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易忠海心里七上八下，乱成一团。
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个部件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两个大小差这么多的齿轮要放在一起？
是先装杆子，还是先把齿轮复原？
………………
一连串问号挤在易忠海脑子里。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打转。
维修机器本来就难，易忠海现在连一级工的水平都没有。
看着机器，就像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东西。
要是他能修好，那才真是见鬼了。
易忠海已经完全不懂机器了，现在连维修工具都认不全，根本没法修。
他左摸摸、右碰碰，围着机器不停打转。
隔壁的工程师带着徒弟，已经修好了一台机器。
但易忠海这边仍迟迟没有动作。
徒弟们随着师傅来回走动，转得晕头转向，心中充满困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半小时过去，又过了一个小时。
车间里的机器陆续被其他人修好。
李厂长见易忠海带着十几个徒弟漫无目的地转悠，一点活也没干，实在不成样子。
“易师傅，你不干活，带着徒弟们瞎转悠是什么意思？”
李厂长神情严肃。
小郭受伤、机器故障，易忠海竟还公然磨蹭，他的语气自然严厉起来。
“我、我这就修，马上修……”
易忠海内心更加慌乱，暗自叫苦。
怎么连自己最拿手的本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在徒弟们面前，他本是老师傅，是被敬仰的对象。
如今 ** 上阵，总不能临阵脱逃，以后还怎么面对徒弟？
可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法动手！
但在李厂长和十几个徒弟的注视下，易忠海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操作。
“叮铃哐啷！”
易忠海一阵胡乱操作，机器瞬间被拆得七零八落，最终彻底散架。
“齿轮变形了。”
“液压杆坏了。”
“机器内部结构也裂开了。”
徒弟们检查后，发现机器被彻底弄坏了。
众人惊讶不已，李厂长更是愣在原地。
易忠海技术高超，厂里工程师都不如他，怎么可能越修越坏？
身为老师傅，明知故障原因却把机器修坏，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故意的。
李厂长脸色铁青。
易忠海这是对他不满，故意挑衅他李长海！
没想到易忠海退休返聘后，竟敢公然挑战他的权威，故意损坏机器。
“易忠海，你胆子也太大了！知道这机器多贵吗？”
“你故意修坏，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今天这机器，你到底修不修？”
李厂长脸色阴沉如墨。
易忠海满心苦涩，有苦难言。
一把年纪了，竟在最后关头毁了自己一生的声誉和成就。
易忠海也感到憋闷，无比委屈。
他默不作声，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可李厂长让他修机器，他是真的不会！
易忠海的举动被李厂长尽收眼底，令他咬牙切齿。
如今他更加确定，对方是存心作对。
“好，易忠海，你有骨气，既然这样，就别怪我按规矩办事。”
“从现在开始，你的返聘资格和相应补贴全部取消。”
李厂长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说。
秦淮茹一听李厂长要扣易忠海的工资，这不就等于扣她的钱吗？
毕竟将来易忠海的家产都是要留给棒梗的。
补贴一扣，每个月少了几十块。
“李厂长，您消消气，易师傅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不适，今天可能是不太舒服。”
秦淮茹赶紧上前说和。
“身体不舒服？那现在就去医务室检查。”
“要是装病敷衍我，可别怪我！”
李厂长冷着脸回应，他可没那么容易糊弄。
易忠海一听，心里更慌了，他身体明明没问题。
但李厂长执意要带他去医务室。
秦淮茹也急了，忙说：“一大爷，您是不是早上没吃药，头疼啊？”
易忠海不想晚年被扣补贴还丢面子。
他急忙捂住头，装作受刺激的样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易忠海这一倒，众人面面相觑，随后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来。
