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偷鸡不成蚀把米啄
阎埠贵算盘崩珠事件的热度,在四合院里持续了好几天才慢慢消退。茶余饭后,人们提起三大爷那天的狼狈相,依旧忍不住发笑。阎埠贵自己也仿佛霜打的茄子,蔫了好一阵子,进出都低着头,生怕别人提起他那“英勇就义”的宝贝算盘。连带着,他平日里那精打细算、锱铢必较的劲儿,似乎也收敛了几分,至少短期内是不敢再轻易显摆他那点算计的本事了。
院里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水面下的暗流,却从未停止涌动。易中海威信受损,阎埠贵暂时偃旗息鼓,这使得院里的权力结构出现了一种微妙的真空。而有些人,是见不得这种“真空”存在的,总想着要填补,或者至少,要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刘海中,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
这位官迷心窍的七级锻工,眼看着老对头易中海吃了瘪,心里最初是有些窃喜的。但他很快发现,钟浩的崛起,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反而让他感觉自己这个“二大爷”的地位,也受到了无形的挑战。凭什么一个毛头小子,几句话就能把院里搅得天翻地覆?他刘海中在院里兢兢业业(自认为)摆了多少年架子,训了多少年话,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愣头青?
这种不平衡的心理,加上他那极度渴望被认可、被敬畏的官瘾,促使他决定要做点什么,来重新确立自己的“权威”。他不敢直接去招惹锋芒正盛的钟浩,便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他自认为可以拿捏的对象——许大茂。
许大茂这些日子也不好过。上次造谣钟浩和陈雪茹关系不清不楚,反被钟浩拉去保卫科对质,落得个写检讨、扫厕所的下场,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他心里对钟浩的怨恨,如同毒草般滋生,但又慑于钟浩的手段,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使坏,只能暗地里憋着坏水,伺机而动。
刘海中觉得自己摸准了许大茂的脉。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又跟钟浩有仇,正好可以拿来当枪使。而且,许大茂是放映员,经常下乡,能接触到一些紧俏的土特产,这里面……说不定就有操作的空间。
这天晚上,吃罢晚饭,刘海中背着手,腆着肚子,踱着方步,溜达到了许大茂家门前。
许大茂刚被罚扫完厕所回来没多久,正一脸晦气地坐在屋里嗑瓜子,娄晓娥在一旁默默地收拾着碗筷。听到敲门声,许大茂没好气地喊了声:“谁啊?”
“我,你二大爷。”刘海中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带着一股刻意拿捏的腔调。
许大茂愣了一下,心里嘀咕这老家伙来干嘛?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起身开了门。
“二大爷?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请进请进。”许大茂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把刘海中让了进来。娄晓娥也客气地点了点头,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刘海中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在屋里唯一一张像样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在许大茂家不算宽敞的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许大茂脸上,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茂啊,最近工作怎么样?下乡放电影还顺利吗?”
许大茂心里警惕起来,这老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来就问工作,准没好事。他含糊地应道:“还成,还成,混口饭吃呗。”
“哎,话不能这么说。”刘海中摆摆手,一副领导关怀下属的派头,“放映员的工作很重要嘛,是丰富工农兵群众文化生活的重要岗位!你要好好干,积极要求进步!”
“是是是,二大爷您说的是。”许大茂嘴上敷衍着,心里却在骂娘,老子进不进步关你屁事。
刘海中见铺垫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大茂啊,我听说……你最近在乡下,弄到不少好东西?”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二大爷,您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们下乡放电影,那都是按规定办事,可不能乱拿群众一针一线。”
“跟我你还装?”刘海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我可是听说了,前些日子你从红星公社回来,带回来两只老母鸡,肥得很呐!有这回事吧?”
许大茂脸色微变。那两只老母鸡,确实是他利用放映员的身份,从公社一个想巴结他的干部那里半买半换搞来的,准备留着关键时刻送人情,或者自己偷偷打牙祭。这事儿他自认为做得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刘海中知道了。这老家伙,消息还挺灵通!
