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似乎早有预料。
他继续说道：“【星穹铁道】的所有主线剧情，都将对所有玩家永久免费。”
“我们不会设置任何付费门槛，也就是说，哪怕你一分钱不充，你也能充分享受这个游戏的乐趣。”
“我们希望，玩家是因为发自内心地喜爱我们塑造的角色，认可我们讲述的故事，才心甘情愿地为这份热爱付费。”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透过网络传遍了夏国的每一个角落。
“而不是因为‘不花钱就无法变强’的焦虑。”
“我们称之为，为爱付费。”
“这是一种全新的付费模式，不是逼着玩家氪金，而是让玩家们为了角色自愿付费。”
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彻底颠覆了夏国玩家们早已习惯了的“氪金=变强”的认知。
...
与此同时，夏国最犀利的独立游戏媒体《游戏观察哨》的主编办公室里，主编陈浩冉猛地掐灭了手里的烟。
“幼稚！”他对着屏幕上的林墨，毫不客气地吐出两个字。
旁边的年轻记者不解地问：“陈哥，这理念不是很理想主义吗？我觉得很好啊。”
“好？”陈浩冉冷笑一声，“小李，你入行才两年，不懂。游戏就是生意，生意就要讲利润。”
夏国玩家是什么样的？他们只会为‘更强’买单！谁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喜欢’去花成千上万的钱？”
“他林墨以为他是谁？乔布斯吗？想教育市场？他这是在自掘坟墓！”
“等着瞧吧，”陈浩冉拿起手机，开始飞快地敲打键盘，准备连夜发一篇评论文章，
“这套模式，在夏国，绝对行不通！【星穹铁道】上线后，流水绝对会让他哭出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游戏科学公司内部，苏小雨也找到了刚下台的林墨。
她相信林墨所做的一切都有其道理，但她也必须把风险跟其讲明，这是她作为助理的责任。
“林总，我刚刚让财务模型组紧急测算了一下，如果完全剔除强度付费点，只靠角色抽卡，我们的营收……可能会比预期低百分之七十，甚至更多！”
“这是一个巨大的风险！”她强调道。
林墨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笑了。
“小雨，你觉得，爱情值钱吗？”
“啊？”苏小雨一愣。
“我说，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或者爱上一个角色，这件事，值不值钱？”
林墨的目光深邃。
“它比单纯的‘变强’，要值钱得多。因为变强有上限，而爱，没有。”
“你肯定觉得疑惑，不就是游戏里面的角色吗？不就是几个纸片人吗？谁会为了几个纸片人花钱呢？”
“你们的眼光受到时代的局限，我很理解，而我看的比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更远。”
...
音乐会结束的那一刻，【星穹铁道】的官网预约页面，那串代表着预约人数的数字，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跳动。
每秒数万！
十分钟，五百万！
半小时，一千两百万！
一个小时后，预约量悍然突破两千万！
游戏科学准备的、足以承受千万人访问的官网服务器，在汹涌而来的热爱面前，不堪重负，直接崩溃，页面变成了一片空白的“404”。
与此同时，KK集团总部。
马总看着屏幕上【星穹铁道】引发的狂潮，和他引发的服务器崩溃新闻，非但没有一丝担忧，反而得意地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他对身边的下属们近乎癫狂地喊道：
“林墨所有的资源，所有的人才，所有的精力，全都砸在这个花里胡哨的回合制游戏上了！”
“这完美印证了我的判断！”
他的一位副总连忙奉承道：
“马总英明！他这是顾头不顾腚，那个枪战游戏肯定就是个半成品！”
“半成品？”马总病态地兴奋着，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那都是抬举它了！它必然是一个粗制滥造、用来转移我们视线的炮灰！”
“我们的【枪神纪元】赢定了！”
...
游戏科学内部。
林墨走进了依旧灯火通明的【穿越火线】项目组。
所有人都刚刚看完了那场震撼的线上音乐会，脸上还带着与有荣焉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林墨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星穹铁道】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它成功吸引了所有高端玩家和行业巨头的目光，让他们以为，我们的主战场在那里。”
林墨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目光扫过项目组的每一个人。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他们有华丽的交响乐，有顶级的cG，有万众瞩目。而我们，只有这些冰冷的枪械和朴素的地图。”
他环视着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战意的脸。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
“他们负责仰望星空，而我们，负责踏平大地。”
“现在，轮到我们了。”
“轮到我们，去收割另一片，更广阔，也更饥渴的战场了。”
公测前夜。
整个夏国的互联网，几乎都被KK集团的广告彻底淹没了。
地铁、公交、写字楼电梯、各大视频网站的贴片广告……铺天盖地的都是【枪神纪元】的宣传物料。
“最新引擎打造，次世代画质！”
“极高辨率，每一帧都是壁纸！”
“好莱坞顶级团队操刀，给你最真实的战场音效！”
每一句广告语，都像是在用金钱的力量高声呐喊，彰显着行业巨头的傲慢与自信。
而游戏科学的官网，在沉寂了一整天后，终于在午夜十二点，悄悄地更新了一张图片。
没有炫目的cG，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当红的明星。
只是一张无比简陋、甚至带着些许像素风的仓库地图。
地图的上方，配着一行小字。
“三亿鼠标的枪战梦想。”
地图的下方，是另一行字。
“10号，我们运输船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