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据我个人观察推测，情况似乎不太妙。”看着李大龙望过来的眼神，陈默叹了口气。
李大龙顿了下，随即苦笑道：“我还以为陈先生还要再找点什么其他理由呢？”
“我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理由能搪塞叔叔了。”陈默耸耸肩。
“倒是也有，比如这座房子要拆迁了，而陈先生你卡上的钱全部捐给了贫困山区。不过我会反驳陈先生，您完全可以接受我的帮助，这个没必要成为焦虑的源头。”
两人对视一笑，而后，天台上的气氛安静了一阵。
“陈先生，小凡的情况很严重吗？”
“我不知道，讲道理我也就是多看到点东西而已，很多情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凡之前生病的时候，我们是个很普通的家庭，我是个很普通的小职工，他的病很严重，我需要很多钱，但不管我怎么办，我当时就是弄不到钱，后来小凡走了，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做生意上，挣到点小钱，但无论如何，小凡就是走了。”
“我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的人，小凡生病的时候我爱人每晚都会求神拜佛，我骂她，可她忙的时候我也拜，但是没用，小凡的病一直在恶化，后来我就想，也许这就是小凡的命吧，直到遇到了陈先生您，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我确真的感受到了小凡原来还在。”
“陈先生，您是民间传说里能穿梭两界的使者吗？”
陈默有些哭笑不得，“叔叔，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咱们得相信科学，不能迷信。”
“说实话，陈先生，自从您从那个柜子里拿出那张画时，迷不迷信的对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了，我今天跟您说这些其实只想表达一个意思，陈先生，我很感激您，或许比您想象中的更感激。
如果您遇到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或许我这么说您不理解，但我还是得说，倘若我们都是局外人的话，小凡的事您就不要过多插手。”
“陈先生，我真的很纠结，我活了这么多年，突然发现自己了解的竟然这么少，我这些日子每晚都在想，小凡留在这儿到底是不是对的，他是不是应该去投胎了，是不是我和我爱人一直念叨他他才走不了，他一直这样会不会被什么牛头马面之类的惩罚他，可我又享受这种生活，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有您在描述，我就感觉小凡还在我身边。”
陈默就这样安静的听着眼前这个男人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的情绪，开心，难过，纠结，欣慰，害怕...
李大龙是个聪明人，至少陈默觉得他是比自己聪明的，可聪明人总会想多，至少陈默就没想到小凡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所以现在陈默也在思考，并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有灵体，因为自从陈默过来，虽然见过的灵体不止小凡一个但也能数得过来。
可真正算得上有交集的却只有小凡，这种类似消失的情况对小凡来说是好是坏陈默自己也不知道。
“陈先生，你说小凡现在每天都很开心，可小凡自小就懂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是连您也瞒过去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真的没用，那时候的我什么都做不了，这个时候的我依旧什么都做不了，碰见您的时候我就在想，难道这些年做的慈善有用了，老天爷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可我不中用，小凡又出问题了，现在的我甚至连看见他都做不到。”
跟李大龙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陈默从没看见过这个稳重的男人这样子，他想安慰李大龙，可想了一下，这个时候的谎言太过廉价，人家当父亲的，想的肯定比自己多多了。
“叔叔，有点晚了，咱们回去吧。”沉默了许久的陈默终于开口了。
双手捂脸的李大龙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从水管上站起身来向陈默浅鞠了一下身子，“不好意思，陈先生，今天我话有些多了，希望您不要在意。”
陈默轻轻摇了摇头，“叔叔，就像您说的，顺其自然吧。”说到这儿，陈默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我会跟您和阿姨说的。”
两人走下楼后，陈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时候，陈默打开了门口的那箱牛奶，拿出一盒直接咬破包装三两口就喝了下去，然后走到床前盘坐在上面继续吸收着灵石。
时间一天接着一天过去，小凡的身形愈发透明，甚至到了陈默如果不是用体内的灵力刻意加持目力的话，连他都看不到小凡在干嘛的情况。
俗话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都站着一个贤内助，李大龙身后的方媛也开始觉察到了异常。
陈默这几天都没去上学，跟他们一起吃饭也不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只是随便捡一点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方媛问他，陈默也只是说自己这两天感冒，请个病假，胃口也不好。
方媛假装信了，因为陈默红润的脸色实在让这个借口没什么信服力。至于问李大龙，方媛压根没打算，自己老公什么样方媛很清楚，她都能发现什么，她老公也许更早就发现了，但李大龙没跟她说，她也就不问。
所以每到几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整间屋子里玩的最开心的就只有小凡一个灵体。
这天，陈默将手中一块光滑的石头丢进旁边的一个纸箱中，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
片刻后，陈默点开面板看着上面余额为零的灵石叹了口气，《起风了》已经燃尽了，他也燃尽了，小凡的情况不容乐观，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尽人事，听天命。
下床顺手掏了一盒牛奶灌下肚子之后，陈默来到了李大龙家门口，右手指节轻轻叩了几下。
吱呀。
房门缓缓打开。
“陈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身体有没有好些了，晚饭还没开始弄，您先进来坐会儿。”打开门的方媛明显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