“二大爷,您可别听人瞎说,”许大茂赶紧否认,“那鸡……那鸡是我帮公社一个朋友捎带进城给他亲戚的,可不是我的。”
“哦?是吗?”刘海中拉长了语调,显然不信,“大茂啊,咱们院里,现在风气可不大正啊。有些人,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目中无人,不把老同志放在眼里。这种歪风邪气,可不能助长!”
他意有所指,许大茂立刻明白他说的是钟浩。
“二大爷,您的意思是……”许大茂试探着问。
“我的意思是,咱们这些院里的老住户,得团结起来!”刘海中挺了挺肚子,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尤其是像你我这样的,在厂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更不能看着某些人无法无天!得让他知道知道,这院里,还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许大茂一听,心里活络开了。刘海中这是想联合自己对付钟浩?这倒是个机会!他自己不敢单独对上钟浩,但如果有刘海中这个“二大爷”在前面顶着,自己在后面出出主意,使使绊子,说不定真能找回场子。
“二大爷,您说得太对了!”许大茂立刻换上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那钟浩,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连您和一大爷都不放在眼里,再这么下去,这院里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吗?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见许大茂上道,刘海中满意地点点头:“所以啊,大茂,咱们得有点实际行动。我听说,钟浩那小子,最近在厂里混得风生水起,采购科的李主任好像挺赏识他。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比如,他利用采购员的职权,倒卖点厂里的物资什么的?”
许大茂眼睛一亮!对啊!查他经济问题!这可是个杀手锏!只要抓到一点把柄,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二大爷,您高明!”许大茂竖起大拇指,“我早就怀疑这小子手脚不干净!他一个刚工作没多久的采购员,哪来那么大门路,次次都能搞定紧俏物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嗯,”刘海中故作深沉地点点头,“所以,大茂啊,这事儿,得靠你多留心。你在外面跑,认识的人多,消息也灵通。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比如,他有没有私下里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接触?有没有往家里倒腾不属于他的东西?”
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二大爷,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他查个底儿掉!只要找到证据,咱们就往厂里,往街道一捅,看他还能不能这么狂!”
“好!有志气!”刘海中赞许地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感觉自己运筹帷幄,找到了制胜的关键棋子。“不过,大茂啊,这事儿得悄悄进行,不能打草惊蛇。等拿到了确凿证据,咱们再雷霆一击!”
“明白!二大爷,我办事,您放心!”许大茂信誓旦旦。
两人又密谋了一番,刘海中才心满意足地背着手离开了许大茂家,感觉自己重新找到了当领导、掌控局面的感觉。
然而,无论是刘海中还是许大茂,他们都低估了钟浩的警惕性,也高估了他们自己的“隐秘”程度。
钟浩对于院里这些禽兽的动向,从来就没有放松过警惕。他深知,像刘海中这种官迷,在易中海失势后,绝不会安分守己,必然会跳出来搞事情。而许大茂这条毒蛇,更是不可能因为一次挫折就彻底老实。
这几天,他就隐约感觉到,刘海中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少了些以往的轻视,多了几分审视和算计。而许大茂,似乎也一改之前的颓丧,偶尔遇到时,眼神里会闪过一丝阴狠和得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钟浩留了心。他利用上下班、在院里活动的机会,悄悄观察着刘海中和许大茂的动向。果然,发现这两人最近接触似乎频繁了一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邻里交往,但钟浩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交谈时的神态、刻意压低的声音,都透着一种不寻常。
这天下午,钟浩因为要去前门大街办点事,提前了一会儿从厂里回来。刚走进胡同口,就看到刘海中鬼鬼祟祟地钻进了许大茂家,还特意回头张望了一下,才关上门。
钟浩心中冷笑,果然勾结到一起了。他不动声色,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了许大茂家屋后的窗户附近。这里的窗户糊着旧报纸,隔音不好,若是里面的人说话声音稍大,外面能隐约听到一些。
他屏息凝神,将耳朵贴近墙壁。果然,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了刘海中那故作低沉和许大茂那略带谄媚又夹杂着狠戾的声音。
“……必须查他……经济问题……倒卖物资……”
“……包在我身上……找到证据……往死里整……”
“……两只老母鸡……你先拿出来……打点关系……”
“……放心……二大爷……少不了您的……”
虽然听得不甚分明,但关键信息已经足够让钟浩拼凑出他们的阴谋了。想查我的经济问题?还想用老母鸡去打点关系?真是打得好算盘!
