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内门暗涌
——“水面平静，暗流已吞舟；宗门深似海，一步一血印。”
（一）钟声里的迁令
辰时，丹塔钟连八响，声纹化作金符，悬于外门上空白日不灭。
【内门迁令】——凡外门弟子登榜第一、兼三阶丹师者，即日入内门，赐真传序列“玄”字辈。
李长青负手立于松涛院残檐，灰袍猎猎，指间丹星指环映出金符，一闪即没。
“内门……”他低笑，“终于能把桌子掀个底朝天了。”
（二）入山门前·最后一碗茶
外门弟子自发聚于山道，无人言语，只递上一只粗瓷碗。
碗中茶汤浑浊，却热气蒸腾。
李长青一饮而尽，随手将碗倒扣于石阶。
“碗已倒扣，命不由天；今日我去，他日谁也不敢翻案。”
灰火自碗底渗出，石阶熔出五指凹槽，似在烙下外门最后的印记。
（三）内门九脉·暗流地图
内门与外门，隔一座“潜龙桥”。
桥长三百丈，桥下云雾不是雾，是灵气化液，凝成潮汐，日夜冲刷桥墩，也冲刷人心。
桥头悬有“九脉图”——
丹脉、剑脉、兽脉、阵脉、器脉、暗脉、刑脉、财脉、执脉。
九脉并列，却暗分三盟：
上三盟：丹、剑、执——掌资源、律令、传承。
中三盟：器、阵、财——掌炼造、商贸、矿脉。
下三盟：兽、暗、刑——掌驯兽、暗杀、刑罚。
李长青甫过桥，九脉同时亮起一道暗符，像九只睁开的瞳，上下打量这只新闯进来的“灰狼”。
（四）丹脉首宴·糖衣里的毒刃
丹脉主峰“云炉”，夜设迎新宴。
白玉长案，灵膳十二盏，核心弟子列坐，首席空悬——那是留给“玄”字真传的位置。
李长青踏入，所有目光同时收紧。
丹脉大师兄“沈鹤”，三阶巅峰丹师，亦是杜雪衣的表兄，举杯含笑道：
“李师弟，外门第一，可喜可贺。按规矩，敬你一盏‘云髓露’，补灵润魂。”
酒液呈琥珀色，灵雾凝鹤形，盘旋杯口。
李长青指尖轻弹，灰火渗入，鹤形霎时漆黑，发出凄厉嘶叫，化作黑水洒落。
“云髓露？改名叫‘折髓露’更合适。”
沈鹤面色不变，袖中却滑出一枚暗红丹丸，丹丸裂，赤烟化作细丝，直钻李长青七窍。
四阶毒丹·“附骨红”。
灰火升腾，火心呈冰蓝色，瞬息将赤烟冻结成雾凇，簌簌落地。
李长青抬眸，声音轻淡：“下一味，该不会用四阶‘化神蚀’吧？我劝你省省，毒药对我，是糖。”
满殿死寂。
沈鹤缓缓收袖，笑意终于冷了几分：“师弟果然好手段，但愿你在‘剑脉’面前，也能如此嘴硬。”
（五）剑脉截道·一纸战书
翌日清晨，李长青居所“玄十三阁”门前，被插上一柄无鞘铁剑，剑身穿纸：
【三日后，剑坪午时，剑脉真传——柳孤舟，请李师弟试剑。】
柳孤舟，内门剑脉第二，筑基后期，悟“孤山剑意”，曾一人一剑，于北境斩三阶狼王，战功赫赫。
战书背面，另起一行小字：
“只分生死，不分胜负。”
字迹如剑，墨未干，已割破读者指尖。
李长青两指捻起战书，灰火一卷，铁剑与纸俱化飞灰。
“要分生死？可以，但我的生死，由不得别人分。”
（六）暗脉夜邀·血月下的交易
深夜，玄十三阁窗棂无声开启，一缕黑烟飘入，凝成蒙面人。
“李真传，我代暗脉，出价三十万灵石，买柳孤舟一条命。”
“理由？”
“他挡了我们的财路。”
李长青轻笑，指尖敲击桌面，节奏如更鼓。
“暗脉买凶，却找目标本人下手？算盘打得响。”
蒙面人低哑道：“你若拒，明日日出前，你会收到三份‘小礼物’——毒、咒、杀。”
“礼物我收下，但价格换一换。”
李长青俯身，在对方耳边吐出四字：“我要情报。”
蒙人眸光闪，最终点头，留下一枚“暗月令”与一卷竹简。
竹简展开，密密麻麻，全是柳孤舟每日行踪、功法罩门、乃至北境战功背后的“杀良冒功”细节。
（七）财脉押注·灵票风暴的先声
第三日拂晓，内门最大的“多宝阁”突然挂出盘口：
【柳孤舟 胜：1赔1.2】
【李长青 胜：1赔4】
【双方同归于尽：1赔10】
短短半日，押注额破百万灵石，显然有人暗中操盘。
更诡异的是，一笔十万灵石的匿名重注，押李长青“一剑封喉”，赔率瞬间抬到1赔9。
下注者，正是李长青本人——暗脉提供的三十万灵石，被他反手全押自己。
财脉震动，器脉、阵脉同时侧目。
消息传出，整个内门终于明白：新来这只“灰狼”，不仅要赢，还要借赌盘，把对手的尸骨换成灵石。
（八）剑坪午时·生死之前
烈日悬顶，剑坪四方聚满九脉弟子，空中更浮着十余艘灵舟，载长老、执事观战。
柳孤舟先到，白衣负剑，剑名“折岳”，重八十一斤，四品巅峰。
他闭目而立，周身三丈，剑意凝成一座孤山虚影，飞鸟难近。
李长青姗姗来迟，灰袍猎猎，手中剑却用破布缠得严严实实，只露一个缺口。
沈鹤代表丹脉，亲自敲钟：“生死自负，开始！”
钟声尚在回荡，孤山剑意已轰然镇压，坪面石板寸寸龟裂。
李长青抬手，布条碎裂，露出那截“断剑”——剑身石质，遍布灰火裂痕，名：不归。
不归出鞘，没有光华，只有一缕雾，雾中剑意，如众生低语。
两股剑意相撞，虚空“咔嚓”一声裂出黑缝，观战弟子同时色变。
生死一线，暗流至此，全面爆发。
（九）尾声·暗流才刚起势
剑坪上空，乌云压顶，却无雷，只有剑光。
第一剑鸣响起时，内门九脉同时亮起暗符，像九颗齿轮，终于咬住那只新来的“灰狼”。
狼未低头，反而露出獠牙。
李长青低语，声随风散：
“今日斩柳孤舟，明日便轮到你等。”
“内门这场暗涌，我来做潮头。”
雾剑出鞘，生死两分。
暗流，正式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