。
宋辞礼低垂着眸,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恰似两道分界线,平静的面容下深藏着不可见底的深沉。
‘媚儿,不要出事,若是这次再找不到你……’
“看着这两头熊还未彻底僵硬,应该死了不到一小时。”宋辞礼看了眼脚印的方向,“她们往东边走了。”
胡一劲反应过来,“这个方向…是镇上!走,我们快点过去!”
一行人再浩浩荡荡来到镇上,只是一个前脚刚离开,一个后脚才赶到,完美地错过。
边境检查站处,苏媚儿递出了自己的证件。
海关人员仔细校对了她的资料,反复看了她几眼和怀里的孩子,“是否携带了需要的申报的其他物品?”他例行一问。
“没有,就这些。”苏媚儿道。
海关人员检查过后,归还了她的东西。
“糯宝,咱们回家喽!”苏媚儿眉头一松,也不知道胡同志怎么操作的,做的连海关都查不出来真伪。
突然!人群中有一道身影不断往她这里冲过来,却在即将靠近时猛地停下来,“媚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媚儿睫毛轻轻颤动,似难以置信,无意间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她猛地转过身,“是辞礼?”她的声音很轻,似一片羽毛落在他的心上。
“是我,我来了,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从她熟悉的眉眼滑到她怀中的小男孩。
“你们……你们过得好吗?”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