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庄园的夜风格外凉，裹着远处森林的湿意，吹得托雷斯特的黑衬衫衣角微微晃。
他靠在蝙蝠车的哑光黑车头上，指尖夹着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灭。
这蝙蝠车是他从蝙蝠洞“借”来的，车身线条锋利得像把刀，轮毂上的蝙蝠标志还沾着哥谭的泥，怎么看都跟庄园的复古风格格格不入，活像只闯进贵族宴会的野豹。
烟抽到一半，托雷斯特的思绪飘回十来岁那年。
那时候企鹅人刚发迹，蝙蝠侠也在哥谭夜晚飞了很多年，那时候他还没有进“阿卡姆”进修，满脑子想当蝙蝠侠的跟班，为了制造“偶遇”，他让几十个小弟在哥谭大街小巷，犄角旮旯盯了大半年，终于在犯罪巷堵到了蝙蝠侠。
结果人家连正眼都没瞧他，开着蝙蝠战车“轰隆隆”就走了，转头把他认的二哥给收了当罗宾。
“妈的，现在想起来还气！”他骂了句，把烟蒂弹在地上，用鞋底碾灭，火星溅起来，又很快被夜风浇灭。
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光从韦恩庄园专用道路尽头射来，直挺挺地打在他脸上。
托雷斯特眯起眼，就见一辆赛车级摩托车风驰电掣冲过来，引擎声像野兽咆哮，比他的蝙蝠车引擎还张扬。
骑车的人裹在一身黑西装里，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黑头发被风吹得往后贴，露出光洁的额头，最离谱的是，大晚上还戴着副墨镜，镜架周围点缀着几粒雀斑，看身高也就十一二岁，背后却背着一把比他人还长半头的武士刀，远远看去，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偷骑大人摩托车的小孩，“小孩开大车”的反差感拉满。
摩托车跑得飞快，托雷斯特还没看清细节，它就“吱”地一声急刹在庄园门口，轮胎在地上蹭出一道黑痕。
小男孩下车的动作格外滑稽，他先是左脚踩地，想撑着车身站起来，结果没稳住，差点摔个趔趄；又赶紧用右脚蹬住地面，双手抓着车把，才勉强从座位上滑下来，动作笨拙得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兽。
托雷斯特忍不住笑出了声，刚想调侃两句，却见小男孩支好摩托车后，摘墨镜的动作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明显往他的蝙蝠车瞟了一眼，虽然快得像错觉，但那点藏不住的羡慕，还是被托雷斯特抓了个正着。
“呵呵，小孩！”托雷斯特靠在车头上，双手抱胸，心里觉得好笑：蝙蝠车那个男人不喜欢。”
小男孩没理会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跟布鲁斯·韦恩如出一辙的冷冽蓝眼。
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踮着脚，够到庄园门口的门铃按钮，重重按了下去。
等门铃信号接通，他清了清嗓子，冷着脸，声音却还带着点没褪去的童音，却硬撑着装严肃：“我是达米安！达米安·韦恩！我是来接管韦恩集团的！”
托雷斯特“噗”地笑了，差点把刚吸进去的烟给呛出来：“接管韦恩集团？小屁孩，你知道韦恩集团有多少员工吗？知道董事会在哪开会吗？就你这身高，连董事长的椅子都够不着吧？”
达米安这才转过头，冷冷地瞪着托雷斯特。他的雀斑在路灯下格外明显，却没削弱那股子傲气，反而像小兽脸上的斑纹，透着点凶巴巴的劲儿：“你是谁？哦？！你是布鲁斯养的小鸟吧。”
“我是嫩爹！”托雷斯特下意识回了一句嘴，然后挑了挑眉，恶劣的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身边的蝙蝠车，道：“我是来分分你家家产的……桀桀桀桀……”他故意凑过去，压低声音，“31%，韦恩集团整整31%股份哦。”
达米安的眉头皱得更紧，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背后的武士刀刀柄上，那把刀虽然长，但看他握刀的姿势，倒不像装样子的。
“就你？”达米安的声音冷了下来，随即换成不屑，继续道：“还31%，你知道31%是多少吗？”
韦恩集团产业遍布全世界，涉及各个行业。
尤其是在哥谭市，韦恩集团产业占据整个哥谭市的70%往上。
可以这么说，布鲁斯·韦恩花钱就是左手倒右手，已经形成匪夷所思的经济闭环
说句不客气的话，天上掉下来个钢蹦都是韦恩家的。
那不是有钱，那是相当的有钱。
“呵！”托雷斯特嗤笑一声，站直身体，比达米安高出一倍还多，刚要说话……
就在这时，庄园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阿尔弗雷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门口的两人，露出温和的笑容：“达米安少爷是吧？，还有托雷斯特，都进来吧。”
达米安看到阿尔弗雷德，脸上的冷硬瞬间软化了些，却还是没放松警惕，只是对着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潘尼沃斯，我是来接管集团。”
托雷斯特则对着阿尔弗雷德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你家这小少爷，跟你家布鲁斯倒是一个德行，傲气的很。”
阿尔弗雷德笑着摇了摇头，道：“外面凉，先进屋吧。布鲁斯先生虽然不在，但关于集团的事，我们可以慢慢谈。”
