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薛小宁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继续翻书。
“你看这个，林黛玉葬花，就是因为黛玉多愁善感...”
萧宸听着她讲解《红楼梦》，眼眸却落在她手中握着的炭笔。
她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整洁。
写字的时候指尖微微用力，留下的浅痕。
没过几日，萧宸已经可以读一些简单段落了。
每到夜晚，他的洞府就会点亮到很晚——
他在灯下看书。
看到诸葛亮草船借箭，嘴角会轻轻勾起；
看到关羽败走麦城，剑眉会微微蹙起。
“师兄这几天总看书看到深夜。”
萧余给洞府送宵夜时，忍不住和同门嘀咕。
“连修炼都不顾了，真是奇了怪了。”
却没有人知道。
萧宸在这一个个方块字中，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悲欢离合；
以及，薛小宁讲解时眼中的光。
……
半月后的一日清晨。
薛小宁捂着肚子，脸色发白的蜷缩在床上。
她大姨妈来了！
在修真界，修士们筑基之后能自主调控身体，女修士也没了这方面烦恼。
可她的混沌灵根，似乎还保留着凡俗的部分特性。
所以每个月，大姨妈照常找上门一次！
“难受...”
她有气无力的嘟囔，连动都不想动，更别说炼丹或修炼了。
橙橙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主人，要不叫萧师兄来？他肯定有办法！”
薛小宁摇摇头。
女人的事，他一个大男人只会脸更红。
不可却能转移注意力，她从空间找出一副扑克牌 。
“去找萧师兄。”
她坐起身忍着不适，“玩牌总比干熬强。”
...
萧宸的洞府里，薛小宁把扑克牌摊在石桌上，耐心讲解规则。
“这个叫斗地主，我当地主，你当农民...不对，是两个农民打一个地主...”
萧宸听的认真，指尖捏着牌，眼神专注的像在研究阵法。
第一局，他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和逻辑思维，轻松赢了。
“不算不算，你是新手福利！”
薛小宁耍赖，重新发牌。
第二局，她又输了。
第三局，还是输。
“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薛小宁气鼓鼓的瞪着他，手里的牌被捏的皱巴巴的。
“怎么每次都能猜到我要出什么？”
萧宸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
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呵，那是你太笨。”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笑。
不是敷衍的牵动嘴角，而是真真切切的笑意。
像冰雪初融，带着暖意。
薛小宁看的愣住了，连输牌的气都消了。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 师兄笑起来真好看！
“你看什么？”
萧宸被她看的不自在，收起笑容，耳根却微微泛红。
“没什么！”
薛小宁忙低下头，脸发烫的整理牌。
接下来的几局，她依旧输多赢少，可心情却越来越好。
萧宸似乎也放开了些。
偶尔会在她出错牌时挑眉。
赢了之后，还会故意把牌往她面前凑一凑，像是在炫耀。
“你耍赖！”
薛小宁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扑克牌，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尖。
两个人都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脸上同时染上了红晕。
空气里瞬间静了下来...
薛小宁故意打着呵欠离开，萧宸将她送到洞府门口。
看到她穿着月白色法衣的背影，被翠竹遮住了。
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桌子上扔着几枚扑克牌，萧宸捡起来一颗红桃A。
指尖摩挲着扑克牌上的图案，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这段时间教认字，看小说，打扑克牌。
这些曾经他认为“浪费时间”的事情，居然不知不觉中成了习惯。
他拿起了《水浒传》，翻到武松打虎的那章。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字。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薛小宁，手舞足蹈给他讲解的模样。
“真是...笨死了。”
他轻声喃喃，语气里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宠溺。
……
薛小宁刚缓过劲儿，立刻活泛起来，麻溜地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去哪儿？”
萧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去后山历练！”
她头也不回，腰间的短剑随着脚步轻晃。
...
后山百兽山脉，林木葱郁。
两道身影在林间穿行。
薛小宁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真不去跟刘长老打声招呼？”
萧宸站在几步开外，指尖正闲闲的拨弄着一颗青翠欲滴的灵果。神情淡漠，仿佛只是出来散步。
“他闭关呢，哪有空管你。”
话音未落，那颗灵果已被他指尖一弹，稳稳落入薛小宁手心。
“落霞岭这边，顶天也就三阶灵兽，你练手正合适。”
薛小宁“咔嚓”咬了一口。
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嘴里化开，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那我可开始啦！”
她眼睛亮得惊人，像只嗅到猎物气息的小豹子。
转身就朝不远处灌木丛里那几团雪白扑了过去——
是速度极快的二阶雪绒兔。
萧宸倚着棵老树，剑眉微挑，看着那丫头笨拙却十足认真的身影。她运转灵力时，还带着筑基初期特有的滞涩感。
短剑挥出，剑光总在兔子蹬腿要跑的瞬间慢上一拍。
全靠她眼疾手快地甩出迟缓符箓补救。
他没出声指点，只在薛小宁差点被兔子后腿蹬中脚踝的刹那，屈指一弹。
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精准地打在兔腿上，那雪团子顿时一个趔趄。
“谢啦！”
薛小宁回头冲他笑。
脸颊被山风吹得红扑扑的，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比闷在炼丹阁里鲜活多了。
一上午过去，薛小宁的战果实在算不上辉煌。
砍伤了三只兔子，吓跑了一头胆小的一阶灵纹虎。
腰间装灵果的布袋，还被只神出鬼没的云豹叼走了。
萧宸始终不远不近地缀着。
偶尔在她累得灵力见底时，随手抛过去一瓶回气丹。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灵力用得太散，剑招收着点。”
“知道啦，萧师兄！”
她喘着气应道。
...
中午找了块平坦地方歇脚。
“一个人出来，别随便生火。”萧宸提醒。
“明白！火堆招灾，肉香引兽嘛。”
薛小宁点头如捣蒜。
萧宸没再言语，指尖“噗”地燃起一簇淡青火焰，舔舐着处理好的疾风兽肉。
油脂滴落，滋滋作响，诱人的焦香弥漫开来。
“师兄，你出门还带佐料？”
薛小宁凑近，好奇地问。
“是你提过，野外烤肉得放去腥草。”
萧宸头也没抬。
薛小宁心头猛地一跳。
她随口一句话，他竟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