“先送医院。”
秦淮茹赶紧说。
几个徒弟帮忙把易忠海抬去医院。
李厂长对易忠海的情况很是怀疑，怎么说了两句就晕倒了？
他没打算就此作罢，也跟着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番。
“这位老先生只是情绪有些激动，身体很健康，没什么毛病，回去多休息就好。”
医生语气平淡地对众人说。
这把年纪还像小孩一样装病，实在少见。
李厂长的脸色更沉了。
易忠海不仅公然和他作对，还装病逃避惩罚。
真当他是好糊弄的！
李厂长当即决定，回去就取消易忠海的补贴和返聘资格。
徒弟们都很不解，为什么易忠海这么固执，非要和厂长对着干，还把机器修坏了。
离开医院后，几个徒弟议论起来。
“师傅和厂长没什么过节，没必要对着干。
刚才我看他连最基本的操作都不会，估计是把以前的技术都给忘了。”
一位已经转正的徒弟看出了问题，说道。
“忘了？易师傅年纪大了，该不会是得了老年痴呆吧？”
“咱们院里有个老人患了痴呆，连亲儿子都认不出了，更别说还记得技术。”
“我看李厂长气得不行，机器又被他弄坏了，易师傅的补贴肯定得扣，以后也不会再请他回来了。”
“扣钱都是小事，刚才差点害了小郭，还摆着架子指挥，记不清技术就该早点说啊！”
“我觉得师傅挺可怜的。”
“唉，有什么可怜的，人老了就要认老，别总折腾，折腾来折腾去，连吃饭的本事都忘了，白当了一辈子八级工。”
……
易忠海装病，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秦淮茹也没想到李厂长会跟来，还亲自问了医生。
现在易忠海的补贴肯定保不住了。
而且他在徒弟面前丢了面子，以后过年过节，估计也没人送礼来了。
四合院。
易忠海得了老年痴呆，把维修技术忘了。
付卫国从外面帮忙，修好了进口机器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贾家。
易忠海坐在饭桌前，一点胃口也没有。
“一大爷，您都退休了，忘了就忘了吧，也没什么。”
傻柱劝他。
易忠海却一直叹气，一辈子的心血和努力全都没了，这对他打击太大。
“呸，付卫国这狗东西，藏得可真深。”
“跟槐花在一块儿的时候，装模作样干临时工，明明能修进口机器，还藏着掖着，真是阴险。”
贾张氏一边扒饭一边念叨。
槐花端着碗发呆，易忠海反正退休了，少几十块钱也跟她没关系。
但贾张氏的话刺痛了她。
“付卫国，你有技术有手艺，当年为什么不表现出来？为什么要瞒着？”
“要是不瞒着，我们可能就不会分手了！”
槐花心里委屈地想着。
付卫国突然之间会这么多技能，连进口机器都能修好。
要说他没故意隐瞒，槐花根本不信。
所以她在心里怪自己看走眼，也怪付卫国。
要是付卫国没瞒着，虽然条件没现在这么好，说不定她也会坚持和他在一起。
就不会听小当和奶奶的话，狠心分手了。
槐花只能把委屈和嫉妒藏在心里，低头默默吃饭。
没人看得出她在想什么。
其实付卫国并没有故意隐瞒什么。
那时候，他也是真心攒钱，想要娶槐花的。
院里的大娘们还在聊天。
“听说又出事了，一大爷把自己八级钳工的技术全忘了，今天差点把徒弟的手卷进机器里。”
“老易是不是上次在厨房 ** ，不光炸聋了耳朵，连脑子也炸坏了？”
“难说，都说是老年痴呆了。”
……
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一大爷连八级钳工的本事都忘了？这也太离谱了！”
许大茂幸灾乐祸地笑着。
易忠海以前总仗着一大爷的身份教训他，现在看他倒霉，许大茂心里自然高兴。
……
此时，京都和平饭店的高级包厢里。
大领导、李厂长、外贸局毕胜局长、几位主任，还有付卫国正围坐一桌。
付卫国修好了机器，又和大领导谈妥了承包三产的事，大领导当场就给他开了证明和介绍信，盖好了章。
剩下具体承包事宜，付卫国只需和李长海对接就行。
有了大领导的批示，李长海那边基本不会有问题。
晚上，应大领导热情邀请，付卫国一起来到和平饭店吃饭。
桌上鸡鸭鱼肉齐全，菜品精致，还添了几道野味，酒是茅台。
“今天厂里的难题，多亏了付卫国同志解决。”
“他是位年轻有为的好同志，我们一起来敬他一杯。”
大领导毫不掩饰对他的夸奖。
他了解过付卫国的背景，初中没毕业，全靠自学成才。
短短几个月，从修电饭煲、电视机，到开火锅连锁店，再到如今解决复杂的机械问题。
简直称得上是天才。
而且在大领导看来，付卫国虽然能力强，却不骄不躁，谦虚有礼，人品也很可靠。
……
大领导对付卫国十分欣赏。
其他领导见大领导如此看重他，也都对他客气有加。
毕胜局长因为在小太阳国的人面前扬眉吐气，得知是付卫国修好机器，更是连连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