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郡王的脸色也是漆黑一片,整个人的手疯狂的用力着。
在所有人震惊而又震撼的目光下,那张沉甸甸的桌子就那么硬生生的被他们的郡王爷掰下了一个角。
当然王爷的手也成功被桌角的碎屑划伤,立刻有人眼疾手快的想上前找军医为淳郡王包扎。
胤佑摆了摆手让那人停下。
脸色黑的仿佛能滴下墨水,再看向隔壁年羹尧的帐篷已经没了那种无所谓之感。
他现在真的想冲上去把年羹尧捅个对穿。
年羹尧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四哥,其实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爽的。
说是年羹尧再有本事骂一骂已经进了皇陵的先帝,那他搞不好还要赞叹年羹尧一句勇士呢。
但年羹尧为什么要涉及到大侄子?
还说什么太子瞧着不是长寿之相。
胤佑整个人的脸从青色变成了赤红色,红彤彤的看着很喜庆。
胤佑气得如同老牛一般疯狂的喘着气,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透营帐直接砍到年羹尧的身上。
“王爷?”
那几个将领不敢说话,只能跪在原地呐呐的开口。
要命了,年羹尧要作死也不要拉着他们啊。
谁不知道太子爷不单单是皇上的心头好,皇上的这些兄弟们个个把太子爷同样看的如同眼珠子一般。
当着人家叔叔的面就说太子爷命不久矣,看着不像长寿之象。
这不是闹着玩吗?
胤佑站立在原地看着年羹尧的方向冷笑了一声“给本王研墨,本王要好好和皇上说说他的年、大、将、军。”
都是四哥惯的,把他年羹尧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军营之内就敢这么大肆讨论太子,真是不知死活。
隔壁的年羹尧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总是想着自己的妹妹能生出个皇子来自己能重现佟半朝的威严。
哪怕如今的佟半朝远没有历史上那样的煊赫,但在朝堂中各个职位都有他们的人才是年羹尧想做的。
做臣子的就该有一些雄心壮志才是,他又没打算冒险搞什么反清复明。
只不过是想在历史上留下他年羹尧的威名罢了,难道这还是不对的吗?
年羹尧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更恨雍正不愿意立自己的妹妹为贵妃。
在年羹尧眼里自己就是雍正最好用的武将,自己的妹妹也应该是年羹尧最爱的妻子。
他年羹尧的妹妹生来就是要做皇后的,皇上不愿意给他的妹妹皇后之位他自己会去争取。
只要太子死了他在前朝为皇帝施压,为了稳定朝堂皇上一定会选择立自己的妹妹为后。
隔壁的年羹尧仿佛终于骂累了,喘着粗气坐在了空无一人的营帐中。
攥着自己那双因为风霜而显得十分粗糙的大手,就那么不拘小节的靠在了椅子上。
“若不是皇上非要重用他的那些兄弟,本将军怎么可能在西北都做不到大权独揽?”
胤佑冷着一张脸听年羹尧在隔壁发疯,手上的笔越发的用力了。
他的周围那些将领也是一股脑的都跪在原地,在大脑中疯狂思索着自己有没有和年羹尧交往过密。
年羹尧瞧着已经有取死之道了,他们可不愿意陪着年羹尧一起共赴黄泉。
胤佑刷刷刷的写满了一张信纸,看着跪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的那些将领。
只是双眼锐利的扫过了所有人,冷笑一声将手上的信纸折了起来。
出门的时候他恰巧遇见了同样外出的年羹尧。
不知年羹尧是不清楚自己的声音太大,还是如今的年羹尧已经有些失心疯了。
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从隔壁出来,他,竟然还能维持着倨傲的神色对着胤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看着胤佑的背影,年羹尧有些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什么郡王,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一个好出身罢了。
来军队镀个金,还真当他能管到他年大将军的头上?
若是他年羹尧也是皇子皇孙,这皇位除了他以外谁敢坐上去他把人砍了就是了。
年羹尧离开的背影还是那样的勇猛无畏,躲在胤佑营帐里的那几个将领过了许久才敢把脑袋探出来。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营帐。
年大将军真是与从前不同了,年大将军好歹也是进士出身,刚进军营的时候也是彬彬有礼的。
怎么到了如今连礼仪尊卑都忘了呢?
“咱们可要上前去提醒.......”
“我呸,你若是不想要自己这颗脑袋了也别带上我,你瞧瞧这位从前风光无限的年大将军是能听得进去劝吗?”
“可年大将军若是继续如此。”有人用手指了指天的方向“恐怕就有人容不下他了。”
“这不过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你若是心疼这位年大将军就等着陪他一起丢了脑袋吧。”
其他人的交流就那么散在了风中,已经远去的年羹尧自然不知道所有人都在可怜他了。
他只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才能除掉朝堂中的太子,也好让自己的宝贝妹妹再进一步,不必受那县丞之女的委屈。
“这封信快马加鞭交到皇上的手里,不管路上遇见什么事你也要保住这封信。”
胤佑甚至不愿意因为这件事给自己的好四哥写一封奏折,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对自己大侄子的疼惜。
就那么塞了一封十分不起眼的信,让人八百里加急立马送到京城。
“臣领旨,臣就是自己在路上掉了脑袋,也绝不会丢了这封信件。”
胤佑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一眼年羹尧营帐的方向。
皇上若是对年羹尧下不去手,那就不要怪他这个做弟弟的违抗皇命了。
毕竟皇上如今是万民之主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偏心。
可他在意的唯有自己的侄儿罢了。
胤佑的信件就算快马加鞭到达京城也要七八天的时间,如今雍正正无比畅快的享受着和自己的宝贝儿子独处的快乐时光。
康熙终于死了,雍正每天都要想这世间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才能勉强压下笑容。
他真的很怕自己在所有臣子面前大笑出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