他看了看托雷斯特，又看了看达米安，眼底闪过前所未有的激动，不过还是很镇定，道：“不过……在这之前嘛……达米安少爷你是否愿意接受亲子鉴定呢？”
达米安撇了撇嘴，冷声，道：“随便！”
……
韦恩庄园的客厅裹着古典的暖光，橡木大沙发泛着经年的温润光泽，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火星溅在雕花的大理石炉台上，映得墙上挂着的中世纪挂毯都多了几分暖意。
托雷斯特斜靠在最外侧的沙发上，长腿搭在红木茶几上，皮鞋尖蹭着桌角的银质烟灰缸，手里夹着烟，烟雾袅袅往上飘，混着壁炉的柴火味，在空气里织成慵懒的网，他是这里唯一没规矩的人，却偏偏一副“主人”的姿态，看得旁边的罗宾们眼神直飘。
客厅中央的地毯上，达米安盘腿坐着，武士刀横放在双膝上，刀柄上的缠绳被他攥得发白。
他闭着眼，像在入定，可垂在身侧的小拳头却悄悄攥紧，眼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显然没表面那么平静。
十一二岁的年纪，穿得比庄园里的管家还精致，黑西装的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衫，却背着一把比他半个人还长的武士刀，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武士，偏偏脸上还硬撑着与年龄不符的冷硬，看得罗宾们忍不住互相递眼神。
“这就是布鲁斯突然冒出来的亲儿子？”迪克·格雷森靠在沙发扶手上，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芭芭拉·戈登，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却没离开达米安，“一来就抢家产，是不是，太那个了……”
芭芭拉端着杯热可可，指尖划过杯沿，轻轻点头：“听阿福说，达米安的母亲是塔利亚·艾尔·古尔。”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托雷斯特脚边的威士忌杯，那是布鲁斯珍藏的麦卡伦，托雷斯特却像喝白开水似的灌了半杯，“不过比起抢家产，我更担心这背后有没有刺客联盟的阴谋在里面？”
芭芭拉虽然是蝙蝠家族的人，可她的根儿在戈登那里，日后是要继承戈登遗产的，至于韦恩集团的份额有没有不重要。
蒂姆·德雷克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达米安膝盖上的武士刀上，小声补充：“他刚进门就说要‘接管韦恩集团’，连董事会的章程都没问，怕是不知道集团里还有几个老股东等着挑事。”他瞥了眼托雷斯特，“而且托雷斯特手里还有阿尔弗雷德承诺的31%股份，真要争起来……”
他只觉得头大如斗，怎一个乱字了得。蒂姆·德雷克跟蝙蝠侠时间最短，处于还在学习的状态，这些事他就是想掺和也有心无力。
凯特·凯恩双手捧着脸笑嘻嘻看着“入定”的达米安，笑吟吟说道：“还验什么dNA！这小家伙跟布鲁斯小时候一模一样，哟哟哟……好想捏捏脸。”
作为布鲁斯·韦恩的表姐也是有钱的一批，韦恩集团那点股份她还真看不上，她现在最在意的面前这个大侄子，甚至还想着侄子有了会不会还有侄女？
比起钱，她跟阿尔弗雷德思路一样，她更关心韦恩家族香火如何绵延。
达米安的眼睫毛颤了颤，却没睁眼，只是握着武士刀的手更紧了。
达米安突然睁开眼，蓝眸直勾勾地看向托雷斯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你手里的股份，是阿福私自承诺的，没有我父亲的签字，不算数。”
托雷斯特挑了挑眉，从沙发上坐直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阿福的话，比你爹的签字管用。再说了，你爹现在忙着组建什么破团队，连庄园都不回，集团的事，轮不到你一个‘私生子’指手画脚。”
“你！”达米安猛地站起来，手按在武士刀的刀柄上，刀刃差点出鞘，寒光一闪而过。
“怎么？想打架？”托雷斯特也跟着站起来，比达米安高出很多，气场瞬间压了过去。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迪克和芭芭拉赶紧上前拦在两人中间。
阿尔弗雷德正好端着点心进来，看到这架势，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位，吃点点心吧。达米安少爷，您刚回来，尝尝我做的司康饼；托雷斯特抽烟伤肺，平时得喝点热牛奶奶的养养。”
达米安的手慢慢从刀柄上移开，却还是没看托雷斯特，只是走到餐桌旁，拿起一块司康饼，小口咬着，眼神却依旧冷硬。
托雷斯特对着阿尔弗雷德笑了笑：“这是确认了？”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眼睛藏不住的欢喜和兴奋，他没说话，只是给每个人都递了块点心。
众人吃着饼干，壁炉里的柴火还在噼啪作响，暖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有无奈，有调侃，还有达米安脸上那抹藏不住的冷。
托雷斯特抽着烟，看着不远处小口吃点心的达米安，突然笑了。
哥谭的日子已经够乱了，没想到韦恩庄园里更热闹，不过这样也好，让讨厌的蝙蝠们忙死了，就没时间管他们了。
他掏出手机，给企鹅人发了条消息：“庄园里来了个小屁孩，说是布鲁斯那死绝户的亲崽，这会儿闹着要接管韦恩集团，咱就乐呵看好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