钟浩眼神冰冷。他本来还没想这么快就对刘海中下手,毕竟这老家伙除了官迷和摆架子,暂时还没像易中海、秦淮茹那样直接侵害到他的核心利益。但既然对方主动把脸凑上来找打,那他就不客气了。
想用老母鸡?那我就让你们鸡飞蛋打!
一个清晰而有效的“整活”计划,瞬间在钟浩脑海中成形。他悄无声息地离开许大茂家屋后,嘴角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接下来的两天,钟浩表面上一切如常,暗地里却开始做准备。他通过系统,再次确认了那两只老母鸡被许大茂藏在他家小厨房的角落里,用个破筐罩着,偶尔喂点剩饭剩菜。
机会很快来了。这天晚上,厂里工会组织放电影,许大茂作为放映员,自然要提前去准备。刘海中似乎也被许大茂许诺的“好处”勾得心痒难耐,电影开场前,也溜达着去了厂礼堂,大概是想着去“监督工作”,或者提前享受一下被人奉承的感觉。
院里的大部分人都去看免费电影了,显得比平时安静许多。
月黑风高,正是整活好时机。
钟浩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许大茂家的小厨房外。这小厨房是用碎砖和油毡搭的,门锁形同虚设。钟浩用一根细铁丝,轻轻拨弄了几下,那老旧的挂锁便“咔哒”一声开了。
他闪身进去,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到了角落里那个罩着破筐的鸡笼。两只肥硕的老母鸡似乎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气息,有些不安地咕咕低叫了两声。
钟浩不慌不忙。他没有直接去抓鸡,而是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之前完成任务奖励的【一小卷超强韧性鱼线】。这鱼线透明纤细,却异常牢固。
他小心翼翼地在鸡笼出口、以及小厨房门口到院子的路径上,利用桌椅腿、门框等固定点,设置了几道离地约十厘米高、极其隐蔽的鱼线绊索。这种高度,人走路一般不会碰到,但对于低矮跑动的鸡来说,却是致命的障碍。
设置好绊索后,他轻轻掀开破筐一角,故意制造出一点响动。那两只本就有些不安的老母鸡受到惊吓,立刻“咯咯”大叫着,从筐里窜了出来,在小厨房里乱飞乱撞。
钟浩迅速退到门外阴影处,静静观察。
那两只没头没脑的老母鸡,在狭小的厨房里扑腾了几下,果然朝着门口光亮处跑去。只听“噗通”、“咕咕嘎!”一阵混乱的声响,跑在前面的那只母鸡毫无悬念地被门口的鱼线绊索绊了个正着,巨大的冲力让它直接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地,翅膀胡乱扑腾。后面那只收势不及,也撞在了前一只身上,两只鸡滚作一团,羽毛乱飞。
紧接着,更精彩的一幕发生了。那只被绊倒的母鸡在挣扎中,竟然歪打正着地撞开了虚掩着的、通往贾家方向的小门(四合院布局,各家小厨房有时挨得很近)。两只惊魂未定的母鸡,此刻只想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顺着那条路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贾张氏正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金灿灿的棒子面粥,从自家厨房出来,准备回屋吃饭。她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抱怨着粥太稀,没点油水。
说时迟那时快,那只惊慌失措冲在前面的老母鸡,如同一个失控的炮弹,直直地就撞在了贾张氏的小腿上!
“哎哟喂!”
贾张氏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手里那碗滚烫的棒子面粥顿时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啪嚓!”
一声脆响,粗瓷大碗结结实实地摔在青砖地上,瞬间四分五裂!那黄澄澄、热乎乎的棒子面粥,如同天女散花般,溅得到处都是!不仅泼了一地,更是劈头盖脸地溅了贾张氏一身!她的棉裤、棉袄上,瞬间沾满了黏糊糊的粥渍,脸上、头发上也未能幸免,看起来狼狈不堪。
“啊!!!我的粥!我的新裤子!”贾张氏愣了一秒,随即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心疼地看着地上摔碎的碗和浪费的粮食,更是被身上的黏腻和烫感气得浑身发抖。
而那只肇事的母鸡,以及后面跟着的那只,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贾张氏的嚎叫吓坏了,更加疯狂地在院里乱窜起来,鸡毛混着粥渍,弄得一片狼藉。
“天杀的!谁家的瘟鸡跑出来了!挨千刀的!赔我的粥!赔我的碗!”贾张氏跳着脚大骂,也顾不上收拾自己,挥舞着双手就去抓那两只鸡,想把一肚子邪火发泄在它们身上。
秦淮茹在屋里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婆婆这副模样和院里的混乱,也傻眼了,赶紧上前帮忙抓鸡。
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贾张氏的咒骂声、母鸡的惊叫声、秦淮茹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把隔壁几家没去看电影的人都惊动了出来看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
“哟,贾家嫂子,您这是……掉粥锅里了?”
“这鸡看着眼生啊,谁家的?”
众人议论纷纷,看着贾张氏那副滑稽又狼狈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
而此刻,罪魁祸首钟浩,早已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屋里,隔着窗户,欣赏着外面这场由他一手导演的闹剧。他注意到,许大茂家小厨房门口和他设置绊索的地方,那些透明的鱼线在混乱中要么被挣脱,要么被踩断,已经消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过了好一阵子,电影散场了。刘海中志得意满地背着手往回走,心里还在盘算着等许大茂搞倒了钟浩,自己如何在院里重振雄风。许大茂则收拾完放映设备,也惦记着他那两只准备用来“打点”的老母鸡,急匆匆地往家赶。
两人几乎同时走到院门口,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破碎的碗片、溅得到处都是的棒子面粥、散落的鸡毛……贾张氏顶着一头一脸的粥渍,正气急败坏地指着秦淮茹骂骂咧咧,而秦淮茹手里正抓着两只惊魂未定、羽毛凌乱、身上也沾了些许粥污的老母鸡。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一眼就认出那正是他藏起来的鸡!
贾张氏一看正主回来了,立刻调转枪口,冲着许大茂就扑了过去:“许大茂!原来是你家的瘟鸡!你个杀千刀的!你看看!你看看你家这瘟鸡干的好事!撞翻了老娘的粥,摔碎了老娘的碗,还弄了老娘一身!赔!你必须赔!”
许大茂看着那两只明显受了惊吓、价值大打折扣的母鸡,又看着贾张氏那副不依不饶的泼妇架势,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他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鸡没来得及送出去,反倒先惹了一身骚!
“我……这……这鸡怎么跑出来的?”许大茂又惊又怒,看向自家小厨房,门锁似乎有被撬过的痕迹?但他又不敢声张,毕竟这鸡来路本就不正。
刘海中也是目瞪口呆,他看着这场闹剧,看着许大茂那副倒霉相,再看看周围邻居们那看热闹的眼神,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运筹帷幄”的得意,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憋屈和不安。他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邪门呢?
“赔钱!少废话!赔我的粥!赔我的碗!还有我的衣裳!”贾张氏不依不饶,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许大茂脸上了。
最后,在闻讯赶来的一大爷易中海(虽然威信受损,但表面功夫还得做)和几位邻居的“调解”下,许大茂被迫赔了贾张氏五毛钱,才算了事。那两只老母鸡,经过这么一折腾,也瘦了一圈,精神萎靡,价值大减,他那个“打点关系”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看着许大茂赔了钱又丢了鸡,灰头土脸地拎着那两只瘟鸡回家的背影,再看看刘海中那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钻回自家屋里的模样,躲在窗后的钟浩,缓缓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想算计我?这就是下场。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破坏目标(许大茂、刘海中)的阴谋,使其蒙受经济损失并当众出丑,有效打击其气焰。奖励:整活值+100,现金20元。】
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钟浩知道,这场较量还远未结束,但他有信心,无论这些禽兽使出什么招数,他都能一一接下,并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夜色深沉,四合院再次恢复了表面的宁静。但某些人心里的算盘,怕是彻底被打乱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莫过于此。